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列眼皮跳動,愕然道:“你是朱家道士,朱嶗子?!”
這尊金紅鬼神,赫然就是當初被紫燭子通過仙籙收拾,打得僅剩一團陰神的朱家道士。
對方眼下的模樣可是和當初的道士模樣截然不同,僅僅麵相和氣機上,還有著幾分相似。
奎木狼聽見餘列的稱呼,大笑著:“哈哈!它現在可不配被喚作道士,隻是灰骨帳下的一條走狗罷了,喚它‘豬頭狗神’便是。”
鬼神朱嶗子並沒有因為奎木狼的話而過於動怒,反而冷笑,神識轟鳴:
“奎木狼,本座早就告訴過你,此獠不好對付,你我聯手絞殺才是王道。可笑你還拿所謂的巡查道籙壓製本座?你看看,現在潛州的龍氣,究竟是聽你們這些外人的話,還是聽本座的話?”
它伸出雙臂,環抱四方,濃鬱的龍氣徹底不聽餘列的號令,流淌向它,讓它的身軀膨脹到無限接近於三十丈高大,如山如嶽,巍峨龐大。
一道金色的符籙,也在它的額頭浮現,正是此物在號令四方之龍氣,隔絕了餘列、奎木狼兩人的巡查道籙。
餘列和奎木狼兩人都是色變:“竟然是,仙籙子體?”
“潛州的仙籙子體本就不多,你這廝居然敢將這等寶物攜帶出來,就不怕遺落在外界了麼?”
鬼神朱嶗子大笑著:
“笑話!那紫燭妖女能將母籙挾持在手,宛如老母雞孵蛋般,死也不鬆開。我朱嶗子隻是動用一方仙籙子體,倒也成罪過了?”
潛州的龍氣,終歸是由潛州養出的。巡查司的道籙雖然可以號令,但它權限並不如仙籙子體。
除非是白巢道師親自到場,它的道籙才可抗衡仙籙母體以下的一切神籙子籙!
這一點,也是白巢中的道吏道士們,會死在潛州中的原因之一。
鬼神朱嶗子的聲色繼續轟鳴:
“奎木狼,此獠奸詐狡猾,絕不可低估。
我有龍氣護身,神軀死而不散,但他也有紫府為依仗,甚至還有護身寶物,必須由你這個開府道士,將他的紫府也吞並掉,方才可能徹底打死。
你我聯手吧!!!”
奎木狼聽見鬼神朱嶗子的話,麵色大動,一口就應下:
“妥!”
它乃是尊貴的開府道士,鳥籙雖失,但也犯不著賣命,否則真折損了肉身或根基,到時候哭都沒地兒去。眼下有鬼神朱嶗子在跟前送死,正合它奎木狼的意。
奎木狼大叫,還利誘刺激著鬼神朱嶗子:
“你我聯手絞殺,好處平分!此獠手中有潛州仙人的傳承,你若得之,未嘗沒有掙脫狗鏈子的機會!”
轟,它的身軀再次展開,變成了一十八丈高大,遊移在四方,口中、目中皆是白光湧動。
霎時間,城隍廟上空的形勢再次轉變。
變成了餘列一人鬥戰兩人,且對方一個是開府道士、一人是掌握了龍氣,龍氣不滅、神軀不死的道城鬼神。
除非餘列能夠再將鳥籙拿出來,或是拿出鎮壓全場的仙寶,否則在眾人看來,他都是拿頭打,毫無勝算。
嗡嗡嗡!
龍氣顫鳴的聲音還響,嘩啦啦間,道道龍氣忽然宛如柵欄般,自地麵升起,橫亙在城隍廟的四周,將方圓十幾裡地,變成了一方囚籠。
餘列身處在城隍廟上空,從可以利用龍氣虐殺鬼神的身份,變成了被龍氣包圍針對的囚徒。
鬼神朱嶗子的厲笑聲大作:
“哈哈哈!餘列,你現在是上天無路、下地無門,必死無疑!”
奎木狼瞧見朱嶗子的手段,也是大喜:
“餘列!你今日你已殘害四萬生民在先、又虐殺鬼神,縱使有仙功在身,我等今日打死你也無妨!”
兩人的轟鳴聲,響動全城。
潛郡城隍等人,後知後覺的才明白:
“嘶!這餘家子竟然有仙功……難怪他這麼厲害,也難怪那外州道士、道城鬼神,都是等他肆虐一番後才跳出來,原來是為了師出有名啊。”
餘列本人身處於龍氣包圍中,被兩道強悍的氣機鎖定,確實是插翅難逃了,其本人也是沉默起來。
朱嶗子在前,奎木狼在後,兩人法力疊加,已經是他難以匹敵的程度。
對方口中呼喝,一股股法術神光紛湧而出,並企圖用言語動搖餘列的心神:
“速速跪地求饒,交出寶物,或可留你一魂!”
“我是走狗,那你餘列可願充當我這走狗麾下的走狗,以屬神苟活否?”
但是麵對避無可避、四麵八方襲來的殺機,餘列卻忽然輕笑,絲毫不慌。
他開口道:“走狗是當不成了的,但是另外一種東西,勉強可以當一當!爾等真以為貧道踏入潛郡城,會沒點準備?”
餘列露出森白的牙齒:
“你有龍氣、你能不死,好個了不起。
本道殺的,就是汝這等不死不滅之鬼神!”
嗡嗡!
數顆黑紫色的藥丸,從他袖中跳出,上麵湧出扭曲滲人的漆黑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