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歪歪扭扭的小雪人還沒能堅持到兩刻鐘就化成了一攤水, 沒進了地下。
寶音愈發想出去玩了,所以一直聽話的喝藥,衣服也穿的厚厚的不敢著涼,養了十來日, 腹痛才輕鬆了許多。隻是手腳依舊成日冰涼, 需得時時揣在袖子裡。
今日她總算從被窩裡出來下了地, 打算裹上披風好好出去轉轉。成日呆在氈包裡真快憋壞了。
朝樂這會兒也在準備出門。
“阿姐, 你又要出去看小狗啊?”
“對啊!阿音你和我一起去看看嘛!小狗很可愛,你肯定會喜歡的!”
朝樂對那窩小狗熱情不減,整日心心念念的恨不現在就滿月將狗接回家。寶音想著自己一個人也沒啥好去處, 乾脆跟著一起去看看狗吧。
於是姐妹兩一起出了門。
“好漂亮啊……”
寶音一出門感覺整個世界都亮了,到處都是白色。
草原上覆滿了白雪,一眼望過去白中透著點點牧草的黃,世間仿佛隻剩下了這兩種顏色, 當真是美極了。
這雪啊, 就算從小看到大也是看不膩的。
“哎呦!”
隻顧著看景沒注意腳下的雪下有坑, 寶音連帶著牽著她的朝樂一起摔進了雪地裡,滾的一身都是雪。
害, 下雪天美則美矣, 對生活卻沒什麼幫助。幸好這裡的路不會結冰, 若是結冰了站都站不穩, 不小心就得摔個屁股墩。
姐妹兩互相扶著站起來拍拍雪, 這回再不敢走神了。
兩人很快到了吉雅家, 烏蘭許久沒見寶音同她也沒什麼感情,十分抗拒她看小狗, 一直汪汪叫個不停。若不是有吉雅在一旁嗬斥攔著, 說不定還要撲上來咬她一口。
“算了吉雅姐姐, 剛生小狗的母狗都這樣護崽的,”
寶音已經看到了狗窩裡的四隻崽崽,兩隻黑一隻白一隻灰,這會兒都擠在毛茸茸的窩裡睡大覺,確實很可愛。
吉雅是真疼烏蘭,這狗窩都是用的羊羔皮鋪的,底下的皮子保暖又防風,上麵的羊毛升溫又舒坦,和人睡的床鋪也差不到哪兒。
“阿姐,我已經看到狗狗啦,先出去玩兒會兒。”
“啊?你要去哪玩兒?”
朝樂十分的不放心,外頭下著雪,白茫茫的一片很容易迷路的。
寶音想了想,指著格桑家的方向說:“我去格桑叔叔家坐坐。阿姐你玩好了過去叫我就是,我保證不亂跑。”
聽到是去格桑家,朝樂這才放心讓她走。兩家離的不遠,路也是早就清出來的。
寶音大概真是和烏蘭犯衝,一出氈包,烏蘭便安靜下來。
她沒騙姐姐,確實去了格桑家。
之前烏雲被三寶啄了個口子,後來傷好了卻留了疤,儘管她不說,但寶音看得出來她還是介意的。
自家崽闖的貨,當然是她這個做家長的想辦法彌補了。所以她想來問問格桑,能不能調配出一點祛疤痕的藥膏。
“格桑叔叔,你在家嗎?”
“在呢,進來吧!”
氈包的簾子被人從裡麵撩開,露出一張陌生的臉,笑的很是親和。應該是她和姐姐上次來時沒見過的阿吉拉嬸嬸,格桑叔叔的妻子。
寶音趕緊穿過簾子鑽進去。
氈包裡暖和很多,冰涼涼的臉瞬間舒服多了。
“喲,是寶音丫頭。”
格桑還記得她。
\丫頭,將披風解下來吧,不然一會兒得出汗,回去路上容易著涼。\
“好的。”
寶音聽話的解下披風,掛到門邊,然後坐到兩人對麵伸手在爐子邊取取暖,順便打聽了下祛疤的事情。
“祛疤啊……”
格桑好似想起了什麼,起身從櫃子裡翻出了一本老舊醫書來。
“祛疤的藥方倒是有,五倍子,大黃和甘草我也有,就是這蜈蚣嘛……”
他抬頭看了下寶音,有些無奈道:“這東西早上個月剛用完,這個月太忙了,一直也沒補上。你要是急用的話,得自己去抓來。”
寶音:“……”
蜈蚣!
她不可!
雖然她能抓蛇能摸蚯蚓,能做許多許多女孩子不敢做的事,但她也有害怕討厭的東西。蜈蚣便是其中一種,那腳密密麻麻的,隻看一眼她就能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有抓蜈蚣的功夫,她還不如去養盆蘆薈實在。
啊對!可以先養點蘆薈,那東西不光潤膚治燙傷,也是能祛疤的。可是草原上哪兒來的蘆薈呢?
得找巴雅爾叔叔幫忙買才是。
寶音默默的歎了一口氣,巴雅爾叔叔說過等大哥生日的時候會送他一匹小馬駒,那時候才會來,還有半個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