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韻說完那句話後，就有些後悔了。
在決定自己有些過於刻薄的同時, 卻又有些無端端地怒意。
（怎麼什麼事情都跑到這幾天來了？）
搞得自己平穩和平的高中時代像是做夢一樣。
沈韻現在覺得那些在高中時代為了赤司征十郎向自己找茬的千金大小姐都非常的可愛了。
再怎麼驕縱的大小姐, 居然連罵人的詞都不會說。
在察覺到這一點之後, 沈韻都要驚呆了。
驚訝過頭了，反而連對方說了什麼話都不記得了。
然而，安倍晴明卻依然笑著。
他甚至連一絲難過和受傷的意思都沒有，反而從衣袖裡取出了一隻千紙鶴。
彩色的玻璃紙折疊而成的紙鶴。
正方形的玻璃紙折成的紙鶴沒有展開翅膀，而是需要雙手協作的拉扯一下，才能完全的打開。
沈韻看著遞到自己麵前的紙鶴, 在猶豫地時候，已經伸出手拿起了這隻紙鶴。
“工業革命可真是厲害。”安倍晴明的口中說出了讓沈韻驚訝地話題, “在我活著的那個時代，根本無法想象這個世界上還有這樣奇妙的紙張。”
沈韻覺得這也是個相對而言比較安全的話題。
“晴明也關注工業革命啊。”
玻璃紙其實就是塑料的一種製品，而塑料……都是從石油的原油加工提煉而來的。
這些操作就沒有解釋的必要了。
（畢竟我也不是專業人士。）
“畢竟是人類曆史上的大事件，就算是這個島國的神明，心裡也很在意這些事情。”
何止在意，當時不少擁有神社的神明連自己的住所都沒了, 要不是南方熊楠的話，怕是消失的神明會更多。
不過就算是有這樣一個天才，該消亡的還是會消亡。
聽到安倍晴明這麼說，沈韻又想到了一件事情。
“晴明……聽你這麼說, 你也關注人間的事情。”
安倍晴明點了點頭, 心裡已經知道她要說什麼了。
沈韻又問道：“你現在能離開屍魂界了？”
安倍晴明想了想, 回答道：“您知道火車這種妖怪嗎？”
沈韻點了點頭。
在京都和千年前的平安京妖怪相遇之後, 沈韻就已經惡補了一堆日本妖怪的知識。
自然也知道火車這種妖怪。
宮部美雪還用這種妖怪作為書名寫了本呢。
“會帶走死者靈魂的妖怪……”
“正確答案。”安倍晴明點了點頭，然而，他又說道，“然而這種妖怪……是黃泉女神的伴生品。從有黃泉開始，就誕生了這種妖怪。”
“黃泉使者？”
“算是代步工具。”
得到安倍晴明的回答後，沈韻覺得黃泉女神也是擁有相當大的力量了。
為了方便自己，就隨隨便便就能創造出一種強大的妖怪。
“那麼，”沈韻問出了自己想問的問題，“晴明是黃泉女神的使者嗎？”
“誒呀。”安倍晴明眨了眨眼睛，“我還以為您會問我‘為什麼能離開屍魂界’這種問題呢。”
沈韻皺起了眉。
“比起這個問題，我更想知道剛才說的那個問題的答案。”
安倍晴明說道：“女神啊……”要評價那位女神，也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情，可如果要形容一番的話，那麼答案就顯而易見了。
“女神早就瘋了。”
沈韻瞪大了雙眼：“那是在唐紅去過黃泉之後的事情嗎？”到底在那之後的時間裡發生了什麼事情，會刺激到女神？
不會有比丈夫拋棄自己更讓女神瘋狂的事情了吧？
除了這件事情傷到女神的自尊之外，根本不會有什麼事情會刺激到這位女神了。
“不，怎麼說呢……”安倍晴明解釋道：“唐紅去的時候，是女神很難得的，清醒的時間。”
名傳千古的陰陽師在這方麵的判斷還是很準確的。
“一千多年來，我也就見過女神清醒兩回。”
其他的時間，黃泉女神都沉淪在瘋狂之中。
可以說，唐紅能夠逃出生天，運氣好的簡直不可思議。
就連安倍晴明都有些難得的驚訝到了。
安倍晴明說道這裡，豎起了食指，放在了自己的唇前。
“您要保守這個秘密啊。”
沈韻點了點頭。
兩人定下了一個契約。
“接下去的話……”安倍晴明體貼的沒有問那些刀劍付喪神去哪兒了，“您要去東京的話，得先做點準備。”
沈韻已經和赤司約好了見麵。
但是她也沒想到，隻是去個東京而已，怎麼可能會遇到需要做些準備的事情了？
但是想想羽生蛇村，想想昨天發生的大戰，沈韻決定接受陰陽師的意見。
安倍晴明倒著打開了紅傘。
紅傘裡靜靜躺著一柄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