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音符是苗姆留下的,對方似乎起床甚早,天剛亮就起了,原本打算在旅店中等著餘列一起,去內城的街道等地逛一逛,采辦一番。但是因為餘列起的過於晚,對方等待了足足一個時辰,懷疑餘列今日不會出關,便直接離去了。
而餘列查看著傳音符中的內容,雖然苗姆其人的語氣平澹,但是不知怎的,他就是從中聽出來了幾絲埋怨之色。
“不應該啊,此女不是這個性子才對。”餘列訝然,他摸著一手摸著下巴,思忖著,一手點燃傳音符,將其焚毀了。
這下子,他後知後覺,終於想起了自己和那苗姆女道徒之間的關係,似乎在外城的兩個月發展的格外迅速,這還給了他一種當初和佘雙白在野外廝混的既視感。
餘列微眯眼睛,並沒有覺得這有什麼不好的,反倒是感覺頗是有點意思:
“若是我和她的關係再加深一些,她知道自己的手臂就是我炸斷的,不知是否還要打殺我?”
稍加思索,餘列壓下了心中這點雜念,在旅店中的簡單用餐後,就快步走了出去。
等走到了一個無人角落後,他穿戴了一身鬥篷,當即就施展出自己的禦風法術,在道城中飛馳。
不一會兒的。
餘列來到了自己此前做工的工坊中。
返回旅店中,餘列並沒有收到錢林商會將自己開革出門的傳信,因此他打算再過來瞅瞅,看自己在店鋪中還有職位沒。
以及更重要的,他此行過來,是要在商會中購買幾方法術的!
身為錢林商會中人,餘列回來之後購買法術,自然是要儘量的在商會之中。如此能得個內部的價格。
就算那錢林商會已經是將他開革出去了,他也會想方設法的和自家的嫂嫂聯係上,讓對方幫忙牽線搭橋,便宜的購置法術。
至於具體要買哪幾方法術,餘列心中早就是已經謀劃好了。
目前他已經是掌握有了禦風法術,能夠禦風而動,靈動輕便,擅長逃命,僅僅還需要一攻一防,兩門法術,就足以讓他三術皆備,無甚明顯的短板了。
至於更多的法術,餘列並不準備再去兌換購買,畢竟貪多嚼不爛。
反而是他如果能夠將這殺法、防法、身法三種法術修煉到家,掌握純熟了,甚至是由此的琢磨出屬於自己的獨門施展體係,那麼無論是對於他護道求生,還是拜入道宮中都是大有用處的。
特彆是後者,三種法術相互搭配成體係,根據餘列所知,對於拜入道宮而言是個很大的加分項。
一路上,餘列邊走邊琢磨,很快就來到了那一方龐大的工坊中,再次淪為了顛倒山巒下的一隻渺小螻蟻。
他取出了錢林商會的道袍披在身上,門檻處認袍不認人,輕易的又讓他進去了。
一路直行,等來到了任職的那一處藥房當中後,餘列叩開門戶,想要踏入進去時,這才終於是受到了阻攔。
開門的老道童瞧見是餘列,臉上浮現出異樣之色,並沒有立刻的讓開,對方臉色變化過後,臉上露出難為之色,拱手說:
“餘列道長,多日未見,您怎的又過來這邊了?”
餘列挑了挑眉毛,他倒也沒要硬闖進去的意思,藥房中並無他非要進去的理由,僅僅是先過來打探個消息,認認門罷了。
餘列開口:“哦?貧道如何不能過來,商會可是下發通知,將貧道開革出門了?”
老道童年紀僅僅比餘列大五六歲,但是模樣蒼老得如同三十幾許的人,頭發也稀疏。他的臉上露出遲疑之色,低聲到:“這倒是沒有。”
言語著,老道童回頭看了眼身後,用細若蚊蠅的聲音道:
“但道長您無故曠工兩月之久,房中頗有些事情發生……”
一番交代從對方的口中說出,原來就在餘列離去的這兩個月中,他所任職的藥房中,其他幾個道徒初時還不當回事,但是當餘列曠工的時間超過一個月後,由某人起頭,直接就占了他煉藥的隔間,分潤了每月享有的煉藥配給……種種。
起頭的那人不是其他,正是企圖壓榨餘列而不得的酒糟鼻道徒。
而從老道童的一番話中,餘列也是恍然明白過來,為何他這兩個月沒有來過一次藥房,但是錢林商會連一次催促的信件都沒有發出。
原來就是酒糟鼻等人故意遮掩下了此事,甚至是截留了餘列通報給藥房上級的信件。
彼輩所謂的目的,正是想要吃一吃餘列的那一份空餉!
但是在吃空餉的同時,餘列應該完成的那些份額工作,酒糟鼻等人卻是一件也沒有給餘列完成,僅僅是拖成了湖塗賬,就等著最後推到餘列的頭上,讓餘列自己去頂上。
好處他們拿,屁股餘列自己擦。
現在老道童擋住餘列進去,也是酒糟鼻交代的,對方想讓房中道童都忽悠餘列,不讓餘列入門,而讓餘列錯以為自己被開革了。
隻不過當麵對上了餘列,都不用餘列威嚇,開門的老道童就偷偷給說了出來。
說完之後,老道童還低聲細說:“餘道長,您是個好人,可千萬不要說這些事兒是從我這裡知道的。”
餘列看了一眼對方,在對方的眼中瞧見了明顯的祈求和畏懼。
餘列怔了怔,他朝著對方一拱手:“可。你就說貧道被你攔住,勸回去了。”
話說完,餘列就轉身就離開了藥房。
瞧見餘列離去,擋門的老道童臉上露出驚喜,他絲毫沒有料到,餘列竟然如此的通情達理,還願意與他演個戲
此是餘列已經知道了想要的消息,更加沒有要進入藥房中的理由了,他與其生些事端,還不如順水推舟的賣這老道童一個人情,先去隔壁購買法術。
不過在轉身之後,餘列的眼中卻是浮現出了冷色:
“好個老東西,竟然敢吃貧道的空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