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區煞氣,居然能夠附著在貧道的罡風釋放毒性。此種毒煞,本道隻在書見過,不曾聽聞你潛州道宮有任何人修成過。”
這話讓青瓦子聽見後,也讓青瓦子微眯眼睛,低頭又打量了一下正從精舍中鑽出的餘列。
青瓦子在心間嘀咕:“能穿過護體罡風而釋放毒性的毒煞……
這小輩,他究竟是在宮中討得了哪一個道友的歡喜,大手筆不小。看來這一次護著他,買賣著實沒有做錯。等回了宮中,或可去找那道友討要一個人情,結交一二。”
不過這些事情,青瓦子卻是沒有必要告知給無厘子了,他的臉反而露出掌握全場的輕笑,作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無厘子瞧見這一幕,眼神閃爍,忽然就一扭頭,猛地往營地外麵跑去,並甩下了狠話:
“豎子!且等貧道消了這勞什子毒煞,再和你鬥法。”
青瓦子見狀,目中則是一亮,腳步忙不迭的往對方追趕過去,口中呼喝:
“且慢,道友請留步啊!”
在青瓦子看來,無厘子主動逃走,便代表著餘列剛才的那一口毒煞,給對方造成的威脅著實不小。
因此眼下正是趁其病,要其命的時候,他青瓦子若是截住對方,將之打趴下了,指不定就能從其身敲出巨量的好處。
以及有著無厘子剛才挾持餘列一事情,眼下又是在異域世界中,他青瓦子即便是將對方打殺了,屍首偷著摸著納入到紫府中肥地,也是可以的。
此事就算是被潛州道宮知曉了,道宮不僅不會責罰他,反而還會死死的護著他,給他好處!
青瓦子滿麵的覬覦之色,心中直呼:
“好事、好事啊!”
於是眨眼間。
山頂精舍崩塌,兩個道士你追我趕,幾息間就飛離了營地。
他們先後消失在了餘列等人的眼中,不知道何時才會回來,以及到時候誰會先回來。
餘列此刻危機徹底消去,他禦風站在山頂,茫然的環顧著空蕩蕩的天空。
才從無厘子挾持下逃脫出來,他現在還有些驚魂未定。
不過很快的,四周忽然就有不懷好意的波動出現在他的身子周遭,並且多達一十二道,讓餘列瞳孔微縮,不得不定住心神。
足足一十二個鬼神虛影,浮現在了餘列的身子周圍,將他緊緊圍住。
剛才精舍中的情況,無厘子麾下的鬼神並非不知道,反而是聽得是一清二楚。
眼下無厘子逃遁而去,青瓦子也追了而去,這批鬼神在心驚之下,便立刻就將注意力放在了餘列的身。
隱晦的神識交流出現在十二尊鬼神中:
“是否擒殺此子?!”
“你我無權力!且此子手中是否還有底牌?”
很快的,這批鬼神心間就定下了心思:“不殺,擒拿便是。等道長回來,也能有個交代!”
它們刷刷的,麵凶色大作,身形膨脹起來,更是團團的將餘列圍住了。
一股股惡意的神識落在餘列身,讓餘列不寒而栗,意識到自己此刻是才出虎穴,又入狼窩了。
於是他麵色微變,忽然就將手伸入袖子中,還勃然大怒,不屑的呼喝:
“無厘子便罷了,一群小小鬼神,也敢欺我?!
且再嘗嘗貧道師尊的法術!”
啪的!
餘列手中掏出一“令牌”,劈頭蓋臉的就往圍住自己的鬼神一側砸過去。
鬼神們聽見餘列這叫聲,不僅僅那一側的鬼神,整個一圈的鬼神都是猛地一退,麵驚駭,生怕被令牌波及了。
無厘子剛才的情況,它們也是看了個一清二楚,十分擔心餘列手中還有可以逼退無厘子的底牌。
可是當“令牌”被砸出之後,鬼神們看了個清楚,發現這並非是六品符咒,甚至都不是符咒或令牌,而是一方玉瓶。
砰的,玉瓶猛地炸開。
瓶子當中裝著的是一味藥劑,在半空中迅速的膨脹,化作成為烏雲,彌漫十幾畝地。
此是餘列特意為了逃命準備的煙霧藥彈,藥性品質接近七品,當中混雜有火藥、毒藥,一定程度還能削弱神識的穿透力。
障眼煙霧一出,餘列藏身在其中,選了個空當方向,又披了血器鬥篷、喚醒了斂息蟲,更加隱匿身形,一溜煙的,就消失不見了。
“該死!這小子使詐!”
這時,鬼神們才反應過來,驚怒叫道:“他沒有底牌了!”
“好個奸詐的東西,諸位穩住,可不能讓他溜了。”
鬼神的反應也快,它們紛紛都定住了鬼軀,站在了障眼煙霧的邊緣,伸出或大或小的手臂、探出神識,在煙霧中撈取、掃視,企圖抓到餘列。
可是當它們的神識掃蕩得起勁,以為就要將餘列捉拿到手時,一道慘叫聲,忽然就在雲霧中響起。
“啊、啊啊!”
此叫聲淒厲,神識震蕩,但並不是餘列的,而是十二尊鬼神當中的一個。
在慘叫聲中,一道赤金色的火焰,憑空燃燒了起來,它落在濃濃的烏雲中,仿佛日出於雲,於半空中升出了一輪太陽,金燦燦晃眼。
“太陽”中還有一虛影,人形狀,對方正手舞足蹈的,瘋狂的擺動。
更大的慘嚎聲,從“太陽”中傳出:
“救我!”
如此一幕不僅僅是吸引了桃州鬼神的目光,也是讓山頂以下的一眾道徒們,仰頭看來,目中驚疑不定。
原來餘列剛才雖然是用著假把式,嚇唬鬼神們,但是他的目的,可不是隻為了跳出十二尊鬼神的包圍圈子,就此逃命。
此刻餘列的身形隱沒在煙霧當中,麵凶厲之色大作:
“你無厘子想殺我,麾下鬼仆想要抓我。
那麼,就不要怪貧道,屠了你之部眾、滅了你之據點!”
他目光猙獰,看著周圍散亂的鬼神們,冷笑發狠。
雖然這批鬼神中最“年輕”的一個,道行和法術都是遠遠的高過餘列,可是餘列此刻看待桃州鬼神們的眼神,都像是在看豬狗魚肉一般,不以為意。
隻見他眉間有靈目睜開,一點金光在其中燃燒,讓他氣質凜冽而森嚴,亦如雲中的神祇,俯視周遭。
餘列還瞥眼看了下殘破的山頂道觀,以及遠處那山腰、山腳下的攢攢人頭,目色同樣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