沈韻歎了口氣：“夜鬥，你知道離魂之症最有名的是誰嗎？”
夜鬥傻呆呆的看著沈韻：“誰？”
雖然管這件事情有點多管閒事，但是沈韻也不太想看著彆人一無所知的往火坑裡跳。
被高利息的金融業務詐騙的人還能說一句是那個人自己貪心，活該。
但是騙一無所知的老弱病殘救命養老錢的電話詐騙犯，就該下地獄。
夜鬥如果沒有將利害關係說清楚，就和那種電話詐騙犯沒什麼兩樣。
手段太下作。
“生魂出竅的六條妃子。”
聽到沈韻這麼說，夜鬥扯了扯嘴角說道：“那是源氏物語。”
“都是騙人的嗎？”沈韻反問夜鬥。
夜鬥不說話了。
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看到夜鬥說不出話，沈韻覺得再逗這個禍津神也沒意思，隻要神明自己知道問題出在哪裡，既然是問題的起因，就應該由起因自己去結束。
沈韻聽著廚房傳來的聲音，歎了口氣：“夜鬥，要想清楚。”
夜鬥勉強的笑了笑。
“唔……如果喜歡那個女孩子的話——”沈韻說到這裡，雙手停下不再敲打鍵盤按鍵，而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仔細想想，貌似黑磨對她的態度也很好？
非常溫柔又和善。
“夜鬥，神明是不是都很和善友好的？”
“哈啊？”夜鬥看向了沈韻，覺得這位言音老師不知道哪裡想不開，居然會問這種問題，“怎麼可能，神明一點也不善良也不溫柔。如果不能讓信徒懼怕，又怎麼能維持自己身為神明的尊嚴？”
夜鬥換了個比較簡單的說法。
“比如說，你看過帝一之國吧？”
沈韻點了點頭：“這個漫畫我看過。”
夜鬥扯了扯嘴角，“帝一之國是SQ連載的作品，你還看SQ啊……”
“少年JUMP我還每期都買呢，京都的站前車站每周都能早一天買到雜誌！”
（怎麼樣，羨慕不羨慕？）
“這本漫畫裡麵男主不是說了嗎？如果想要當學生會長的話，就必須要拿到現任會長的推薦，而想要拿到推薦，就必須當上會長的狗。
拿到推薦後，還要讓學生會範圍的成員進行投票，然而這個權利隻局限在少數人手中的話，隻要爭奪這些人手上的票就足夠了。一旦將範圍擴大到全校的話，那麼想要當學生會長，就不隻是要當手握下屆選拔候選人的學長的狗，而是要當全校生的狗。就等於是最底層的地位罷了。”
“夜鬥，為什麼你會去看SQ？”
“少年JUMP旗下的漫畫我每期都有買，怎麼樣，不行啊？”
“行行行。”
哪怕自己是個禍津神，也會信完全沒有用的騙人祈願符都沒問題。
“這不就是不斷地增加福利爭奪選票的慣例嗎？”
“就像是金融泡沫一樣。”夜鬥對於金融泡沫的理解比沈韻的要深刻多了，畢竟是親身經曆過金融泡沫時代的神明，總是比金融泡沫之後才出生的沈韻有發言權，“不斷的增加獎金和工資，銀座晚上的出租車要加價一百萬才能叫到，花幾百萬的車費從東京打車到大阪吃拉麵也行，”
夜鬥從那些有錢人身上撈了不少錢，這些事情就沒必要告訴沈韻了。
“神明也是這樣做的。”
沈韻覺得夜鬥現在也能說出這種經營策略，頗感欣慰。
畢竟是自己推廣了好幾年的策略。
完全沒想到自己這個策略居然會成功。
（真是活久了什麼都能見得到啊。）
“也就是說，饑餓營銷。”
“就是這個意思。”
“大神社的那些神明一點也不溫柔，甚至基本上不會回應信徒的祈求。”
夜鬥說起來就覺得完全沒招。
為什麼自己什麼任務都接也會被忘記，但是彆的大神明就是什麼不用作，也可以有無數人給這些神明建神社？
“因為那些都是在神話時代就做了自我營銷和自我推銷的神明了。”
人家比你先做推廣，就有更多的市場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你要和人家搶客戶，就必須要有新的策略才行。
夜鬥的策略就是和言音老師陪綁。
“說回之前的那個話題，”沈韻已經從夜鬥的口中聽說了正式神明的設定之後，又在內心斟酌了一番措辭，才問出了自己的問題，“為什麼神明會對一個人類予取予求？”
夜鬥不說話了。
（這個人到底什麼意思？）
就算長得很好看，也不能這麼口無遮攔。
（是在說我與日和的問題嗎？）
（……我想對日和好，有什麼錯？）
雪音捂住了脖子。
脖子後麵猛地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
（夜鬥是不是想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神器偷偷看了一眼正在洗菜的日和。
她開心的樣子讓雪音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然後，雪音見到了日和低下頭時的衣領——
（白色蕾絲花邊的——）
夜鬥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脖子。
（雪音那家夥……到底在想什麼糟糕的事情啊？）
“我可是神明誒。”
夜鬥決定暫時將雪音的問題擱置在一旁，嘗試著這麼解釋。
“我想垂青自己喜歡的人類有什麼錯？”
“何況，日和不是普通人。”
沈韻看著夜鬥，開始擔心這位禍津神會做出恐怖的事情來。
感覺上……夜鬥和那種溺愛小孩的家長沒什麼兩樣。
感覺日和想要殺人，夜鬥都會替她去殺。
“夜鬥，如果日和想要委托你殺人的話，你第一個想法是什麼？”
夜鬥剛想回答，卻露出了極其難看的神情。
沈韻看到禍津神臉上的表情，她就知道答案了。
怎麼說呢，這就是下意識的第一個想法和良知發生的衝突吧。
也不知道為什麼夜鬥會有那麼高的良知。
明明之前是個殺人無算的禍津神。
（是因為時代的變遷嗎？）
沈韻思考著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