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水滴中一道道猶如蝌蚪的東西就出現在他的眼睛,正是精氣種子。
隻不過這一方方琉璃片上的精氣種子,還不是他的,而是他花費靈石購置而來的狼狗貓鼠等生靈的,飛禽走獸皆有。
紫燭女道傳下的腦蠱法,路子雖然是通的,但是並不成熟,餘列修煉此法,自然不可能一上手就拿自家來試驗。
他待在靜室中,就所有收集到手的精氣之種都研究一遍後,從中多加篩選,又分彆取來篩選出的精種的源頭。
很快地,一頭頭活物出現在了靜室中,或囚或剖。
餘列開始分彆的在活物身上,試驗藥引子作用、秘法祭煉手段。
和以往的修煉場景有些不同,這一次的鑽研,他並沒有弄得靜室中血淋淋的。
以精種為祭煉原料,果然是一正確的路子,所有被他選擇的活物,在精蟲上腦後,最多也就是性情大變,而沒有出現頭腦崩裂的情況。
並且餘列驚喜的發現,若是精種堵塞了活物腦部的血管,活物的肉身自行就會調節,有幾率將之溶解衝開。
餘列按捺著興奮,多加祭煉,徹底的確認:“以精種煉法,危險甚小,此法無憂矣。”
不過他還是沒有立刻的開始煉法,而是繼續趴在靜室法壇上鑽研,試圖找出一種可行性的精種篩選法子。
煉蠱之法,一大重點就在於養蠱,能以數量求個質量,但用於豢養的蠱蟲,其自身素質越好,豢養的成功率也是越大。
餘列結合著城中各種偏方偏術,一一實驗,總算找到了可靠的精種篩選方法。
這一日,他托起一水缽,看著當中活性可怖,竟然讓水麵都震蕩的精氣種子,目光欣喜道:
“此陰陽藿果真強勁,再加上我鑽研所得的手段,養蠱之法也成了!”
接下來的事情,便是他需要取出自身之精種,在外多加鑽研,等到確認無事後,就可以通過此法煉就出精蠱,讓之搬運精氣,滋養腦部。
餘列麵色振奮的,他按捺著,等到夜色濃重,便就出了靜室,躡手躡腳的去尋人來幫忙自己。
翌日清晨,餘列神情恍忽的,腳步發虛的回了靜室。
他扶牆行走,口中暗道:“為了這秘法,為了師門,貧道可算是犧牲大了,物力人力花費頗多,紫燭道長啊,你可千萬不要騙我。”
取出自家精氣種子後,餘列先是分量定量的將之分割收好,然後就按照此前總結出的一套流程,養蠱、煉蠱,並將養出的精蠱,以細針置於手臂的皮肉中,看看精蠱和肉身的契合程度。
整個過程中,雖然出現了一些意想不到的問題,但是都不算大,被他一一解決了。
隻不過他取來的材料雖多,但誰讓他格外的謹慎小心,還未成功,材料就被用完了。
這讓餘列不得不再次踏出靜室,去尋人幫助。幸好苗姆尚且還在院中,並沒有去參加考核,否則的話,他的此番修煉,就隻能徹底的自力更生了。
最後,趕在第二批材料用完前,餘列的鑽研結束,徹底梳理出了一整套《精蟲上屍腦蠱法的修煉步驟。
他當即就閉關,以陰陽藿為藥引,自身精種為蠱,密煉了三日三夜,得蠱後就將之種在體內,化作精氣搬運之物。
其間具體的步驟,頗為繁複,折磨人的耐心,但是當精蠱流轉全身,凝結著精氣,搬運至腦部時,餘列的頭腦一得之滋養,就產生了轟鳴感,難以言喻。
他的腦筋遠超尋常,往日裡困惑的問題,刹那間就鬆動,解開了不少,恍若道書中所言的醍醐灌頂一般。
回過神來,餘列以自家之真氣,模湖的內視著脖頸,觀察精蠱上行,他發現體內的蠱蟲們凝結在一起,似有似無、似水似光,正散發出潔白色,猶如濃涕或煉乳。
這讓餘列在心間不由的暗想:“精種精蠱一詞,兩者都是直白到了粗俗的地步,既不方便以後對外講授,也不方便保密。並且我這秘術,有朝一日,最好能讓女道也用的,不可局限於精蠱為原料。
不若,便以‘醍醐’代替之,再給此秘法取一彆名,彆名就叫‘醍醐灌頂’,其可開啟智慧,滋養魂魄!”
餘列一邊遐想著,一邊沉浸在此種修煉中,感受著腦部的生機前所未有的旺盛,他的頭腦前所未有的清明。
此間感覺,又猶如腦中有一層遮擋的霧氣被揭掉了。
等到結束時,餘列依舊是沉浸在“還精補腦”的感覺中,難以自拔。
事畢後,他好奇的劃開脖頸,取出了種在體內的精蠱,打量著經過搬運使用後,蠱蟲的形狀如何,是否真如他模湖內視時所看到的一般,變成了醍醐狀。
結果取出來後,這些精蠱依舊渺小,並非熔煉成了醍醐,僅僅是縈繞在它們四周的精氣,濃鬱不散,才讓之恍若醍醐煉乳。
餘列打量了幾眼,便準備取用下一批,繼續進行修煉。
但是忽然,他眼睛微眯,緊盯向使用過後的“精蠱”們,一一打量,發現它們雖然依舊微小,沒有融合,但是各自之間的形體,卻是都發生了變化。
這些精蠱,不再是純粹的蟲豸狀態,而是或縮小、或凹陷、或乾癟,咋一看去,變成一堆歪瓜裂棗,不堪為用。
但是細細看去,其更像是被餘列肉身侵染,演化得和體內其他部位的血肉微粒類似了。
餘列攤開手掌,俯視著,目光如炬。
他的腦中有念頭跳出:“山海界內,凡蠃鱗毛羽昆五類,其形體雖然千種萬種,但是精種之物,皆為蟲豸模樣,隻是或圓或扁或長,等到陰陽配比後,又都會千變萬化,道生一二,衍生出整個活物。
如今我以精種為蠱,搬運精氣,竟然讓它越過了陰陽配比這一環節,獨自就開始了演化!”
餘列恍忽著,還想起了前世的見聞,他低聲道:“這隻是一個巧合,其他道人亦可為之。
但是這一變化之間,似乎蘊含著大造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