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1 / 2)

身為道士,隨身法器多為拂塵一類物件。

逍遙子也不例外,他甩了甩手上的白色拂塵,目光警惕盯著籠罩在衡玉院子周圍的結界。

結界泛著淡淡金色光暈,在沒有被敵人攻擊時,結界顯得很平和。

但在逍遙子耐心探查之下,他逐漸感受到平和下的洶湧危險。

衡玉唇畔含笑,耐心等待他的下一步舉動。

“你是何人?”

直到現在,逍遙子終於想起問衡玉的名字。

道修的衣著打扮是穿著道袍,頭發梳成道髻。

眼前的女子穿著青色道袍,長發並未梳成道髻形狀,而是直接披散在腦後,應該不是道修。

她容貌秀美已是世間難尋,但最讓人難以忘懷的是她周身氣質——肆意而張揚。

這種氣質,是因為她底氣十足才會出現的。

唯唯諾諾或者毫無底氣的人,很難擁有這般惹眼的風采。

而且逍遙子認真打量過她,發現她並不隻是看著年輕,她本人的年紀也絕對不會大到哪裡去。

如此氣度,如此年紀,又有如此修為,很有可能是正道八大宗門或邪道五大門派的內門弟子,甚至是核心弟子!

他的弟子範長平到底是在哪裡得罪了這種人物!

衡玉輕笑,她能感受到逍遙子那股殺意凝滯了,看來逍遙子已經察覺到她的身份不一般。

她抬手執禮,平靜道出自己的身份:“合歡宗洛衡玉。”

合歡宗?

合歡宗弟子怎麼會出現在萬裡之外的無定宗勢力範圍?

心下存疑,逍遙子微微擰起眉來:“敢問這位小友為何殺我弟子?”

“範長平已被邪魔之氣侵蝕,本就當誅!”衡玉的聲音擲地有力。

在衡玉說完話的下一刻,逍遙子眼睛猛地瞪圓,宛若一頭雄獅般,隨時都有可能往前向衡玉撲過來:“荒謬!我的弟子怎麼可能會被邪魔之氣侵蝕,道門弟子心性堅韌,道心堅定,可不是你們這種靠雙修之術進階的媚修能夠媲美的。”

言下之意,連你這個合歡宗弟子都沒有被邪魔之氣侵蝕,我的弟子怎麼可能會入了邪途!

衡玉眉梢微挑:這還人身攻擊上了。

畢竟她還頂著合歡宗少主的名頭,衡玉自然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彆人辱沒宗門的名聲。

她的右手緊握住劍柄,將長劍從劍鞘裡一點點抽出來,冷哂道:“合歡宗弟子的心性如何就不勞外人操心,若前輩有這個功夫,不如反思反思自己是如何挑選弟子,又是如何調.教弟子的。怎麼一個專注修心的道門弟子滿嘴修真界隻講究弱肉強食,還肆意殺人,更是被那邪魔之氣侵蝕了內心。”

逍遙子脾氣暴躁在虛空盟裡人儘皆知。

正因為範長平脾性與他相似,又把他當作親父般對待,在收下範長平後,逍遙子在他身上投入了無數時間精力和時間,才讓範長平這個資質隻能算作不錯的弟子在三十歲之前成功踏入築基期。

他沒有子嗣,沒有族人,因此也把範長平當作自己的親子對待,才會在範長平身上留下魂咒,在範長平死後還特意從萬裡之外的虛空盟趕到這裡。

他一聽衡玉的話,當場暴跳如雷,也不在忌憚她的身份。

“你一個小輩在我麵前未免太過狂妄了些。”

說著,逍遙子催動體內靈力,手中緊握著的拂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變張。

他揮動拂塵,拂塵直接狠狠砸在結界上,將結界砸得鏗鏘作響。

衡玉用左手掐訣,把靈力加持在結界上。

她目光落在逍遙子身上,唇畔含笑:“你確定要因為一個變成邪魔的弟子對記我出手?前輩,你現在還有收手的可能性,不然我隻怕你道心有損!”

“你在威脅我?”

逍遙子眸中閃過冷厲的光芒,再次瘋狂催動靈力。

拂塵砸在結界上,聲音極度刺耳。

“忠告罷了。”衡玉說。

她是真的在很真誠地提醒逍遙子。

道門中人磨練心性,對心性要求極高,以逍遙子這種偏執的心性,就算不會被邪魔之氣侵蝕,也很難再往長生大道上攀爬。

但逍遙子現在已經陷入自己的情緒裡,隻覺得衡玉一個小輩仗著她的身份地位在嘲諷他。

他不再回話,隻是換了個手段,開始繼續轟擊結界。

對方明顯是不聽勸,衡玉也不再多言。

她把長劍扔回劍鞘裡,轉身回了書房,在嘈雜喧鬨的背景音中把字練完。

練完字後,衡玉閒著無聊,乾脆繞到院子後門,趁著逍遙子上一道攻擊剛砸完,下一道攻擊還沒落下的那個瞬間將結界打開,直接溜出了院子,任由逍遙子攻擊她院子的結界。

“出來是出來了,要去哪裡呢?”

衡玉撐著素淨的油紙傘,緩緩走在街巷裡,認真思考著這個問題。

“去找了悟吧,正好和他算算賬,再和他訴訴苦。像我這種築基巔峰修為的人,合該讓結丹初期的佛子來保護,畢竟我會招惹上結丹初期的暴躁道修都是為了幫佛子破案啊。”

衡玉琢磨片刻,用自己的邏輯說服了自己,撐著傘愉悅地朝山上的青雲寺走去。

-

以往走到青雲寺寺門前,衡玉總能看到兩個小沙彌站在那裡。

今天一來,卻沒看到任何人。

走進寺廟裡麵,也沒看到什麼和尚的身影。

“難道是下暴雨,大家都躲在廟裡休息了?”

沉吟片刻,衡玉還是往裡走去。

畢竟寺廟還在正常開放,她能看到幾個香客在裡麵隨意走動著上香。

途徑藏經閣時,衡玉聽到裡麵傳來一道熟悉清越的聲音。

那道聲音正在念著她聽不懂的、格外催眠的梵文。

大概是念完了一整段,他又切換了大陸通用語言來講解剛剛那段佛經的意思。

了悟在裡麵講經嗎?

衡玉走到廊下,收起那撐開的油紙傘。

她抖落傘上的雨水,從走廊繞到藏經閣前。

越是靠近藏經閣,了悟念經的聲音越發清晰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身體的自然反應,在聽到念經的聲音時,衡玉下意識打了個哈欠。

她抬手,抹去眼角的生理淚水。

邁過藏經閣那高高的門檻,衡玉走進莊嚴肅穆的閣樓裡。

在閣樓前方有一大片空地,此時空地上盤膝坐著幾十個穿著僧衣的和尚。

每個人都端正坐著,認真聆聽這位佛法高深的佛子講解經文。

閣樓旁邊還零散站著十幾個香客,他們每個人都雙手合十,表情虔誠地站立著傾聽。

衡玉左右環視一圈,最後把視線定格在了悟正對麵的空地上。

她走了過去,從儲物戒指裡取出蒲團扔在地上,盤膝坐了下來。

雙手合十呈聆聽狀,本人閉眼……靠著身後那格外粗壯的木柱,很快就沉沉睡了過去。

在衡玉走進藏經閣時,其實了悟就已經注意到她了。

他在講解完一段經文的空隙時,抬眸朝她所在的方向瞥了眼。

她大概是睡沉了過去,坐姿已經亂了,手部姿勢從雙手合十變成攤放而下。

了悟那正在翻動經文的手微微頓住:這是……睡著了?

坐著睡覺終究是沒有躺著舒服,記雖然了悟聲音催眠,但衡玉睡了小半個時辰還是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

意識回籠時,正好聽到坐在上首的了悟淡淡道:“今日經文就講解到此處,諸位回去做晚課吧。”

寺廟裡的和尚紛紛起身,雙手合十向了悟道謝。

而香客們也隨著人流離開這寶相莊嚴的藏經閣。

衡玉逆著人流,快步走到了悟身邊。

他今天穿了身月牙色僧袍,身上那種清冷氣質消散不少,反而像是月華如霜,斂儘世間無儘風采。

當真是俊秀得很。

長得這麼好看,也難怪能惹得慕歡那種妖女惦記。

衡玉瞧著他在整理身前的經書,學著和尚的動作雙手合十,虔誠讚歎道:“剛剛坐在下首聽了悟師兄講解佛經,隻覺得佛法高深玄妙,頗有所得。”

這種吹捧的口吻,誰不喜歡呢。

為了攻略佛子,她不介意裝作一副自己對佛法很感興趣的樣子。

了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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