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 58 章(1 / 2)

林霜往前走了兩步, 往他身後看了一眼,低聲說:“我來找時青。”

任柏也已經轉身看向鬱時青,把路讓開, 方便他走過。

這時江虞從車上下來,林霜看見他,先是一愣,繼而發現這張臉看起來很眼熟,才想起上一次來時,在鬱時青家裡也見過他。

“是你?”說完,她抬手攏了攏耳邊的長發,動作有些局促。

上一次沒有機會介紹, 鬱時青順勢把江虞拉到身邊, 對她道:“他是江虞。”

林霜忙說:“我記得!是你的同事。”

“不是同事。”鬱時青糾正她的說法,“是朋友。”

林霜又愣了愣,勉強笑了笑:“原來是朋友。”

她認識的鬱時青的朋友, 隻有任柏一個人,現在從鬱時青口中聽到這兩個字,讓她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不過很快, 她轉向江虞,聲音溫婉:“你好, 我是鬱時青的媽媽。”

自突然被鬱時青拉到林霜麵前,江虞就脊背僵直,神情僵硬。

即便上一次見麵後,他對林霜的印象很不好, 可一次見麵,就足以看出她在鬱時青心目中舉足輕重。

何況無論如何,對方是鬱時青最看重的親人, 隻是意識到這一點,就讓他心底湧起生平第一次的緊張體驗。

“阿姨。”他打了一聲招呼,從這開始,大腦一片空白。

他隻記得勾起一次唇角,但不知道臉上究竟有沒有笑。

孟晨正走向一旁,還沒站定,轉眼看到自家老板的表情,嚇得腳下一個趔趄,險些沒有站穩。

林霜也握緊包帶,低聲問:“是我打擾你們了嗎?”

“沒有。”鬱時青說,看出林霜神情有異,“先上樓吧。”

林霜點點頭:“好。”

她今天還是披著長發,日漸入夏的天氣,卻穿著長衣長褲,脖子上也圍了一條絲巾,顯得氣質溫柔,但比起之前,眼底的疲憊更添了幾分愁緒。

任柏注意到她的穿著打扮,上樓的時候,特意和她走在一起,又在電梯裡聊了一路,還問出她在這裡已經等了一個上午,所以進門就先去了衛生間。

任柏目送她的背影沒入門後,和鬱時青對視一眼,欲言又止。

鬱時青淡聲道:“說吧。”

但任柏強忍著把話咽了回去,轉而背過身去,看到江虞徑直走向陽台,掏出手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江虞乾嘛呢?”他原本想問孟晨,才記起孟晨被江虞流放工作室了。

沒過多久,林霜從衛生間出來,江虞也從陽台回來。

林霜這才發現房間裡的家具和之前大不一樣,再聯想剛才洗手時看到的兩套洗漱用品,不由看向任柏:“是小柏搬來和時青一起住了嗎?”

任柏搖頭:“不是不是,我還住在我那兒。”

林霜麵上終於微露喜色:“這麼說,是時青終於找了人作伴嗎?”

鬱時青看了江虞一眼:“可以這麼說。”

江虞不動聲色。

林霜笑說:“那就太好了。”

她仿佛鬆了口氣,眼底的愁思也散了少許。

鬱時青問:“媛媛的病怎麼樣了?”

“還在康複中。”在鬱時青麵前提起女兒,林霜還有些不自在,“醫生說再過一兩個月就可以回學校上課了。”

鬱時青說:“那就好。”

任柏忍不住問:“阿姨,你今天過來怎麼沒跟鬱時青打個電話,也好不讓你在這裡白等這麼久。”

林霜握著包帶的手緊了又緊,才說:“因為,我把時青的聯係方式都刪掉了。”

“刪了?”任柏不明所以,“為什麼?”

林霜看向鬱時青,像是終於下定決心:“時青,有件事,我想和你單獨談談,可以嗎?”

鬱時青看著她,頷首道:“好。”

林霜深吸一口氣,也不讓江虞和任柏兩人回避,率先走向臥室。

臥室現在是江虞的地盤,鬱時青本想帶她去書房,既然她先走一步,他也沒有再換。

在林霜身後走進臥室,鬱時青回身時和客廳裡的江虞對視一眼,緩緩合上了房門。

江虞看著房門嚴絲合縫,還沒收回視線,就聽到身旁傳來一聲輕歎。

任柏說:“不知道他們在裡麵在談什麼。”

江虞回臉看他:“跟錢無關?”

“不知道。”任柏回想起林霜的表情,說,“鬱時青隻剩阿姨這麼一個親人了,如果要錢的話,對現在的鬱時青來說,其實也不算什麼大事。”

聞言,江虞微蹙著眉:“既然她有重組家庭,為什麼來找鬱時青?”

“這個你也知道?”任柏有些意外,“要說這些,還要從鬱時青小時候說起的。”

鬱時青小時候?

“其實阿姨會再婚,也是逼不得已。”沒等江虞追問,任柏已經繼續說,“當年鬱叔叔事業有成,準備全家在國外定居,所以把所有資產都變賣,房子都買好了,誰都沒想到回國突然出了車禍,國外你也知道,後來因為交不起稅,房子被收走,阿姨和時青無家可歸,連租房子的錢都沒有。”

回國後,沒有工作經曆的林霜隻能打一些零工,供鬱時青上學,常常隻能住在房租最便宜的地下室裡。

她長得漂亮,又是oga,帶著當年隻有十歲的鬱時青,不論走到哪裡,總是漸漸會傳出一些風言風語,偶爾能找到長期的工作也總是被騷擾,不得已之下,他們搬家,換學校,換工作,搬家——

直到有一天,她的工資終於繳不齊鬱時青的學費,她也終於躲得精疲力儘、無處可躲,在彆人的牽線下嫁給了一個隻見過幾麵的男人。

男人是alha,對鬱時青這個alha有天然敵意,婚後要求鬱時青住在學校,之後是放假也不準回來,等到林霜懷孕後,就再也不允許兩人見麵。

說到這,任柏又歎口氣:“那時候我經常看到阿姨偷偷來看鬱時青,哭得很厲害,後來她生了媛媛,來的就慢慢少了。”

聽到這,江虞眸光黑沉。

任柏說:“以前他們過得那麼苦,阿姨從來沒斷過鬱時青的學費,包括大提琴,他自己都想過不再去學,可阿姨始終不同意,如果不是被逼到無路可走,他們的感情不會是現在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