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韻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摔在了地上。
泥濘的土裡混雜著雨水,散發著一股土腥味和植物被碾碎的氣味。
聞到了雨霧裡混雜著的樹葉、泥土、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森林味道。沈韻隻想歎氣。但又怕再吸一口氣就直接把雨水一起吸進肺裡頭。
她隻好爬起來,再次內心感歎穿了雨披就是好,雨衝一衝,衣服上的雨水就被衝掉了。
(這下挺好的,還省下了洗衣服的錢。)
實際上,並非是沈韻所想的那樣不用花洗衣費,她自己也知道,雨衣上沾到的泥漿水,最後還是要好好洗一洗的。畢竟等下次再穿衣服時,那衣服定然是臟的沒眼看的。而且臟的雨衣,她也不知道該收到什麼地方去不會讓她心理上感覺難受。
(明明我已經算是有錢了,但還是會斤斤計較洗衣服上的花費啊。)
(這就是從小康到有錢、和天生就是有錢人的差彆吧。)
沈韻在心裡自言自語了一會兒,從隨身的包裡拿出了第二支手電筒。
(還好我有帶備用的手電筒。)
而且放在包裡的不是一個,是半打。
手電筒本身就設計的輕便小巧,續航時間也強,就算丟了一個,也可以輕易地再拿出來第二個。
(沒想到吧,日上山。)
沈韻苦中作樂的打開了手電筒,發現這個地方自己都沒見過。
附近連人走出來的小路都沒有,自然,也更看不到人工修建的石板路。
日上山還沒衰落的時候,在日上山的神宮還沒衰退消亡的時候,這座山上還是有不少人工修建的路。沈韻他們這群為了寫論文的大學生,在山上尋找形代神社的時候,所走的路也是有人工開鑿的痕跡。
當然,下山的時候蹭了貓咪老師的“班車”,直接抄近道(兩點之間、直線最短)
沈韻從包裡取出一支信號彈。
在登山等野外活動中的求助必備品,包括壓縮餅乾、急救藥物以及針線包等等必需品在內,全部都在包裡安排妥當。
除此之外,包裡放了許多可靠、好用的可用品,無論是登山必備還是求援必備的都有。
甚至於沈韻還放了一支應對海麵以下五十噚的手表。
這支手表就算借了赤司的VVVIP的卡,也依然要上千萬日元的售價、即便是這種價格,她還是不假思索的買了。
畢竟該花的錢還是要花的。
現在這支表還好端端的轉著,但是具體時間……
(反正去過一次黃泉後,時間還要重新校準。)
——沈韻對時間毫無信心。
沈韻放棄了看時間。
然後,她拉開了信號彈。
這支信號彈是橘紅色的。
桔紅色的光芒在黑暗的天空中停留了大概有一分鐘的時間。
哪怕是這種細雨綿綿的夜晚,信號彈的光依然能夠劃破黑暗,甚至在天空中留下如此清楚的痕跡。
發完這支信號彈後,沈韻拿出表開始對照時間。
(現在我手上的煙花型信號彈還剩四支,隔十五分鐘放一次的話能撐一個小時。)
(要是還沒有被人看到的話……)
沈韻就決定自己下山了。
之前被她拿在手上的那支豎笛也被塞進了包裡。
然後,在夜晚的雨天裡,她壓低了頭上的帽子。
連帽雨衣是很好用,就是帽子太小了不是很擋雨。
也不知道是什麼緣故,日上山總是下這種細雨。
之前調查日上山的時候,沈韻發現這個地方的降雨量雖然很常見,但是根據本地的天氣預報的情況,日上山所在的城市的天氣一向不好,晴空萬裡的日子少得可憐,更多的時候,要麼是陰天,要麼是雨天。雨天還不是什麼瓢潑大雨,而是綿綿細雨。
就連隻來過兩次的沈韻都覺得這個地方很不舒服。
畢竟潮濕陰暗的地方,外鄉人待久了總是不習慣的。
在等待十五分鐘的間隔期中間,沈韻又拿出手機,開始搜索信號——
圈外。
在看到手機屏幕上這兩個漢字的這個瞬間,沈韻想要破口大罵服務商了。
(這就是資本主義的劣根性……)
在日上山這種地方修信號基站,哪怕過上一百年也收不回建造的成本,更彆提還有定時維護和安撫地方居民之類的大小事情了。
再加上這種鄉下地方……當然不是東京之外皆鄉下,而是日上山真的是位於任何人來看都屬於鄉下的地方。
即便如此,即便如此。
誰能接受的了啊。
在最需要信號的時候,居然是圈外。
沈韻氣得發瘋,但是隻能冷靜下來。
她甚至頗有興致的調出了記事本,開始寫論文的大綱。
沈韻在寫論文,等待下一個十五分鐘的時候、在更早之前、在她下了電車,結果穿越霧氣,獨自一人開始探索的時間裡,其他的幾位同伴已經相遇了。
安原明明是所有同伴裡,唯一一個不具備靈能力的普通人,可他拿著麻生邦彥製作的靈能相機,反而成了日上山的最高戰力。
在日上山徘徊的亡者,充滿了攻擊性。
極度的危險。
而且,不能用普通的陰陽師的手段對付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