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尾比沙子像是察覺到了沈韻的注視。
她沒有露出被冒犯了的表情, 而是溫柔的注視著沈韻。
沈韻眨了眨眼睛,讚歎道:“真是漂亮的黑發。”
八尾比沙子笑著回答:“誒呀, 多謝誇獎。”
細長的眼眉, 光潔白皙的肌膚,溫潤的笑容, 像是浮世繪裡走出來的美人。
沈韻覺得八尾比沙子真是個正統的日式的美人。
反倒是皇昴流不為之所動。
聽到沈韻的讚歎, 皇昴流一臉驚訝的看著沈韻, 心中卻在思考,八尾比沙子是不是對沈韻做了什麼。
他知道不少會讓人心神受到迷惑的咒術,也知道有些妖怪天生會迷惑人類。
(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下,該怎麼做?)
並沒有太多實戰經驗的皇昴流,猶豫之間, 八尾比沙子已經和沈韻交談起來。
八尾小姐攏起衣袖,笑著說道:“我記得,牧野神父說過, 幾位都是從京都來的大學生。”
沈韻也笑著回答:“是啊,學校新換的教授, 突發奇想的讓我們在暑假時準備一些有趣的民俗事件。還不得重複。”
聽到這裡,八尾小姐輕輕的笑起來。
她的笑聲也是溫婉動聽。
仿佛是磨去了所有棱角的溫潤圓滑。
“那樣的話, 幾位應該會大失所望吧。”
八尾小姐麵露愁色。
“我們這兒的羽生蛇村,可沒什麼那麼新奇的事情啊。”
沈韻笑著寬慰道:“這世上有許多的事, 本地人覺得無所謂的常識, 對外鄉人來說, 就是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了。”
聽到這話後,八尾比沙子卻若有所思的問道:“那麼,真魚教在二位的眼裡,也是那麼奇怪的事情嗎?”
沈韻想了想,搖了搖頭。
“不,怎麼說呢,我現在還不知道真魚教的起因,如果真是我剛才說的那樣的話……之前在其他的地方也發現了類似的情況,所以也不算特例。”
八尾比沙子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這樣的話,我知道了。”
皇昴流拉著小夜和螢丸的手,走在兩位女性的身後,螢丸的目光落在八尾比沙子的身上。
(那個女的,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身上纏繞著一股腐朽的氣息,那是人本身背離了生死輪回後才會殘留的氣味。
是汙穢的氣息。
但是,她的外表又像是冰晶一樣純潔無瑕。
這真是太奇怪了。
就在螢丸同樣陷入猶豫的時候,幾個人已經轉回了教堂。
進入到了教堂的內部後,就見到夏目和化野兩個人正拿著掃帚和拖把,正在打掃教堂。
八尾比沙子嚇了一跳,連忙走上前去,阻止他們兩人的行為,又問道:“二位可是客人啊,怎麼能讓二位做這種事情呢?”
她又喊道:“牧野神父,牧野神父,到底怎麼回事?”
夏目不好意思的說道:“那個,剛才……我們的同伴,安原他,不小心碰掉了教堂架子上的聖母像。”
陶瓷的碎片撒了一地,夏目和化野連忙道歉,又幫安原收拾殘局。
化野紅緒又說道:“安原去和牧野神父說賠償的事宜了……”
實際上安原堅持要賠錢,但是牧野神父卻說不用了。
神父認為,既然那個聖母像要在今天落地毀壞,那麼就算沒有安原的出現,聖母像也會被風吹到地上砸碎的。
八尾比沙子堅持自己之前的意見:“二位客人,我認為牧野神父說的很對,既然那個塑像今天要掉地上,那麼也不會推遲到明天落到地上的。”
沈韻對這種“宿命論”感到渾身不適。
也不知道安原修到底發現了哪兒不對。
八尾比沙子進了屋,沒一會兒,安原修就和牧野神父走了出來。
賠錢到底是配了點錢。
安原修又東奔西跑的想幫上點忙,以實際行動做賠償。
化野紅緒也很反常的跟了上去。
“我、我也來幫忙。”
化野紅緒是個正統的美少女,這樣的美少女會如此擔憂一個同齡的男性,總覺得他們兩個人之間會發生點什麼。
可沈韻卻覺得,事情絕非如此。
等八尾比沙子和牧野神父,帶著非要以勞代償的安原和化野兩個人離開後,夏目才抓緊時間說道:“安原是故意砸掉那個聖母像的。”
沈韻毫不意外的“哦”了一聲,她又問道:“為什麼要砸那個聖母像?不是有其他的很多選擇嗎?”
夏目說道:“安原說,‘這個正好’。所以才砸了聖母像。畢竟要貴重到一定程度,又不是根本賠不起的貴重品才行。安原在砸之前已經看過雕像下麵貼的標簽了,是去年才生產的工藝品。不是什麼曆史文物。”
所以安原修才砸的那麼放心。
這個聖母像隻有本身代表的人物有意義,其實本身的實際價值並沒有那麼高。
(不過在教堂砸聖母像啊……)
沈韻覺得安原修還真是個厲害的人物。
(這個人絕對會有大成就的。)
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做好判斷要砸什麼東西,就立刻果斷的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