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理著,餘列在心間暗道:“多半就是了!這廝要麼是上一任廟主,要麼就是競爭廟主失敗的倒黴蛋。”
他麵對著鬼頭楊柳的凝視,感受著對方越來越淩厲的神識鎖定,口中遲疑道:
“最遲三個月的話,此事、倒也不是不行。”
餘列抬起頭,和楊柳上的鬼臉對視,認真道:“不過單單靠晚輩的法力去做,著實困難,還請前輩給點助力。”
一陣譏笑聲,從對方的樹乾上發出,對方似乎是在不齒餘列主動索要好處的行為。
“哼!本道都已經說了,你若是成功,許你一個開三花的機會。
罷了,既然你這家夥這般膽怯,若是不給你點幫襯,你死在裡麵可就無趣了。”
話聲一落,那鬼頭楊柳的臉上忽然爆發出痛苦之色,它大喝一聲,其頭頂的枝乾忽然啪哢的斷裂了一根,然後被柳條卷起,落到了餘列的跟前。
原本如房梁一般大的枝乾,在餘列的注視中緩緩的縮小,最後變成了一根拐杖形狀,其尾部扭曲堅硬,頭部尖銳。
餘列握在手中,一股陰冷的感覺頓時從中滲透而出,他提著拐杖輕輕一晃,發現其頭部還能蠕動甩動。
啪的,他狠狠的朝著旁邊一抽打。
拐杖頭部就飛出,變成了長鞭,將磨盤大小的岩石打成粉碎。
餘列再往近處的崖壁甩過去,拐杖的頭部又飛出道道發絲般的絲線,紮在了崖壁上,他猛地一扯,感覺能夠將自己扯過去。
正當他試著要借此飛過去時,那鬼頭楊柳低聲一喝:
“好了。此地不是你賣弄的地方,若是惹得了廟中那群賊子的注意,老夫還好,你可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嗖的,對方冷笑間,餘列手中的長鞭聽從對方的命令,頓時就又恢複成了拐杖的模樣。
餘列摩挲著拐杖,繼續看向對方。
“怎麼,第一次瞧見此等法器,可是被嚇著了?”
鬼頭楊柳言語著:“此乃是由本道的枝乾分蘖而化,隻需稍加煉製,就能變成築基級彆的法器。放在那些築基修士的眼中,可是不可多得的寶物,今日就便宜你了。
正好,它未經過煉化,不算是築基法器,你也可以將之攜帶進地宮中,不會觸發禁製。”
這廝洋洋灑灑的說著,但餘列的心間卻是一時間無語。
“一個開了三花的金丹級修士,賜寶居然就賜下一根煉氣級彆的法器,還就是從身上隨便掰下來的。”
他現在可以肯定,這老家夥絕對是心懷不軌,壓根就隻是想著將他當作工具人來用,至於什麼開三花的機緣,明顯就是用來忽悠人的。
餘列厚著臉皮,當即捧著對方,道:
“多謝前輩賜下寶物!有了這法器,晚輩定能在地宮中截斷地氣,幫助前輩大出一口惡氣。”
他隨即又道:“隻是、前輩身上可有靈石等物能賜予晚輩,也好讓晚輩再去買點丹藥、符咒,方便準備的更加妥當。”
鬼頭楊柳聽見了餘列的前麵一句,頗是受用,聽見後麵一句後,當即麵色一板:
“去休去休!”
它氣惱道:“本道都淪落成這個模樣了,你當本道身上還能有財貨嗎?
小兒,勿要再過於貪心,你若真的壞了五臟廟地氣,到時候本道就可以指點你,前往寶庫中一走,讓你賺得盆滿缽滿。”
聽見這話,餘列多瞅了此獠幾眼,心間更加無語。
不過倒也是,這家夥都被人當做藥物種在這裡了,儲物袋等物件應當早就被取走了。
於是餘列的目光,很快就又盯在了楊柳枝頭上那一顆顆垂落著的人頭果實。
他伸出手,指著那些果實便要開口。
結果他這動作,讓語氣剛剛微緩的鬼頭楊柳,勃然大怒。
其大罵道:
“滾!本道就算是當場坐化,也絕不可能舍身為藥,給爾等吞吃。”
嗖嗖的,一根根楊柳條卷著餘列,將他的身子往山澗上方狠狠的拋去。
等到餘列站穩腳跟之後,他心驚肉跳的回望著對方的所在,摸了摸自己的肉身,檢查是否還全乎。
須知他現在還隻是煉氣境界,不善飛,身上也沒有買相應的符咒,一不小心是能夠摔死的。
“咯!”
正當餘列要轉身時,忽然響起一陣雞叫。
一道紅火的身影,撲騰著翅膀,也被那鬼頭楊柳從霧氣中扔了出來。
大紅瞧見自己和主人脫離了險地,眼中驚喜,當即就想要引吭高歌一把,但及時的被餘列捏住了雞嘴,並噓了一聲。
一人一雞可是偷偷摸過來的,萬不能驚動到了旁人。
畢竟那鬼頭楊柳的提議頗是誘人,餘列已經不打算空著手離開五臟廟,高低也得撈上一票再走。
於是他朝著山澗所在拱了拱手,便打算低調的先回自己那三畝藥田所在。
正當他轉身時,鬼頭楊柳陰冷的神識又出現在了他的耳邊:
“小兒,得了本道的東西,就不要想著再出逃了。否則的話,當心寒氣入體,一年而亡。”
餘列微挑眉,他當即沉下心神,內視己身,果真在體內發現了一道道陰冷的異樣氣息。
此氣息的來源,正是鬼頭楊柳賜下的鬼柳木杖。
“若是想要排出寒氣,你隻有築基後,以山頂的丹火為用,才能拔出。當然,若是你能夠找到一個開了三花的修士,花費大氣力為你拔除,也是可行的。”對方的話聲繼續響起。
餘列再次回身,朝著對方拱手:
“是,晚輩不敢有二心,定當完成任務!”
見對方再無傳音後,他方才倒退數步,恭敬的離去了。
一路上,餘列在心間已經是徹底對那鬼頭楊柳判了死刑:“敢威脅我,你這老菜幫子,貧道吃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