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樂一聽四寶叫那麼慘,衣服鞋子都來不及套就摸黑跑了出去。
結果跑出去啥也看不見又趕緊跑回來點燈。
點了燈出去,一家子才看清了四寶的慘狀。
原本已經長的油光水滑的毛發現在被啄的坑坑窪窪,好些地方都在滲血,還不知道傷的深淺。
那頭上的毛幾乎都叫啄光了,還有脖子,估計是被爪子抓的,長長幾條血痕光線不好都能看到裡麵翻出來的肉。右前腿一個大洞,正在不停冒著血。
嘶……
一家子倒吸一口涼氣。
慘不忍睹。
朝樂又氣又心疼。
“都跟你說了,不許打三寶主意!不許打三寶主意!偏不聽!早說你打不過它了,還來,活該你!”
罵歸罵,但這狗還是要的。朝樂抱著四寶回了氈包,給它上藥。
寶音個子矮,又心焦三寶的情況,隻好讓阿爹抱著她舉燈去看。
三寶這會兒可精神了,剛大戰了一場幾乎是壓倒性的勝利。尖尖的喙上還有不少四寶的血肉和毛發。
看到寶音來了,立刻從窩裡出來在她麵前炫耀。
“沒事吧你?”
寶音將它抱在懷裡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下,就屁股的羽毛好像被扯掉了幾根,其他一點傷都沒有。
另外一隻她沒敢去碰,不過瞧三寶這樣它應該也沒啥事兒。
虛驚一場。
寶音鬆了一口氣,這才回了氈包裡。看著正嗷嗷叫的四寶,莫名有些心虛起來。
三寶下手可真狠呐……
朝樂倒是不生三寶的氣,誰讓這家夥去偷襲的。
“四寶你可真能耐,好歹是一起長大的兄弟,你天天往外跑大寶三寶它們啥時候啄過你?你可倒好,人家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居然想吃它!啄死你我都不管。”
“嗷嗷……”
痛死了。
朝樂還真是冤枉四寶了。
四寶從小和三隻鷹一個氈包長大的,很熟悉大寶它們的氣息。吃是沒想吃過,這不今日來了隻新的麼。就在家門口,那麼大塊肉時時刻刻誘惑著它,怎麼能不心動呢。
所以它才半夜找機會出去偷食,哪裡想到三寶居然對它那麼凶,要不是它躲的夠快,毛都要掉光了。
“人家三寶還手下留情了,你看看這身上就掉了些毛,都沒給你啄出洞來。”
朝樂吧啦吧啦訓了半天,一家人都又好笑又困的很,折騰許久才又歇下。
經過這次,四寶對三寶它們敬而遠之,再不敢去想什麼鷹肉了。但它越長越大,饞肉又饞的厲害,該怎麼辦呢。
朝樂不知四寶在琢磨什麼,見它受傷手乖乖呆在家裡聽話的很,到底是心疼它,省了好幾日的肉都給它吃了。
因著要照顧四寶,寶音她們紡線織毛衣的時候朝樂幾乎都沒怎麼過去。也就沒看到第一件毛衣的誕生。
寶音織了五天,從腰到肩差不多都是按照阿娘的身材來織。兩片袖子是單獨織好再用羊絨線連接上去,絲毫看不出是單獨織出來的。
沐柔看著寶音手下的毛衣一天一個樣,心中的震驚簡直難以形容。不過她倒沒有多想,畢竟這世上獨門手藝傳承下來的太多了。從小練習,八歲熟練也正常。
京城那個會雙麵繡的梁家傳人不就才十歲麼。
寶音這樣好的手藝還願意教她,她隻要認真學就行,彆的用不著她來操心。
沐柔學的很是認真,不過她畢竟是第一次織毛衣,一些小毛病還是會有的。像是漏針重針都出現了好幾回,問題不大,漏掉的針從最底下一針針補起來就是。
兩人一個在上午織成,一個在下午織好。
寶音的第一件毛衣成品一出來,諾敏和阿娜便圍了上來。她們的手因為要紡線都洗的很乾淨,所以也敢上手摸。
“真沒想到,羊絨線織出來的毛衣竟然是這個樣子。”
現代的圓領毛衣在古代是真真稀奇,三個人翻來覆去的摸了又看,興奮的不得了。
沐柔的眉頭卻漸漸皺起來。
“阿音,如果我沒猜錯你的這個毛衣是準備往有錢人家裡賣對吧?”
“是也不是。羊絨毛衣是準備賣給有錢人,羊毛的就無所謂了,都可以買。”
“不管是賣哪種,這樣的毛衣都不合適。”
沐柔將毛衣拿在手裡指了指它的領子道:“要穿這毛衣就要把頭鑽進去,你看我,我們小門小戶的女人都是盤著頭的。晚上睡覺也不會放開,這樣早上起來才省事。穿這個毛衣還要把頭發全散下來才行,實在太過麻煩。那些富家夫人小姐雖然有專人打理頭發,但穿這個毛衣要她們先鑽,再套,對她們來說是不雅的。也許一時新鮮會好賣,但之後這些毛衣肯定賣不動。”
寶音整個人都愣了,千算萬算,她居然沒想到這茬兒。
確實,古代女人的頭發都太長了,不管是盤著還是散著都不適合圓領的毛衣。
盤著不好鑽,散了也不行,容易摩擦起靜電。
想想那麼多頭發鑽個毛衣全立起來多嚇人,搞不好會惹禍的。
沐柔說很有道理,她比自己更了解這個時代的女性。如果想賺女人的錢,就得好好研究更迎合她們的口味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