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其他道徒看見他們是三人結伴,都是不約而同的退卻,遠遠擦著而過了。
終於,一路兜兜轉轉,原本半日都不到的路程,他們跋涉了整整一個白日,目中方才出現了紅岩城高聳鮮紅的身影。
在日落的餘暉之下,紅岩城宛如被血潑了一般,鮮紅刺目。
瞧見城池,餘列三人不約而同的,麵上出現振奮:
“到了!”
立刻的,那鄧落穀和劉姓器徒齊齊的看向餘列,而餘列這時候也沒有再藏著掖著,他辨認了一下方位,用手一指:“隨我來!”
嗖嗖!
幾人的身影在扭曲的樹林中竄動,並沒有直撲紅岩城,而是向著城池一側的山脈繞去。
很快的,餘列一行人的身影出現在了一處平平無奇的山穀中。
根據方門地圖上的提醒,餘列走到了一道裂縫跟前,然後便再也無法前進。
他沉吟了一會兒,不等身旁的鄧落穀兩人詢問,就捏起一張開山裂石的符咒,往裂縫扔過去。
砰的,岩石裂縫炸開,內裡露出了一個黑黝黝的入口。
“暗道!”
鄧落穀和劉姓器徒瞧見,兩人兩眼中爆發出振奮之色。
“哈哈,真有你的,餘兄弟!”
兩人口中呼道:“若非你指路,這荒山野嶺的,誰能想到這裡存在一個入口。”
他們又期待著問:“此地是通往紅岩城內的哪一個位置?”
餘列看了兩人一眼。
他自然是不可能說暗道最終通往一處藏寶點所在,便口中隻是搪塞說:“進去就知道了。”
當即的,餘列朝著那鄧落穀一拱手:“鄧兄,看你的了。此地雖然直通城內,但安全起見,還是得先行探路一番。”
鄧落穀聞言:“好勒!”
他當即一揮袖袍,袖袍中啪啪的飛出一疊紙人,迎風便長,紛紛化作成了六七歲的孩童大小,然後搖搖晃晃的往暗道中走去。
過了半盞茶的功夫,鄧落穀朝著餘列兩人一招手:“八百步以內,並無異樣,我等先進去,隨後再探查。”
餘列和劉姓器徒聞言點頭,立刻就踏入暗道中。
一行人進入後,還沒等餘列處理入口,他們的背後就轟的一聲響起,隻見是那劉姓器徒手疾眼快,手中一顆火丸飛出,將入內的洞口給炸塌了。
悶雷一聲響,將餘列和鄧落穀都驚了一下。
瞧見餘列兩人看向自己,劉姓器徒笑著拱手:
“二位放心,貧道的火丸是進行調配過的,隻會炸塌洞口,不會壞了暗道。
瞧,半顆石子也沒蹦到二位。”
鄧落穀點點頭,繼續快步的走在前頭,他口中念叨咒語,拿出一疊紙人符咒,走一段距離就扔下一張。
但是餘列聽見那劉姓器徒的話,卻是微眯起了眼睛。
須知他餘列,雖然是血肉丹道中人,但當初也是靠著火藥起家的,對於火藥的配比頗是熟悉。
那劉姓器徒說的沒錯,對方的火藥隻會炸塌洞口,不會引起塌方。
可問題是,對方將洞口炸塌的太過了,掩埋的厚實,估摸著至少壓了十步遠。如此厚度的山體岩石,即便是道徒,也休想一時半會的打通掉。
悄悄的,餘列捏起了嫂嫂賜給自己的日金符,還將從方門手中奪得的一張七品護體符咒,直接加持在了身上。
他本來還想著要落後身子,走在鄧落穀兩人的後麵。
可是當他速度緩下來,那劉姓器徒就會熱心的問:“餘兄弟,你先請!”
暗道是餘列發現的,他走在最後麵確實不妥,但劉姓器徒如果擔心的話,完全可以和他並行。
而對方的選擇,是讓自個處在一行人的最後麵,殿後。
如此舉動落在餘列的眼中,明顯是對方露出了狐狸尾巴。
不動聲色的,他繼續在中間行走。
讓餘列鬆了一口氣的是,那走在最前頭的鄧落穀的舉止並無異常,對方一直都在專心致誌的探路,還不斷朝著兩人呼道:
“快些、快些!紙人最遠探到九百步開外了。”
崎區漆黑的暗道,穿過了整座山體,頗是悠長。
其中很大的一部分還借助了山體中天然的溶洞,若非餘列手中有地圖,稍微走錯方向,眾人就可能迷失。
經過一段距離不斷的跋涉,一行人終於快要接近地圖上的出口位置了。
暗道中也出現了衣物、排泄物、屍體等,應是暗道不知怎的,和城中的下水道連通了。
又是走了一段距離,廢棄物變少,零星的殘肢碎肉上,也不再都是粗布麻衣,而是出現了織法精致的衣物碎片。
忽地,他們還隱隱聽見人聲,隻是這聲音極其輕微,回聲陣陣,辨認不了是從何處傳來的。
但這些跡象無一不表明,他們已經是徹底的進入城池範圍,且多半是處在紅岩城內城的地下,而非外城!
餘列三人不約而同的,慢下了腳步。
其中走在前頭的鄧落穀,抓起一張飛回來的紙人,欣喜的叫到:“前麵有人味兒。準確的說,是有哪些失魂民身上的味道!”
可是在他的背後,則是錚的,兩股靈光猛烈的閃爍,吱吱聲突然響起!
隻見劉姓器徒的身子定住,他瞪大眼睛,瞧著距離自己僅數步遠的餘列。
此人手中的捏著的火丸、血器等物還沒打出,一隻飛劍就像是毒蛇般,哧溜咬在了他的身側。
對方失聲道:“你!”
餘列回過頭,和劉姓器徒對視,搖頭道:
“可惜了,未能乾脆利落的送道友上路,是貧道的罪過。”
因為劉姓器徒身上也存有護體靈光,雖然隻是八品,但也是抵擋了一擊。
而且對方側身迅速,使得餘列的飛劍僅僅是擦破了點對方的皮肉,未建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