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道目中閃過異色,忽地就想到了當初在沅朝世界當中,餘列所展現出的手筆。
“此子究竟是得到了何種底蘊,區區靈人鬼類也就罷了,連拘靈怪也不被他放在眼裡麼?”
她琢磨著餘列的品行,又考慮到自己也不是沒有底牌,便重重的點頭,沒有質疑,而是喝道:
“諾!此番靠餘兄保命了!”
餘列一點頭,甩動袖袍,騰蛇之霧再次將幾人籠罩,然後舉步往拘靈怪的巢穴中踏入。
嗚嗚嗚!更是劇烈驚駭的鬼哭聲響起,讓騰蛇之霧中的桂葉落、竹姓道吏等人心驚不已。
但是就在他們所看不見的霧氣邊緣,餘列的神識彌漫,將眾人團團包裹,釋放出了金光,猶如火焰一般在燃燒。
眾人所在,變成了一朵巨大的含苞待放的金花!
滋滋聲,出現在拘靈怪的鬼哭聲當中,一頭一頭零散的拘靈怪撞上餘列的神識,其不僅沒有將他的神識啃掉,反而像是蚊蠅被火焰灼燒一般,啪啪的發出了爆裂的聲音。
一點又一點的金燦燦的油液,從彼輩的鬼軀中飛濺而出,落在了“金花”四周。
有了這油液的添加,“金花”越發的嬌豔欲滴,火焰騰騰,其光澤烈度不僅沒有被一眾拘靈怪消耗降低,反而更上一層。
餘列瞧見這一幕,重重舒了一口氣,徹底的放心下來。
他心間大喜:“久聞拘靈怪詭異,連築基道士也能死在其口中,今日一燒,它們還是鬼軀魂體,能燒出魂油嘛!”
之前在一樓時,餘列之所以不敢去碰一碰魂潮,便是擔心拘靈怪會燒不出魂油,或是魂油燒出後,會被其他拘靈怪給吞了。
如此一來,他便隻能靠自己的真氣,去硬抗密密麻麻的拘靈怪,恐有力竭身死之時。
眼下並無退路,其冒險一試,赫然發現頗受道人忌憚的魂怪,其和尋常鬼物無甚區彆,都是被銜日金焰克製得死死的。
“哈哈哈!”餘列大笑著,他徹底的放下了顧忌,往那拘靈怪浪潮中踏步而去。
其口中還長吟:
“笑指陰魂塔中鬼,幾人從此上層樓。”
就在他長吟時,那鬥木獬的虛影也是恰好的追擊到了拘靈怪巢穴跟前。
此獠登臨此地,睜大了眼睛,死死盯著餘列,麵目無比的驚愕。
它難以置信的道:“這廝究竟是使出的何種法術,竟然連拘靈怪也能輕易燒死,莫非他的陰神已經築基?”
但是下一刻,鬥木獬的眼中就露出了貪婪之色:“不、不可能。這廝的陰神若是已經築基,他便不可能臨陣而逃。這金色火焰並非是法術,而是火種!”
此獠眼尖,認出了金焰屬於火種,好在因為餘列已經將銜日金焰徹底煉化的緣故,它並不知此物究竟是哪一種火種,以及品質幾何。
霎時間,濃濃的懊惱和悔恨之色出現在了鬥木獬的眼中,恨未能早日殺了餘列。
這時餘列的長吟聲落下,其回頭一看,恰好也瞧見了鬥木獬的身影。
他的麵上毫無懼色,反而朝著對方遙遙一指,麵露譏笑。
鬥木獬直立在巢穴之外,口中頓時發出了貪婪、癲狂的嘶吼:
“好道兒,且為本道留住這寶物。本道在三樓候你!”
它十分想要也追趕進入拘靈怪的巢穴中,將餘列拖出來吞殺,但是又無比的忌憚,不敢上前,隻能站在邊緣位置死死的盯著餘列,防止餘列再從中逃出。
此獠終歸隻是分魂降臨到此,為了規避耳目,它連真氣都沒攜帶多少,必須得草船借箭般的從竹姓道吏幾人身上奪取,因此才不敢去與拘靈怪硬碰硬。
否則的話,大概率會是拘靈怪反過來將它這縷分魂也啃掉,到時候可就耽擱它登臨此地的大事了!
一直等到餘列的身影徹底沒入拘靈怪巢穴中,被密密麻麻的拘靈怪覆蓋,不可分辨,鬥木獬方才收回了目光。
它按捺了一會兒,確定餘列沒機會再從魂潮中逆流而出,便懷揣著心間的一團火熱,朝著塔中通往三樓的固定通道奔去。
一路飛馳,此獠暗想:
“此行來此,本是為了將老井木犴的魂丹拿到手,隻不過想順便將這小賊除掉,沒想到這廝煉化了火種,頗是棘手……觀此獠的火種,其作用多半是能克製陰魂一類,難怪他能立下仙功,又敢踏入拘靈怪的巢穴。”
鬥木獬心間又冷笑:“但此種情況恰好也能為我所用,一旦抓住這廝,就能用他的火種去煆燒魂丹,大大增加我降服魂丹的概率!”
原來這廝之所以會出現在陰魂塔中,並不是專門來阻礙餘列的,而是為了坐化在陰魂塔中的某任道士的遺物——魂丹。
魂丹者,屬於大丹中的一種,但是和餘列的肉身築基恰恰相反,其乃是由道人的陰神凝結而成,不摻雜肉身氣血,非為性命雙修之丹。
因此魂丹也並非是上三品的大丹,僅僅是中三品,甚至是下三品。
其中第一手魂丹,屬於中三品;道人采摘他人魂丹,再煉化而成的,則往往屬於下三品。
而根據鬥木獬這些年探查所知,上一任井木犴所遺留的魂丹,便是屬於魂丹中的精品,中三品之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