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成年的野狼有四十到七十斤左右,去掉了皮毛內臟和血液,也還有幾十斤肉。
六十多隻,幾千斤肉,家裡人少的能分幾斤,人多的能分十幾二十斤。省著點吃,半個月的肉糧都有了。
巨大的草坪上,狼皮已經被扒下,堆在一旁整整齊齊的。另外一邊則是堆著如小山一般高的狼肉,男人們正拿著刀具,砍骨分肉。
人人都有肉拿,估計也就隻有那個沒抗住放了箭的娃沒有。他這回闖了禍,家裡人也自覺的都沒有出來拿肉。
不過哈日胡還是命手下給那男孩家送了一點。
小小年紀犯錯可以諒解,該罰的也要罰,但他爹娘還是孟和的人,那就有資格吃肉。
做為一個備受族人尊崇的土司,哈日胡的決定一般都沒有人會反對。
晚上哈日胡提著兩條大後腿回到家,十分豪氣拿出一隻讓妻子煮了晚上吃。不想卻被妻子潑了冷水。
“狼肉肉韌,比牛羊肉還難熟呢,冬天馬上來了,咱們得省點牛糞。還是做成肉乾吧,切細一些,平時煮飯的時候慢慢熏熟,能省許多牛糞。”
妻子說的在理,哈日胡便拿了匕首出去準備將狼腿上的肉都割下來做肉乾。
這回他們家的氈包離河邊更近,出門就能瞧見,走個十幾步就到了河邊。夏天住在河畔的話總是有特彆多的蚊蠅蟲子,現在馬上入冬了倒是沒這個煩惱。
哈日胡利落的將肉剮下來剔掉筋膜,然後切成細條,順便在水裡全都洗的乾乾淨淨的才拿回去。
卓娜直接在肉條上撒點鹽抓勻然後掛到氈包壁的草繩上。那草繩上還掛著許多已經晾曬好的牛羊肉乾,這些都是家裡冬日的儲備肉食。
夫妻兩忙活的差不多了,寶音也睡醒了。
格桑拿的藥還是很有效的,她喝了兩副,下午睡了一覺體溫已經正常,精神也好了許多。卓娜不放心的又給她披了件衣裳才許她去隔壁小氈包找哥哥姐姐。
寶音也不想再生病,聽話的裹緊衣裳走出氈包。
深呼吸一口氣,滿滿都是草木的清香。這裡和之前那片草場味道有些不同,大概是哪裡的花開了,隨著微風飄來的還有一丟丟的花香。
“咩……咩……”
誒?家裡的羊怎麼養到大哥氈包裡了。
寶音好奇的撩開小氈包的簾子,一眼就看到角落裡兩隻母羊有些不安的蹭來蹭去。
“阿音你起來啦!快過來,大哥說他學會了擠奶。”
朝樂興奮的拉過妹妹,一臉期待的準備看大哥一展身手。代格有些尷尬,明明他在族中學的時候擠的好好的,結果回來家裡,這兩隻羊卻不讓他近身。
一見他靠近,兩隻羊咩咩叫的更大聲,把隔壁的阿爹阿娘都驚動了。
“算了算了,不讓擠就不讓擠吧,隻能繼續麻煩瑪西了。胖胡子,我想這羊乾脆就養在老大這氈包裡,省得再搭棚子。到時候白日裡牽出去,晚上牽回來。反正也就兩隻羊,不占什麼地兒。”
“聽你的。”
兩口子商量著就定下了兩隻羊的窩,瞧都沒瞧兒子一眼。
“好啦,收拾好就去那邊吃飯咯,今晚煮了肉湯。”
三個娃應了一聲,夫妻兩才先走出去。
“我肯定是阿娘撿回來的。”
代格說完自己都笑了。
真是哭笑不得,好好的氈包裡突然多了兩隻羊占坑。臭倒是不怎麼臭,就是睡覺的時候包裡還有其他呼吸會感覺毛毛的。
不過為了讓兩隻母羊平安度過冬天,忍忍就忍忍吧。
代格收拾好床上的東西,去了大氈包裡和家人一起喝了頓美美的肉湯。
第二天又是忙碌的一天,剛到這片草場有太多要忙活的事情。哈日胡一早就走了,代格也被一起帶走,聽說是要和族中的男人們一起清一遍草場。免得草場裡有什麼漏掉的凶猛動物。
家裡又隻剩下母女三人。
因著昨日寶音生病,耽誤了很多事情,像是代格的氈包就隻勉強搭了架子,又圍了層氈布,還有很多東西都沒弄好。
卓娜一個人忙前忙後的弄著,一點兒也不許兩個女兒沾手。姐妹兩就隻能在一旁幫忙遞遞水,扯扯繩子。
忙活了一個時辰,代格的氈包總算是圍好了。卓娜又忙著和泥胚砌爐子。
大氈包裡的爐子昨日已經弄好,她現在弄的小氈包的。沒有這爐子下雪天氈包裡就跟冰窖似的,一日都熬不過去。等這砌好了冷了可以烤烤火,晚上渴了還能燒點熱水。
“阿娘好能乾啊,什麼都會做。”
寶音感歎了一聲,轉頭卻瞧見姐姐撅著個嘴。
“怎麼了?”
朝樂不甚高興,答道:“沒事,就是覺得阿爹太忙了。以後我若成親,可不能找像阿爹一樣忙的。”
聽了她這話,寶音忍了又忍才沒笑出來。也不知是誰前些日子才粘著自己說以後不成親的。這才多久又變了主意,果然還是孩子心性。
才十一歲,嫁人呐,還遠著呢。
寶音在外麵看了一會兒見幫不上忙便回到氈包裡,整理起昨晚還沒來得及收拾的衣裳和鍋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