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每過幾日。
餘列就會鑽入血霧空間中,沿著一定的路線,尋找黑水子。
結果那黑水子當真又迷了次路,說是又被一股罡氣逼到了角落裡,進退不得,隻能等著餘列再過來指點迷津。
好在這一次過後,當餘列再次在秘境中尋見黑水子時,其氣色徹底的恢複,脫困成功。
對方告訴餘列:
“吾已脫困,且覓得了一二機關。今日之後,你就不要再陰神進入此地,好好的在禍星城中準備。至多半年,秘境中會巨變,驚動到禍亂仙宮。
到時候,你的陰神若是還在那血霧空間中,恐怕會被殃及,甚至給那幕後之人背黑鍋。”
餘列聞言,朝著對方一禮,道了一句:
“弟子曉得。”
隨後,他便徹底的退出了血霧空間,思索片刻,還將手中的血令捏碎,扔入了化靈池中。
此令的價格仍然頗高,它又沒有被真的使用,按理說應該再脫手出去,換取靈石。
但餘列擔心血令中還另有手腳,能留存影像聲音。
這種血令本身就帶有的手腳,是化靈池也洗不清的,因為一旦洗滌到如此程度,便會破壞其內部的結構,令整個血令都破壞。
為免因為小利而壞了大局,或是引火燒身,餘列覺得還是將此令徹底毀掉為好。
收拾一番心情,時隔月餘,他終於又踏出了藥館,去連聯係鐵劍蘭和桑玉棠兩人。
………………
“什麼?老東西已經脫困了?”
鐵劍蘭聞言,騰的就站起,身上氣血翻滾,歡喜不已。
桑玉棠則是捂著自己的嘴,麵上興奮不已,喃喃道:“半年之、至多半年,城下的秘境就要開啟,這可是一樁大商機啊!”
在過去的五年間,禍星城中有關靈米、藥膏等一切和秘境曆練有關的物品,全都漲了一番。
但是物價並非是一直增長而成的,而是反複變化,震蕩了數次,其中有幾次,物價還跌落到了原先的一半,導致許多囤積居奇的道人損失慘重。
因為雖然所有人都知道,城下秘境必將開啟,但是究竟是五年後、十年後,還是一百年後再開啟,就沒有幾人能確定了。
眼下若是餘列所說的是真的,桑玉棠有把握在半年之內,通過種種手段,將整個桑家的資產翻上幾番!
黑水藥館中,餘列給出的消息讓兩女好一陣激動,並反複的盤問了數遍。
最終,兩女都是選擇了相信餘列,開始為半年之內就會開啟的“萬年血戰”做準備。
………………
另外一邊,當餘列等人在外做準備時,黑水子在秘境中,同樣是做著努力。
隻見一片荒蕪殘破,狂風陣陣,龍卷橫行的崩毀宮殿群中。
一群漆黑的蟲豸,藏頭露尾般的行進著,時不時的躲開龍卷罡氣,避開廢墟上冒起的煞氣。
哪怕是一條筷子粗細的肉蟲,蟲群也是避之唯恐不及。
忽地,黑水子變作的蟲群落在了一地,他變化出一張由蠱蟲組成的麵部,打量著一方烙印在磚牆上的龜甲紋路。
“果然不出我所料,爾等不僅僅是在借著我輩探路,更是想通過血祭,在秘境中布置陣法!”
根據黑水子這些日子的探查,每個持有血令的道人,若是不幸在秘境中身死,其手中的血令就會將其渾身的精血都吸食掉,然後作為陣腳一般的符文,烙印在秘境中。
即便是那些並未死在秘境中,成功脫離的,其手中的血令同樣是會化作烙印,殘留在秘境內,隻不過其作用比起吸食了主人鮮血的密令,要差點。
可以想象,若是持之以恒的,越來越多的道人進入秘境,遺留下了更多的血令。
那方血霧空間將會由虛化實,能將整個秘境都囊括在內,清晰的顯現出秘境中的任何動靜,甚至可能反過來操控秘境。
這樣一來,那幕後之人便相當於將禍星城秘境奪到了手中!
黑水子盤踞著,他緊盯著自己找到的第三十六方烙印,口中冷笑:
“哼!癡心妄想。沒有仙人的實力,也敢試著吞下此等天庭舊址。不過這樣甚好,正好能讓本道借此告狀一番,積累點功勞。”
說罷,這廝小心翼翼的,將牆磚上的龜殼血印挖出,並就地收攏附近的殘磚斷瓦,搭建出一方三丈高,九丈方的三十六角法壇。
黑水子將所得血印擺在法壇的每一角落,並從懷中掏出了鮮花、香燭、淨水、香木、果物等貢品,遍布旌旗,踏罡步鬥,誦經念咒。
一番開壇布法後,這廝反穿鞋履,倒披法袍,逆反天罡,伏地大拜道:
“弟子黑水,祈天禱地,恭拜仙宮。今日僥幸堪破陰謀,願以身家性命為注,稟報仙人。
域中有奸,城中有賊,秘境有害,血戰危矣!”
此舉,便是黑水子賭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對那幕後算計之人做出的反擊——向天打小報告!
而這一開壇禱告的流程,原本是山海界道人用來祈禱龍氣降臨的,但是禍亂域中不存龍氣,便隻需要逆反關鍵步驟,所祈禱的就是禍亂域中的某股意誌,可直達仙宮內裡了。
隻不過尋常的道人並不知道這點,黑水子這廝恰巧知道這點。
而且他還知道,若是在亂域的其他地方施展,禱告之術絕難奏效,唯有在禍星城或仙宮直管的地界施展,才可能驚動到仙宮。
這秘境之地雖然不算是在禍星城內,但是此地對仙宮而言,重要性應該更勝於禍星城。
果不其然。
黑水子禱告後,他的真氣燃燒,頭頂冒出黑煙,冉冉升起,破空後,筆直的朝著秘境之外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