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番外三(1 / 2)

那素來溫柔悅耳的聲音裡滿是喑啞和顫音,像是惶恐她不允許般。

偏偏那溫熱的手掌覆在她的眼睛上,手緊緊摟著她,這是一個極有侵略性的姿勢。

衡玉能感受到他指腹的薄繭,薄繭輕蹭到她眼尾的肌膚,激起一陣酥麻的癢意。

她下意識快速眨眼,長而翹的睫毛上下顫動間刮過他的掌心。

迷迷蒙蒙中,她感覺到耳邊的呼吸重了不少。

躊躇片刻,衡玉想出聲說他。

他剛剛的問題她都已經回複過了,難道意思還不夠明顯嗎,又何必再多餘問這麼一句。

這句話裡的蠱惑意味,分明要大於問詢意味。

她遲疑得太久,了悟漆黑的眸子裡染上茫然水色。他抿緊唇角,一時之間不知該進該退。

衡玉突然咬唇而笑。

“願意啊。”

“我怎麼舍得不憐惜師兄。”

神話傳說中,那些在海上航行的水手就是被海妖塞壬蠱惑,心甘情願朝礁石撞上去,為之墜海而亡。

就像她此刻撞上去一般。

衡玉埋進了悟懷裡,摟住他的脖頸,仰頭靜靜凝視他。

柔若秋水的眸子裡麵像是有熾熱的火燒了起來,偏偏這雙眸子又乾乾淨淨,於是眼裡放的火變成了撩人的鉤子,滿是欲說還休。

了悟耳垂紅透,強忍了忍,還是再次伸手捂住她的眼睛。

“嗯?”

“洛主,彆看貧僧。”

“為什麼?”

他三魂七魄已經熊熊燃燒,她再看下去,他怕自己會徹底失控。他不想……給她留下任何不好的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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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提醒他了。”圓蒼盤膝坐在靜虛祖師對麵,無奈苦笑,神情還是有些窘迫,“師父,這件事你不好意思去,讓弟子去也不太合適啊。”

靜虛祖師眨了眨眼,一本正經理直氣壯:“你是他師父,從小教養他長大,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難道他小時候還不能自己洗澡時,不是你幫他洗的嗎?”

圓蒼:“……”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他身為無定宗掌教難道不要麵子的嗎。

豈料靜虛祖師直接看穿他心底想著些什麼,輕哼一聲,開口說道:“難道我身為無定宗祖師,不要麵子的嗎?”

他都一千多歲的人了,修的是大慈大悲道,早已絕於貪噌癡念之事。若是突然跑去跟自己徒孫談論起雙修之術,傳出去怕是要晚節不保,淪為其他宗門祖師間的笑柄。

兩人相爭不下,圓蒼不想再繼續談論這個話題。

再這麼糾纏下去,到最後尷尬的人還是他。

青白摻雜的瓷杯裡裝著碧綠色的茶水,茶水中有幾片沒被濾淨的茶葉漂浮在茶麵上。圓蒼抱著杯子,垂下眼慢慢喝完杯中的茶水,起身告辭離開,打算四處去逛逛。

但他剛走出無定宗的駐紮地,就看到迎麵朝他走來的遊雲。

圓蒼雙手合十,輕笑行禮:“遊道友過來可是找貧僧?”

瞧著圓蒼那滿臉笑容,遊雲覺得十分古怪。

按照修真界的習俗,師者如父母。如果誰在幾十年前告訴他,他有朝一日能跟無定宗的掌教做親家,遊雲能活生生笑死,笑死之前還要怒罵那人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但現在……還真成了親家。

遊雲心思複雜片刻,很快壓下那些雜亂的思緒,連忙朝圓蒼回禮:“的確如此,圓蒼道友可是有事要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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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已經火燒眉毛,了悟將她放到床榻上時動作依舊格外溫柔,床榻沒發出絲毫晃動,連床頭掛著的那串鈴鐺都沒被驚動。

衡玉坐在繡著合歡花的紅色薄被上,下意識攥住被麵,以此來壓製那顫抖的手指。她有些緊張,下意識往床榻裡側挪動,眼睛直勾勾落到了悟身上。

了悟抿著唇,神色格外正經嚴肅。

他站在床塌邊,正在跟今早剛收上去的帳子較勁。手心裡的薄汗太多,他解帳子時不知怎麼弄的,反倒將帳子越弄越亂。

“……不用解了。”衡玉催道。

了悟眉心也擰了起來,繼續跟帳子較勁。若不是他耳根依舊紅欲滴血,衡玉以為他已打算就此收手。她心下覺得好笑,但轉念一想,又從這番行為裡感受到他的局促與緊張,也跟著局促起來。

層層疊疊的芙蓉暖帳終於散開,有薄薄的帳子滑到了悟臉上,從他那挺翹的鼻梁慢慢滑落下來。他就隔著那層芙蓉暖帳靜靜凝視衡玉。

似是想到什麼,了悟鬆開那微蹙起的眉心,密如鴉羽的睫毛上下亂動,朝她微微一笑。

這般清冷,這般性淡如水,偏生又撩人到骨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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