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冰冷,餘列的心頭火熱一團。
他沒有立刻就提鉤拉魚,而是將心神沉下,耐心的感受著魚竿動靜。
終於,餘列發覺手中魚竿再次狠狠一沉的時候,他雙臂用力,兩手都抓在鐵製的魚竿上頭,奮力的一揚起。
嘩啦!
餘列回收鐵索,將自己勾住的河魚拉到岸上麵!
鐵索之下,一尾沉重的活物,在不斷的蹦躂,胡亂扭動,想要從魚鉤鐵索上掙脫走。
對方掙脫的越是厲害,餘列心中就越加的期待。
依仗著身手,餘列對於釣魚這種事情雖然算不上熟稔,但是依舊三下五除二的,利索將魚拉到身前。
懸崖邊上,水腥氣越重,一條和餘列手臂一樣粗細的活魚,出現在他的眼中。
魚渾身滑不溜秋的,嘴上還張著兩根長須子,血色的大口不斷開合,還吐出黑色的黏液。
得虧餘列的眼睛也尖,他在瞧見長須活魚後,立刻又往旁邊摔打而去,沒有直接拿到麵前。
長須活魚口中的黑色黏液,將一旁的岩石塗抹個遍,散發出陣陣的腥臭味。
這尾魚並不是黑蛇魚,而是紅嘴黑須鯰魚,也是黑河當中的一味特產,體型大,還能吐出黑色的黏液,如同海中的烏賊一般保命,也能夠幫助它在河水中主動的覓食。
瞧見黑須鯰魚,餘列臉上的喜色稍微一滯。
紅嘴黑須鯰魚在黑河中的數量也很多,甚至是比黑蛇魚還要多,食性雜亂,蚌殼螺螄、小魚小蝦,但凡是帶點葷腥的,就沒有它不吃得。
相比於黑蛇魚,它在黑水鎮中之所以不太出名,就是因為它並非是一尾靈魚,其血肉僅僅是和尋常的獅子老虎般,有用、可以養人,但是靈氣不足,對於道童來說算不上大補!
隻有極少數的黑須鯰魚,因為活得久,體內的肉質才會開始具備點靈氣。
餘列心中微微泄氣,意識到自己白歡喜了一場,他不僅沒有釣上來一條靈魚,反而賠了一份餌料。
丹房的那尾黑蛇魚被餘列炮製了,又經過酒杯的浸泡祛毒,分量再次縮小,切割成塊後將將十塊而已。
餘列抿起嘴,暗道:“黑須鯰魚也是魚,好歹還能賣點錢,自己吃也是可以的。”
“今日開門紅,依舊算是一個好兆頭!”
他取過小勾爪,狠狠的朝著黑須鯰魚一打,將對方的魚鰓貫穿,然後掛在了一旁的大勾爪上。
懸崖太高,取水不太方便,黑水鎮的捕魚佬們,多是用滿是尖勾的勾爪穿魚掛住,完事後抗回鎮子中。
餘列料理著開門第一條魚,忽然也想到:
“根據鎮子中的說法,這黑須鯰魚似乎勉強算是黑蛇魚的天敵,慣於吞食沒有長成有毒的黑蛇魚幼魚。”
他的眼睛微微一亮:“莫非這條黑須鯰魚,就是把魚餌當做是黑蛇魚的幼魚了?”
若真是這樣,那就代表著餘列用青銅酒杯祛毒,確實是可以模擬出黑蛇魚幼魚。隻需要胡老講的是真的,餘列再垂釣幾次,必定能夠釣上來黑蛇魚。
餘列的心頭再熱,他連忙又取出一份新的魚餌,掛在了魚鉤上麵。
先前一份魚餌已經被河中的魚蝦啄食爛掉,不能用了。
而且餘列新掛上去的魚餌,在青銅酒杯中浸泡的時間比上一份要久,內裡的毒素更少,靈氣更加濃鬱。
鐵索晃動,嘩啦聲再度響起,然後沒入黑暗之中。
餘列捏著魚竿,再次沉下心神,靜靜的垂釣起來。
這一次,他等待的時間比上一次還要短暫,僅僅十幾息的功夫,就有大魚咬住了鉤子,餘列狠狠的一扯,回收鐵索。
更是沉重的活物掛在魚鉤上,等到餘列提起了一看,發現自己釣到居然還是一條黑須鯰魚。
但是這一條黑須鯰魚比剛才的一條大了一圈,已經有餘列的大腿粗長,一看活得年份就不少。
它口中吐出黑色黏液不僅腥臭,落到了岩壁上之後,隱隱還有滋啦聲音響起來,似乎有毒,能腐蝕岩石。
餘列微微愣神,這次他沒有露出失望,反而還露出了一抹喜色。
因為這尾黑須鯰魚,赫然就是活的夠久了,帶有靈氣的那一種,其黑色的粘液能腐蝕岩壁就是證明。
這種老家夥,常年是居住在自己用粘液腐蝕鑽出的岩洞之中,魚老成精,比尋常的鯰魚要機靈太多太多,捕獲的難度和黑蛇魚一般大,甚至是比一般的黑蛇魚還要滑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