揆敘呆頭呆腦的沒體會出媳婦的意思,還傻愣愣地問:“大格格,怎麼了?”
珍珍掩口一笑,挽著攸寧說:“探花郎,你可分得清撲棱蛾子和蝴蝶?”
這事簡直就是揆敘一輩子的羞恥,他一張俊臉頓時漲得通紅,然後一甩袖子坐在了亭子裡的一張石凳上。
他板著臉說:“我分得清。”
“好好好。”
珍珍和攸寧對視一眼,珍珍暗戳戳指了指揆敘。攸寧於是走到他身後拍著他的肩膀說:“當年分不清,現在分得清不就好了?”
揆敘拉著她的手緩了臉色,沒想攸寧又說了下一句:“再說你當年認錯了嚇到我,我也打了你,還害你哭了鼻子,早就扯平了。”
揆敘還沒高興一會,就聽正在研磨鋪紙、要給阿靈阿題字的容若驚訝地在背後喊:“揆敘,你……你小子竟然在宮裡哭過鼻子!”
容若那張斯文俊逸的臉上寫滿了“我葉赫那拉家的老臉都被你給丟儘了”的表情。
眾人笑作一團,揆敘鬱悶地扶著額頭,瞪了這亭子裡除了他媳婦外每人一眼。
“你們笑什麼呢,那麼樂?”
鄂倫岱的聲音打眾人背後冒了出來。
暑熱儘褪,他今日衣衫俱在,總算恢複成了個正經人樣,但怪異的是他手裡提著一個魚簍子。
“喏。”
鄂倫岱隨意地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把魚簍子往地上一放。
“那船今兒早上才在永定河靠岸,一到我就給你快馬送來了。”
魚簍子還在往外“滴滴答答”的滴水,一股子味兒飄了出來,一開始眾人隻當是魚,可飄出來的味道又同魚腥略有不同,更接近水塘本身的土腥味。
大夥湊近了瞧,隻見魚簍子裡似乎裝了許多活物,在裡頭一動一動,還不時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突然一隻細長帶絨毛的胳膊從魚簍的孔眼裡伸了出來,攸寧“哇”的大叫了一聲,轉身撲進揆敘的懷裡。
揆敘剛才被嘲笑的鬱悶心情瞬間轉晴,他摟著自家夫人,拍著她的肩說:“彆怕彆怕,它們出不來,出來也有我呢。”
鄂倫岱朝天翻了個白眼,秀恩愛是吧?欺負他沒帶夫人是吧?
攸寧躲在揆敘懷裡,伸出半個頭問:“那裡頭裝得是什麼?”
“那是螃蟹。”
珍珍轉頭去瞧說話的阿靈阿,他微微揚起下巴,帶著幾分驕傲嘴角一勾,似乎是在說“如何,我厲不厲害?還不快誇我”。
珍珍轉頭輕拭眼角,仿若是因為風的緣故,才讓她紅了眼睛。
多少年了,原來他還記得,上輩子她一年裡最期待的就是在秋天能痛快地吃一頓大閘蟹。
她望向阿靈阿,千言萬語都在眼底,隻有那一句:朗清,謝謝。
攸寧疑惑地問:“珍珍,這東西很可怕嗎?你怎麼都嚇哭了?”
“沒什麼,風吹進眼睛裡了,這地沒完全修好,總有砂石,你可小心。”珍珍展顏一笑,“攸寧,這東西又叫大閘蟹,隔水蒸熟之後蘸薑醋吃無比鮮美。”
珍珍說罷讓文叔把府裡的揚州廚娘請來,珍珍問她:“這東西京城裡少有,咱們府裡從前沒做過,少爺難得弄來一簍子怕糟蹋了,把你叫來是想先問問你會幾個做法?”
廚娘把手往身上的圍兜上一抹,用一口江淮官話說:“回少夫人的話,這可是巧了,奴婢從前服侍的家主也是極愛吃這個,往年到了這個季節頓頓都少不了,頭一道自然是煮螃蟹了。”
“煮螃蟹?”
珍珍上輩子一般都是吃蒸螃蟹,煮的她是聽說過但沒嘗過。
“若是煮會不會鮮味就跑了?”
廚娘笑嗬嗬地說:“不會不會,咱們淮揚人有獨門的料包,煮螃蟹的時候用紗布把料困結實了一起下水煮,又鮮又嫩,還沒一點土腥味兒。”
珍珍含笑點頭,“那就依你所說用煮的吧,我們也嘗嘗不同的做法,除了煮螃蟹之外呢?”
廚娘道:“除外就是蟹粉豆腐、芙蓉蛋,還有蟹鬥,蟹粉包了餛飩也是極好的。拆蟹粉要些功夫,奴才先上煮螃蟹,其餘請各位貴人多等等。”
珍珍越聽越興奮,她連連點頭,急急安排到:“就這麼安排吧,你快去做了來。”
廚娘提著魚簍退了下去。
攸寧咽了咽口水說:“哎呀,聽得我都餓了,幾時才能吃上啊?”
珍珍道:“好的東西總要等一等,咱們請容若大哥替園子題字吧。”
納蘭容若笑著提筆,邊寫邊說:“今日這潤筆費,聽著格外好啊。”
說罷,他穩穩當當地寫下“適安園”三字。
作者有話要說: 寫餓了。。。
大閘蟹的季節馬上就要來啦!
本章為紅包章,你們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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