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1 / 2)

珍珍臉漲得通紅, 她是新娘子不能自說自話撇開所有人同阿靈阿這個呆子解釋婚儀上的規矩。好在此時鄂倫岱和揆敘走了過來, 一邊一個把阿靈阿從喜床上架了起來。

阿靈阿一臉茫然地問:“喂喂喂, 你兩乾什麼?鄂倫岱, 不是說好今兒你幫我的嗎?我這還要洞房花燭夜呢!”

鄂倫岱“嘿嘿”一笑, 對揆敘說:“這小子真是有些傻,今兒竟然還想著洞房。”

揆敘說:“是啊是啊, 走, 咱們讓他見識見識去。”

兩人架著阿靈阿就出了喜房, 看熱鬨的人們也跟著新郎湧去了前廳。

珍珍忍不住扶額,鈕祜祿家該不會沒人給阿靈阿做過婚禮培訓吧。

一直偷偷躲在角落裡的蘇日娜見到被拖走的哥哥, 笑著從懷中掏出一錠金子給阿靈阿伺候在身邊的老管家文叔。

“文叔, 辛苦你了,哥哥的婚事最忙的便是你。”

文叔揉了把老腰, 欣慰有得意:“七少爺有今日,奴才盼得眼睛眉毛都要掉嘍。不過格格,您乾什麼攔著奴才給少爺講洞房那點規矩?還有老福晉太太怎麼也不和少爺叮囑幾句?”

“講?講什麼講?”蘇日娜古靈精怪地一笑,“哥哥平日裡就是太精明, 什麼都不吃虧,總要找個機會讓他吃個癟才行,就今兒這事能讓我嘲笑他下半輩子。文叔,這機會可是一輩子抓不著幾次的。至於額娘嘛, 她是氣著哥哥自作主張去吳雅家發毒誓唄,沒事兒,過幾日就好了。”

蘇日娜打了個哈欠, 聽著前院的一群大老爺們哄抬著場子越鬨越熱,她合掌朝天一拜:“總算在搬出去前,這國公府裡有一次熱鬨是和咱們有關的了。”

然後她伸著懶腰回自己閨房補眠,隻等著第二日的敬茶。

人潮退去的新房中傅達禮夫人那拉氏把紅蓋頭和箭都收好,拉著多畢夫人富察氏一道同珍珍說:“珍丫頭,咱們這就該回去了,往後的日子,你同新姑爺好好過。”

珍珍起身朝兩人一福。

“多謝嬸子,多謝嫂嫂。”

那拉氏攙扶起她,在替她整了衣角的時候不動聲色地把一個油紙包塞到她的手裡。

“你阿奶讓我給你的,說餓的時候就吃兩口。”

她飛快地在珍珍耳邊說了一句,等鬆開手的時候還對她眨了眨眼睛。

兩人走的時候把屋裡其他人也帶了出去,就留珍珍一個人在屋裡。

這是滿人的傳統,叫坐床——婚禮第一個日夜新郎不進喜房,隻有新娘一個人在屋裡坐著熬著,據說是為了磨一磨新婦的性子,甚是沒有人情味。

但也不是沒有空子可鑽,就比如當門一關上,珍珍就迫不及待地站了起來,拎著裙擺活動起了手腳,等僵硬了一天的筋骨都鬆快了,再脫鞋合衣去床上略略眠一眠。

而屋外的阿靈阿就沒這麼好運了,他被生拉活拽進了喜宴中,輪流給長輩親友們敬酒。

這一整晚他是忙得腳不沾地,連抽空眯一下的功夫都沒有,一直忙到二更才送完吳雅家送親的親戚和醉倒的賓客。

他在廂房剛換下一身衣裳,緊接著起來迎接第二輪的宴席。三輪酒後把所有人都喝趴下的阿靈阿終於是成功脫身,他剛走到內院門口就被鄂倫岱和揆敘堵了個正著。

阿靈阿防備地盯著兩人,問:“你們……你們想做什麼?”

揆敘靠了過來,神神秘秘地塞了一本小冊子給他,“喏,你之前連個通房都沒有,怕你大姑娘上轎傻了,這可是我同鄂倫岱好不容易弄來的,你進房見你小媳婦之前趕緊看看!”

阿靈阿打開瞧了一眼,差點沒給他樂出來。若是這個身體的正主大概確實需要目下這東西,可他哪裡需要這玩意兒,後世的男生哪個不是十來歲就在電腦裡存了一堆種子。

阿靈阿一抬頭,鄂倫岱和揆敘一個往天看一個往地看,臉上都帶著不自然的紅。

阿靈阿“嘿嘿“一笑,問:“你兩,都看過了?”

“有。”

“沒有。”

鄂倫岱和揆敘一張口各自說了兩個答案,誰在撒謊一目了然。

揆敘漲紅了臉,指著鄂倫岱道:“他他他,都是他拉著我一起看的!”

阿靈阿夾著他的脖子語重心長地說:“沒事,不丟人,哥哥懂,這不都是遲早的事兒嗎!”

揆敘像炸了毛的貓一樣,跳起來說:“我,我都是為了你一片苦心,你好好領小爺的情,你這辦個婚事耽誤了我一日的功課,我……我回家去了!”

他說完衝了出去,鄂倫岱打了個哈欠說:“成了,我也走了,回頭見。”

阿靈阿衝他一拱手,鄂倫岱點著頭追揆敘而去。

他望著兩人遠去的背影,一個是口嫌體直的揆敘,一個是麵硬心軟的鄂倫岱,兩人與他無甚親緣卻做得比這國公府裡的大多數都要在乎他今日之喜。

他把二人的“心意”隨意揣在懷中踏進內院,朝候在屋外的徐鶯徐鸞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兩姐妹卻是嚇了一跳。

“小七爺,您……您不能進房啊,咱們小姐坐床還沒坐完呢。”

阿靈阿是有聽沒有懂,什麼坐床他才不管呢,這結婚不讓洞房是天打雷劈的事好麼。

他從懷裡摸出一遝子紅包,毫不猶豫地塞了過去。

“姐姐們且行行好。”

徐鸞還有些猶豫,徐鶯趴在妹妹耳邊耳語了一番,兩個姑娘紅著臉笑做一堆,最後手拉手地走了。

阿靈阿整了整衣著,獨自推門走進了喜房。

屋裡安靜得仿佛與外間不是一個世界,阿靈阿嚇得一個哆嗦。他小媳婦這是跑路了?在他急得頭上冒汗的時候終於發現,這人好好的在屋裡呢,隻是睡著了。

珍珍合衣歪頭靠在床上,雙目緊閉,呼吸有規律的一起一伏的,可不是睡得正香?難怪沒一點聲音。

其實珍珍原本隻想閉眼歇一歇,誰想上下眼皮子一搭就被周公拖去下棋,一下就是昏天黑地的幾個時辰。

也著實不能怪她偷懶,這婚儀從早到晚高度緊張又帶著滿頭沉重的金銀珠翠,鐵打的人也要熬不住,更不要說身體隻有十五歲的珍珍。

阿靈阿帶著一身酒氣,怕熏到了珍珍,於是躲到屏風後先換身衣服。他寬衣解帶,脫得隻剩下貼身小衣後,又卷起袖子想擦一把臉。

他剛打算找帕子,一回頭,他家小娘子不知什麼時候醒了,正著笑意捧著一塊帕子站在他身後。

珍珍皺皺鼻子像小狗一樣從他脖頸到肩頭嗅了一遍,“這是喝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