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剛才,趁著對方心神恍惚的刹那,他果斷就出手,割斷了此獠的脖頸,尖刀上連點血跡都沒有沾上。
餘列從車架上跳下,走到孔武少年跟前,踩著對方尚在抽搐的身體,先踢開了符刀,然後搖頭言語:
“阿童哥何故張口便要殺了我?
你我皆是莊中窮苦出身,弟弟見你備受欺辱,可是打算將你也帶入五臟廟中,一同修行起家,建立一番仙道功業啊。”
他這話並非完全是虛假。
若是能夠得到孔武少年的配合,餘列頂替三少爺的身份入山之舉,當是能夠更加安穩,也更不容易暴露。不過,對方就算應下了,餘列也不會立刻就信任此獠。
孔武少年躺倒在地上,死死的捂著脖頸,瞪大了眼睛,盯著昏暗的地底天空,不明不白的便死去了。
餘列檢查其人死透了之後,當即又盤膝坐下,灰焰彈出,試著要將這名少年體內的靈根血脈,也一並吞入了體內。
不多時,他的麵上露出欣喜和失望:
“人死之後,血液未冷、魂魄未散,靈根一樣能夠為我所吞吃。
隻可惜,這人和我之前一樣,同是偽靈根,吞了他的靈根,我之靈根的品相,僅僅增長了些許,依舊沒有突破至四寸以上,壓根不像剛才那般提升巨大。”
餘列琢磨著:“看來使用造化死焰吞食血脈靈根,其也是有限製的,食下等不如食上等。”
梳理清楚後,他再次拍拍手,從地上站起身,先將孔武少年的那柄符刀撿起來,拎在了手上,又將對方的衣袍扒開,掏出了對方縫在內襯中的幾顆血色碎靈石。
隨後,餘列將兩個少年的屍體拖入馬車中,取走所有的財貨後,升起一團火,將馬車點燃了。
一道煙氣,也在昏暗的天色中升起,直勾勾的。
餘列望著黑煙,長舒了一口氣:“這下子便妥當,可以安心的以桃代李了。”
他拎著符寶,揣著信物和財貨,打算沿著來時的路線走回去。
但是走了點距離後,餘列回過頭,看著自己放火燒起來的黑煙,又選擇了留在原地,耐心的等候起來。
根據此身在隊伍中的記憶,以及那妖魔來襲程度,連一個手持符刀的少年都能輕鬆逃出,餘列敏銳的就從中發現了有問題。
他暗道:“五臟廟三年一次的收徒大典,若是真被破壞了,幾個外門弟子可擔不起這責任。”
果不其然,沒有過多久,便有一個身著黑袍的人,騎著一頭紙馬,從餘列的身旁掠過。不多時,對方牽著之前跑散的那頭妖化角馬,返回馬車所在,慢慢的停在了餘列跟前。
對方居高臨下,帶著鬥篷,臉上似乎還施展了法術,讓餘列看不清對方的麵孔,連聲音也聽不清,分辨不了男女。
如此打扮,正是五臟廟負責接引新弟子的外門弟子。
“倒是有幾分膽色,居然還敢升起狼煙。”
對方騎在紙馬上,淡淡道:“跟上,帶你去山門。”
餘列聞言,當即就站起身子,朝著對方拱了拱手,然後便老老實實的跟在對方身後,步行著朝其他地方走去。
關於對方手中牽著的角馬,他沒有提出那馬本應該屬於他,對方也沒有說讓他騎上去。
因為等尋到了下一個逃散的世家子後,那人驚恐之間,就被這外門弟子嚇得更加不輕,當即掏出了十來顆靈石給對方,還一臉的感恩戴德。
這一幕看得餘列都呆了。
他倒不是因為勒索舉動而感到驚訝,餘列早就猜出了妖魔來襲這一遭,八九成就是這夥外門弟子自導自演的。
他所驚訝的是:“連修行道路都沒踏上,手中竟然就有靈石,居然人人都有這麼多!”
餘列摸了摸懷中二十幾顆硬硬的,心間頓時生出了後悔。
“早知如此,也該趁著這機會,多賺一筆啊。”
花費了約莫兩日的時間。
所有四散而逃的新晉弟子們,都被全部找回,聚攏了起來。
其中近百號的外門弟子人選,僅僅死掉了個把,幾乎可以算是無甚折損,雜役們倒是折損了不少。
如餘列這般變成孤家寡人的“世家子”,不在少數。
餘列混在其中,披散了頭發,低調的待著,那群驚弓之鳥般的少爺小姐們,壓根就沒人能認出他來。
眾人繼續一路前行。
路上再沒有發生什麼怪事,偶爾有妖魔襲擊的動靜產生,還沒走近百步,就被“嚴陣以待”五臟廟外門弟子們給打殺了。
唯一讓餘列感到不習慣的是,路上並無白天和黑夜之分,天色一直都是冥冥之色。
一直等眾人跋涉到一幢五指山頭跟前,中間最高的山頭上,燃燒著猩紅色的火焰,其光色照耀數十裡,仿佛太陽墜落在了山上一般,這才讓山內山外有了黑白之分。
此五指山峰,正是餘列此行拜山的目的地了。
山上有廟,名曰‘五臟廟’,可修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