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百上千個道人,都抬頭看向龍庭世界太陽所在的方向,暗罵道:
“晦氣!都破爛成這般模樣了,此界意誌居然還有殘留。”
他們盯著手中的頭骨碎片,琢磨一番後,一個不錯的想法生出。
蒼老道人看向了那些還殘存活著的土著生靈,特彆是幾個已經和頭骨綁定了的土著。
………………
另外一邊。
當餘列昏死後,緩緩的蘇醒時,他一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所處的位置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地麵變得平坦,光線變得明亮,似乎不在地底,頭頂的太陽更是刺目的很。
恍忽中,餘列目光定住,猛地左右扭頭,臉上露出驚奇之色:“這、這裡是,道城?”
“沒錯!這位道友,你我已經是回歸道城了。”立刻就有話聲在餘列的耳邊響起。
餘列看過去,發現是一個溫文爾雅的青袍道徒。對方見餘列看過來,當即頷首作揖,頗是有禮。
餘列也朝著對方回禮,並立刻發現四周散落著一地的道徒,個個歪七扭八的,九成的道徒身上都淩亂不堪,甚至有近半的道徒,身上光溜溜的一團,連一件遮羞的衣物都沒有。
如此一幕讓餘列頓覺辣眼睛,感覺好似瞧見了一堆又一堆白花花的蛆蟲一樣。
但這也讓餘列確認自己已經是返回了道城中,考核確實已經結束了。
並且他們返回的地點就在道宮的山門中,是一處他沒有見過的仙籙祭壇。這一方祭壇十分之大,四萬多道徒堆積在上麵,都沒有將之堆滿十分之一。
就在餘列環顧之中,他還瞧見不斷的有道徒從人堆之中爬起來,臉上露出和他差不多的迷茫之色。
粗略數過去,包括餘列在內,現場醒來的人數尚且不到二十之數,並且醒來的這些道徒,個個身上的氣機鋒銳,雖然都是麵無表情,沒有異動,但眼神都是凶狠,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角色。
不用多想,餘列根據自己的狀態,就清楚這些從人堆中爬起來的道人,當是和他一樣,是在考核中活到了最後,通過了考核的道徒!
而且餘列懷疑,越是先醒過來的人,其實力或潛力應當也是越大。
沒有過多久,一個又一個道徒蘇醒,零零散散的站在祭壇上,一些擅長打交道的道徒也開始遊走,互通姓名。
現場響起了眾人的議論聲音。
餘列和那個溫文爾雅的道徒也是互通了姓名,對方的姓名叫古學誠,言語間讓人如沐春風,似乎還認識不少的道徒,身旁很快就聚攏了一堆人。
“萬幸萬幸,貧道還是苟且到了最後,哈哈!”
“肖道友,彆來無恙,你也活下來了啊。”
餘列認識的人不多,在這一堆人中一個他眼熟的都沒有,應當是大家考核時所處的地點相距太遠。
不過餘列廝混在的其中,倒是從其他道徒的口中,對那古學誠有了點了解。
古學誠此人乃是城中古家之人,並且讓餘列感到幾絲怪異的是,對方還在人群中主動打聽起那方門的事情。
等到從某道徒的口中,得知方門早早就在考核中死掉了時,古學誠的臉上露出了一陣惋惜之色,但餘列分明從對方刹那間的眼神變化裡,感覺到了幾絲譏諷。
這讓餘列在心中琢磨:“這古家和那方家有淵源?還是這古學誠和那方門有仇?”
不過此事和他無關,眼下回到了潛州道城,餘列撇清自己和方門的關係都還來不及,哪想再摻和進去?他視若罔聞,僅僅是低調的混在一乾道徒中。
幾盞茶的功夫過去,現場醒過來的道徒越來越多。
但是數來數去,醒來的道徒數目並沒有超過五百之數,這讓餘列等人都是感到詫異。
須知往年的道宮考核,每一場招收的人數都在千人左右,一般是不超過千人,但是一般也不會低於八百。而此次考核有了道宮廣開門第的承諾,在眾人看來,通過考核的人數應當會更多一些才對。
如此情況引起了道徒們議論:“通過考核的人數還不滿五百人?這可比往年少了快一半啊。”
“所謂的通過即可入門,豈不是在忽悠我等?”
也有人慨歎:“求生考核,果真艱難啊,渡過就好渡過就好!”
眾人在場中又是等了不少時間,隨著最後一批道徒醒來,場中活著的道徒數目固定在了五百一十七人,然後滿地的“屍體”中,再沒有一個道徒能夠站起來。
其中讓餘列驚奇的是,他在後麵的那些道徒中,很是瞧見了幾個熟悉的身影。
其中一個是那鄧落穀,對方為人小氣,擅長畫符,是那個扔下了餘列和劉姓器徒,私自開溜的道徒。
還有一個,是那莊衝。
對方替餘列背了黑鍋,被眾人懷疑是對方見財起意,“殺”了方門。
這兩人通過了考核,雖然讓餘列有些詫異,但也不至於驚奇,真正讓他驚奇的,是最後一個。
那人頭顱頗大,醒來的順序排在倒數,不甚起眼,但是他醒來後,落在眾多道徒中極為引人注意。
因為此人的身形僅僅是個三四歲孩童的模樣,身上穿著肚兜而非道袍,一味的樂嗬嗬看著四周,瞧上去心智也不高,似乎真的隻有三四歲。
可是偏偏的,這個乳臭未乾的孩童是坐在一堆道徒的屍體上,他沒有死在考核中,顯然並非看上去的那般幼稚。
餘列回憶著當初在黑水鎮中一幕,他不動聲色的走了過去。
那孩童撐手坐著,扭頭四顧,忽然瞧見餘列朝著他走過來,小臉皺起,有些疑惑。
但是當餘列走近了,又徹底揭開鬥篷,露出了麵孔時,肚兜孩童的兩隻胖手頓時捂在了臉上,露出驚訝濃濃的表情。
對方奶聲奶氣的叫到:“你、你好生眼熟。”
餘列含笑開口:
“黑水鎮餘某,見過瓦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