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列看見嫂嫂洛森的如此模樣,哪能不知道,他手中的這本筆記肯定又是對方為他的堂兄餘鳳高準備的,或許去年就已經開始編纂了。
現在餘列說是要報名道宮,也是就此引起了對方心中物是人非的情緒。
洛森口中遲疑著,忽然問:“你可是認得去道宮的路?”
餘列頓了頓,自信的回答:“知道一二。”
“既如此,那你便自行去罷。到時候若是還有不甚清楚的,再問我便是,反正報名一事就算耽擱了,也耽擱不了幾日。”
嫂嫂洛森在交代完這句話後,朝著餘列一禮,交代一番,便步履優雅的退出了籠屋。
在她口中,她今日隻是來家中取點東西,而工坊那邊堆積的事務太多,還得再過去。
目送著對方離去,餘列獨自踱步在籠屋中他捏著手中的筆記,他麵帶無奈的搖了搖頭。
餘列並非不解男女之情,懂得的或許不算多,但也不能算少了。
今日在房中的這番“巧合”,以及對方剛才欲言又止的動作,那洛森明顯是將他餘列和堂兄餘鳳高又開始作比較了,情緒莫名。
但餘列現在最關鍵的是考入道宮中,最想做的就是突破修為,他可是不想再摻和進雜七雜八的事情中。特彆那洛森曾經是他名義上的嫂嫂。
“不可造次、不可造次。”
餘列端坐在籠屋中,暗暗告戒著自己。
隻是難免的,剛才看見了美人出浴,他也是心思雜亂,於是不再歇息,而是改為了翻看嫂嫂洛森給的筆記,看累了再睡。
就在籠屋門外,洛森退出籠屋後,卻並沒有立刻就離開。
她站在門外,目光不時的就看向屋中,仿佛目光能穿透鉛鐵門板。
洛森的眼睛中露出複雜的神色:
“餘鳳高,你這堂弟,果真是一表人才,可比你有出息的多。
短短時日,他體內浮躁的真氣就已是打磨不少,想必定是能夠在考核之前就徹底的打磨完,穩固修為。”
洛森還知道餘列究竟是用了什麼手段在輔助修煉,因為找首烏供奉求取地火一事,本就是她建議的。
而用地火煉體,其看上去簡單,但實際上卻並不是一件簡單輕鬆的事情。
每一縷地火之氣納入體內,都會帶給道人極大的負擔和折磨,時間越久,煉體的效果越好,但也越消磨道人的意誌,有所不慎,還可能傷及肺腑。
因此地火煉體一事,並不是每個道人都敢、都願意使用的。
譬如當初的餘鳳高,也曾被洛森建議過,而且餘鳳高要用地火的話,還不用他額外的付出些什麼代價。
但是這個建議,卻被餘鳳高以損傷肉身的風險不小,給拒絕了。
其中餘鳳高也不知是在掩飾,還是怎的,當時還反過來勸說了洛森一番。
對方道:“修煉一途切忌急功近利!此等有害肉身之事,今後勿要再提,建議你也不要如此。”
以前洛森對於此話,還頗是認同,覺得餘鳳高的天資不俗,確實不需要冒險。
但是現在一和房中的餘列比起來,洛森頓時覺得自己當初真是瞎了眼了。
“此子身上的地火之氣濃鬱,卻麵不改色,行走自如,僅僅是稍顯疲倦,果然是個了不得的道人。”
她站在籠屋跟前,思緒湧動著,再一次的幽幽歎息:
“若是當初逢見的餘姓之人,是此人而非彼人,那該多好!”
她之年歲,也僅僅大餘列三年罷了。
房中的餘列,對於門外之事並不知曉,也懶得知曉。
他正低著頭,興致勃勃的琢磨著筆記中的消息,困意都消了。
……………
時間流逝。
自從結束了地火閉關後,餘列便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隻是待在籠屋中修煉。
甚至就連尋常道人十分重視的報名考核一事,他也僅僅是利用傳音符,就完成了整個過程。
反正隻要道人的道籙,在考核開始之前能成功的烙印上考核符咒,事情就徹底的穩妥。
至於那些非要去現場報名的,多是懷揣著散散心、長長見識、選定日期,甚至和道宮中人混混臉熟的想法。
餘列的手中有推薦信,又有事情要忙,便不想出去浪費時間。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他在收到道宮回信後,也是將八哥給放飛出去,充當自己耳目,去那道宮的大門口轉悠了一圈。
這一日,餘列日常的吞吐著籠屋中的靈氣,他心忽然中一動,停止了修煉。
收功後,餘列睜開眼睛,自家的道籙當即顯現。
隻見一絲龍氣,已然鑽入到了餘列的道籙中,正像蟲豸般蠕動。在他的注視之下,這絲龍氣緩緩的扭成了一顆符文,烙印於道籙之上。
在符文的周遭還有細小的文字顯現,寫有時間、地點等重要的信息。
餘列一一的審視後,麵色欣然的呼出了一口氣:
“八月八日,倒是個好日子!”
他這是已然成功的報上了八月份的考核,並被分到了八號這一天。到時候,餘列隻需在當日的午時三刻之前,趕到道宮的大門口便是。
思索著,餘列撰寫了一封傳音符,打出窗外,詢問旅店中的苗姆可是報上了名。
僅僅一個時辰之後,就有傳音符飛來,正是苗姆的回信。
對方也是成功的報上了名,不過具體的日期落在了八月下旬,和餘列不是同一日。苗姆在信中也是有些懊惱,還詢問餘列這考核的日期能不能更改。
報名事了,餘列便繼續的在籠屋中苦修。
其間,嫂嫂洛森也是隔三差五的,就得回家一趟,兩人之間接觸難免變多。好在對方知道分寸,接觸時都比較正經,僅僅以姐姐的姿態敦促餘列修煉。
到了七月末尾,餘列成功的將真氣打磨好,其十年的道行徹底穩固,已經可以進行“水火之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