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一個戴著烏鴉嘴麵具,額頭生出第三隻眼的道人,在“他”的身上摸索,剪開了一處處衣物。
如此情況讓屍寒子能夠收取到的信息,無疑是更多了。
但是忽然的,他的視線中一黑,分身最後傳回來的畫麵,是那烏鴉嘴麵具之人一揮袖袍,他就感覺天旋地轉,然後神念徹底消失了。
“嗯?”
屍寒子一愣,再愣:“嗯嗯???”
在臨時營地以外的地方,其本尊處猛地吐出了一口血!
吐血過後,屍寒子的眼皮目中驚疑,麵色十分精彩。
因為就在剛才,他和分身斷開神念的一刹那,他感應到自己分出在外的那一絲丹氣,也徹底和他失去了聯係。
“此子,究竟是誰?”
屍寒子驚駭的思索著,他捂著胸口,不顧傷勢的猛站起身,幾乎轉頭就想要走掉。
此等情況讓他十分懷疑,那出現在他眼中的烏鴉嘴道人,明顯就是個偽裝之貨,否則對方絕對無法輕易的就消滅他的丹氣。
但是就在轉身的那一刹那,屍寒子又忍住了退意,他竭力的收斂身上的氣息,掐動法訣,讓身上本就形如死人的感覺,更加的濃鬱。
此人麵色呆滯,又恢複到了此前的僵屍臉麵孔。
屍寒子懷疑“餘列”之所以掐滅了他的丹氣,就是想要驚動他,讓自亂陣腳,暴露出自己所在。
“能輕易的掐滅我之丹氣,此子莫非是那山海邪修新派過來的道師,甚至是元神一流?”
屍寒子也猶如驚鳥,並開始膽顫心驚,且憂慮“餘列”竟然掐滅了他的丹氣。
很可能就算他一動不動,“餘列”也能夠通過感應尋找過來。而到時候,他可就完蛋了。
這時在營地當中。
餘列所在洞室的情況和屍寒子所料想的截然不同,洞中依舊是一派雲澹風輕,毫無異樣的情況。
僅僅是在金屬法壇上,多出了一尊尋常的青銅酒杯,在酒杯中可以瞧見一具頗是渺小的小人兒。
就在剛才,餘列在用龍氣拘住了古修屍體後,他為免保險,便一甩袖子,將屍體收入了酒杯中,使之浸泡一番,洗練洗練。
他這是擔心在古修屍體上可能會存在一些法術,等到他動手時,此等法術就會生效,直接要了他的性命。
這一習慣已經是餘列在得到任何一陌生材料時,首先會做的事情。甚至每每收到禮品時,餘列都會連同盒子等物,放在青銅酒杯當中浸泡一番。
為的就是不想被人算計了。
值得一提的是,他還專門通過傳音符咒、攝音符咒等試探過,發現迄今為止,他所遇見的任何法術,一旦被酒杯攝入,當場就會失效。
即便他立刻取出來,符咒的結構雖然沒有被破壞,可符咒的作用就像是被凍結了一番,必須如祭煉血器一般,重新溫養一番,方才恢複效果。
似乎所有的東西一入酒杯,就從世上消失了一般。
再加上餘列用酒杯洗滌可疑之物時,他的手段都是極為隱蔽和迅速。即便是有人麵對麵的站在他的身旁,也不會發現他袖中的青銅酒杯,隻會以為他是使用了秘法。
餘列盤膝在法壇上,靜靜的等到一會兒之後。
他拿起青銅酒杯,輕輕一抖,將洗滌過後的古修屍體取出,放置在一旁。
“咦!”剛一取出古修屍體,他的臉上就露出了驚疑之色。
因為躺在法壇上的此物,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出現變化,一層一層的白毛長出,密密麻麻的,就像是發黴了一般。這些白毛稍微一長長,就顯得猶如鋼針一般,散發出鋒銳之感,極為滲人。
餘列緊緊盯著,暗道:“這是何故,為何感覺這具屍體的氣息,陡然變強了……”
他舉起青銅酒杯,忍不住狠狠的瞅看了酒杯幾眼,然後才將杯子收好。
法壇上的古修屍體,繼續變化著,其五官、手指等等,徹底的被白毛掩蓋,僅僅剩下一個大致的人形。
如此一幕,顯示著這一具屍體,正在進行屍變,並且是高質量的屍變!
這讓餘列又驚又喜,他雖然不知道此物究竟是出現了何種變故,是因為酒杯提純了其屍氣,還是怎的,但此物屍變過後,它便是僵屍,徹底非人了!
到時候,他取之祭煉法術,不僅效果更好,而且也不違反山海界中的戒律,手段可以更加的酷烈一些。
餘列目中更加期起來。
倉促中,他連忙溝通頂上的仙籙,喚來了更多的龍氣。為了不妨礙到屍變,他便將龍氣團團的護在了自己的周身。
龍氣護體,其可是比七品防禦法術好太多,即便跟前屍體下一息就詐屍成功,撲殺向他,餘列也是不甚畏懼。
片刻鐘後。
餘列疑惑的盯著壇上僵屍,納悶到:“聽聞詐屍隻在瞬間,一隻黑貓跳過,還沒落地,即可成功。為何我這具,還沒有結束?”
壇上僵屍的白毛,還在繼續生長著,已經有一指之長,顯得它猶如刺蝟一般。
餘列繼續按捺著心神,耐心等著,足足大半個時辰過去,屍體才結束了變化,體內屍氣濃鬱至極,但或許是酒杯壞了它的那點凶氣。
它雖然屍變成功,但是並沒有詐屍起來,彆說智慧了,連靈智都沒有,僅僅是猶如一塊兒白毛肉。
但是此等情況,卻是極為適合餘列用之來鑽研法術。
餘列在試探幾番後,確認這僵屍無恙,抖了抖本命皮書,便開始了正式的祭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