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於好奇和一種難以言說的心思,皇昴流丟下自己的論文課題,跑來旁聽沈韻三人的論文討論會。
皇北都當然也沒走,她替幾人續了旅館的住宿時間後,又在恐山安娜踏上回程前拿到了她的聯係方式,甚至還加了她的sitch好友一起刷大頭菜好價。
沈韻在一邊看得歎為觀止。
“安原,”她小聲對正在整理照片的安原修說道,“北都可真了不起。”
沈韻沒用“你女朋友”這種前綴說明,而是單純覺得皇北都的人緣好的嚇人。
她隻是稍微和恐山安娜打了個招呼,對方的臉色並不和善,她也不是擅長和人交流的類型,隻是單純覺得她不是什麼好說話的類型。
“啊,”安原修看了一眼北都拿著手機在發le信息,隨口回答,“我早知道北都很厲害。”
(你也挺厲害的。)
(各種意義上的。)
沈韻在心裡暗暗感歎了一下。
送走恐山安娜後,大家紛紛作彆,去各自的房間好好睡一覺。
忙了一晚上沒睡,就算是年輕氣盛,也有點遭不住了。
更何況這一晚上不是熬夜打遊戲,而是熬夜挑戰日上山的各種怪力亂神了。
沈韻被兩個付喪神拉著去房間休息了。
洗漱完畢,拉好被子的時候,她還忍不住問“你們不用休息嗎?”
螢丸笑著回答“我們不需要睡眠這種東西。”
“這樣啊。”沈韻看著小夜拉起了窗簾,窗外晴空萬裡。
她閉上了眼睛,一覺睡到了下午。
錯過了午飯時間,但是安原和北都兩個人已經提前去隔壁的咖啡店買了一堆的點心,還打包了咖啡回來。
看樣子今天又是要熬到深夜了。
沈韻也做好了戰鬥的心理準備,她換好衣服,拿出了自己的文具,還有最重要的、記錄了所有靈感的手機,翻了一下自己寫的大綱內容。
“我想寫日上山的形代神社調查報告,還有兒童神隱的那個部分……”
畢竟有白發女孩給自己的劇透,她覺得這個東西寫起來很簡單,而且比起現在根本找不到了的日上山的神宮還有變成廢墟的旅店,形代神社擁有完整的遺址,裡麵的人偶和相關的記錄也非常的條理清晰。
是一個很好的研究課題。
用來寫作業足夠了。
整個日上山都可以當做是一個長期課題來研究,沈韻覺得自己如果不要臉一點,大學的畢業論文都可以寫日上山的內容。
反正學校也沒本事去黃泉請來日上山的巫女們——來證明她是不是瞎編的。
作為記錄人,安原修拿出了自動鉛筆,還把橡皮掏了出來。
他一本正經的在本子上寫下了沈韻的提案。
“我覺得挺好的。但是寫形代神社就要寫下麵的中柱吧……不寫這個就覺得虧了一個億……但是那個能寫嗎?”
“安娜說可以隨便寫嘛。”皇北都在一旁打著遊戲,快樂地刷著好友們家的大頭菜價格,安娜甚至給她安利了一個好友賬號,說是恐山上另外一個玩這個遊戲的人,有516元的大頭菜價格,皇北都立刻衝過去加了好友去賣菜了,“老師如果覺得有問題,讓他到恐山去找她對峙。”
“……我覺得這還是不太好。”夏目在一旁抱著打著哈欠睡著的貓咪老師,揉著貓咪老師的肚子,“要不,就寫日上山的亡者祭祀……?”
“這是什麼?”沈韻好奇的問道,“我錯過了什麼嗎?”
(這個我不知道啊,我錯過了什麼事嗎?)
“哦,那個啊,”安原寫下了夏目的提案,“安原之前被一位叫做水籠雫的日上山受害者附身了,她生前似乎是日上山巫女們的遠方親戚,所以知道安撫日上山亡者的方式……”
“水籠雫?”沈韻一頭霧水,“她是誰?”
“那個被自己撐著的傘插到動脈的受害者。”安原比劃了一下打傘的姿勢,“紅色的那把傘。”
“哦,是她。”
沈韻了解了。
那是死的特彆的無辜又很慘。
小夜趴在了桌子上。
“我不喜歡那個……害死了那麼多巫女和神官的……”
“哦,那個砍柴的。”螢丸了然的點了點頭,然後看到其他人一頭霧水的表情,他眨了眨那雙漂亮的眼睛,“你們沒看到他嗎?”
“那是……誰?”
螢丸和小夜說明了一下那個柴刀男的事情。
“tk——!”
安原修憤怒地一捶桌子。
“原來都是他!”
都是這個垃圾!
都是這個神經病坑了一整個山的人!
不然日上山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棘手的樣子!
“好氣啊。”安原修又憤怒的錘了下桌子,“要連那種垃圾一起超度,我覺得真的不行!”
夏目抱在懷裡擼著毛的貓咪老師被安原修吵醒了。
貓咪老師跳起來就直接一尾巴抽在了安原的臉上。
“吵死了!”貓咪老師憤怒的張牙舞爪,但是張牙舞爪的很可愛,不虧是貓咪外形,比大型的威風凜凜的毛茸茸更加的可愛,“這都幾點了?”
“快要吃晚飯了。”安原修才反應過來,“氣死我了。我要好好吃一頓。”
他立刻招呼大家一起去吃晚飯,沈韻卻說道“我要先去拿一件衣服。”
皇北都了然的點點頭,問道“要我一起去嗎?”
“不用了。”沈韻笑著婉拒了。
小夜連忙跟了上去。
自從昨夜的分彆後,付喪神們再也不願意和沈韻分開了。
沈韻回到了房間後,在角落裡找到了一盤熏香。
日式旅店的老板為了殺死房間裡可能存在的小蟲子,在客人離開後,的客房服務裡麵就有這種熏香服務。
就算打掃的再怎麼乾淨的房間,木質結構的建築和建築附近的庭院都會招來各種各樣的蟲子。
如果是以前的旅人,大概會喜歡這樣充滿了自然風情的建築,就連這些生態健康的小蟲子,也可以寫進書裡當做是旅行記錄的一部分。
但是現在的客人,看到房間裡有蟲子就會渾身不自在,根本做不到以前人的那樣灑脫了。
沈韻想了想安倍晴明傳授的咒術。
名字是重要的咒術。
心中所想,重要的是傳遞自己的心意。
沈韻向小夜問清楚了那個柴刀男的名字,拿出一張紙,寫下他的名字,在寫下日上山後,把紙抿成細細長長的一條,從熏香的燃燒處引來了火,把紙燒完了。
“這樣會有用嗎?”
但是總覺得不這麼做,不能消氣。
燒完了這張紙條後,沈韻才站起了身。
“好,我們去吃晚飯吧。”
小夜和螢丸都沒有阻止沈韻的行為。
不管有沒有用——沒用,起碼讓沈韻消氣了,有用,那就更好了。
就算是付喪神,也知道明辨是非,就算是寺廟裡的也有怒目金剛降四方妖魔。
這個柴刀男,和妖魔又有什麼差彆?
安原定了一家咖啡館,這家咖啡館不但賣各個品種的咖啡和配咖啡的點心,到了晚上還簡食晚餐。
皇昴流很好奇安原他們的後續進度,但是他還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和恐山的市子詢問。
他沒忘記自己來日上山的原因。
“有人寫了信……送給我們家。”
皇昴流從北都那裡拿到了電話,看樣子這位恐山的市子也猜到皇家會有人聯係自己了。
安娜一手拿著手柄,一手繼續賣著自己的大頭菜。
“我還以為北都會給我打電話。”
“北都……我不想她碰日上山的事情。”
“因為日上山要獻祭巫女嗎?”
“……”
皇昴流沒說話,但是安娜也知道他的心中的意誌。
“北都沒有那個才能。”恐山安娜說出了自己的判斷,“你的做法是正確的。”
“我希望自己的判斷沒錯。”
“是沒錯。”恐山安娜肯定了這個做法,“那個寫信的人,我這邊有人知道是誰。”
“我們沒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