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扶黎(1 / 2)

“嘶——”雲知疼得倒吸一口氣,看一眼膝蓋,破皮流血了。

她也有些生氣,反駁道:“我剛剛明明看到綠燈亮才過來的,走的也是斑馬線,是你開車不遵守交通規則!”

男人一副要吃人的表情衝她吼:“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副駕駛座和後座的人跟著下來了,坐副駕駛座的是男人的妻子,反應不似男人那樣激烈,但明顯是站在丈夫那邊的,跟著丈夫一起指責雲知突然衝到路上來。

雲知都無語了,這兩個人可真能睜著眼睛說瞎話!

後座出來的是個五十出頭的大媽,大媽抱著個大概三四歲的小女孩下車,看到男人看起來一副要打人的樣子,急忙上前勸:

“利民啊,咱還有急事要辦呢,要不給人家點錢賠償,趕緊把這事兒處理完吧,彆在這兒耽擱了,不然晚了遇上下班高峰期,辦完事你們回去又要堵車。”

她可是很了解自己這個外甥,脾氣急得很,真遇上堵車還不知道煩躁起來會跟誰鬨上幾場矛盾。

上回堵車就跟他老婆在大馬路上打了一架,還把老婆扔大馬路上自己開車走了,差點害得老婆肚子裡的孩子保不住。

“怕什麼,孤兒院還能關門不成!”鄧利民對幫助過自己的大姑說話語氣也很衝。

他老婆在旁邊幫腔懟丈夫大姑:“是啊,大姑,您可不能胳膊肘往外拐,感情不是您出錢,您上嘴皮子下嘴皮子一碰可輕鬆了。”

雲知一看,這兩人不是能講道理的,大媽雖是長輩卻做不了他們的主,當即決定報警。

然而把手機撿起來一看,屏幕全碎,還跟後機身分開了,完全沒法用。

她轉頭看向路邊看熱鬨的人群:“請問有沒有好心人幫我報個警?我先謝謝大家了。”

好心人還是有的,有人當即掏出手機幫忙,鄧利民見狀還想上車跑路,結果被路人團團圍住攔下來了。

雲知給幫忙的人道過謝就坐在路旁等著,不跟那個暴躁的男人起衝突,不管那個男人和她老婆怎麼罵罵咧咧,雲知都不答話。

人家三個人,她隻有一個人,對上肯定會吃虧。

十幾分鐘後警察來了,了解情況後查看紅綠燈上的監控,誰知監控壞了。

鄧利民見狀得意洋洋地跟老婆對視一眼,打定主意沒有監控就堅決不承認是自己闖紅燈。

哪知他們剛才企圖逃跑的舉動已經惹得熱心的圍觀群眾很不爽,其中有些圍觀的人就是附近開小店的老板,現在哪家店沒個監控?

好幾個老板說自己店門口就有監控,沒準把剛才的情形拍下來了。

鄧利民立即變了臉色,罵道:“你們這些人真是吃飽了撐的多管閒事!”

他大姑看著這個侄子都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他當著警察的麵還這個樣子,那不是就在告訴警察自己心虛?

太蠢了,他大姑歎了口氣兀自抱著孩子回到車上,不想再管這個侄子,免得幫他們還幫出仇來。

查監控沒費太長時間,查的第一個店的監控就拍到了雲知被剮蹭的那一幕。

可以確認是開車的人不遵守交通規則,負全責。

鄧利民瞬間如喪考妣,雲知耳力好,聽到他壓低聲音惡狠狠地在他老婆旁邊說:“要不是你剛剛說紅綠燈監控看著是壞的,這邊都是些小破店不可能有監控,這事也不會變成這樣!”

他老婆翻了個白眼,毫不客氣地大聲反罵道:“你還說我,開車的又不是我,憑什麼說是我把事情變成這樣的。”

夫妻倆吵著吵著眼看要打起來,警察急忙過來把兩人分開。

雲知坐在旁邊看著覺得跟看戲似的。

警察處理的時候,雲知終於知道那個男人一開始為什麼想把違章的帽子扣她頭上,後麵甚至企圖逃跑了。

對方的駕駛證被扣分太多,警察查的時候發現他駕駛證上的分快被扣光了。

這一次再扣,他的駕駛證會被扣留,以後還要到車管所學習,等考試合格才能發還,看他這麼急躁,怕是不一定能沉下心認真學習。

鄧利民之前囂張得很,現在麵對警察立馬慫了,好聲好氣到甚至聽著低聲下氣地問雲知能不能私下解決,他可以給雙倍的賠償。

雲知直接拒絕了,按照法律法規來,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她不相信他們,對這種人,私下解決大概率會不斷地扯皮,她沒空也懶得應付。

最後雲知被送去醫院檢查身體包紮傷口,好在檢查出來沒有暗傷,她的傷口情況不算嚴重,清洗傷口後包紮就好,不需要縫針。

檢查結果出來,雙方都鬆了一口氣,對方負責醫藥費,還賠償了雲知手機的錢。

離開醫院後,雲知帶著手機去手機維修店,得知自己這手機沒有維修的必要了,如果雲知願意賣的話,維修店願意花二十元買下,還說他們這裡給的價格是全陽城最實惠的,要是賣給彆人也就換個不鏽鋼盆。

雲知沒賣,畢竟是自己來到這裡後的第一部手機,即使沒法用了,她也打算留著當做紀念。

幸好有錢了,離開手機維修店時雲知在不禁在心裡感慨,幸好一直在努力賺錢。

不到一個月,雲知第二次去手機店買手機,與上次不同,這次她終於可以買正常年輕人用的手機了。

太貴的直接不看,雲知選了一款據店員說最適合用來拍照和直播的手機,花了三千多,對於雲知來說有些小貴,她有點肉疼。

不過回到家深入地去用手機的時候,肉疼的感覺就完全沒了。

不得不說,貴確實有貴的道理,新手機內存更大,用起來非常絲滑,網速快,頁麵跳轉的速度也快,在網絡良好的情況下頁麵緩衝時間幾乎沒有。

雲知第二天早上開直播的時候,網友們都直呼:自己的近視好了,主播是不是鳥槍換炮了!

她笑著解釋了一句自己以前的手機不小心被摔壞,隻能換個新的。

有人打趣說不信,怎麼剛直播幾天就摔壞手機,不會是主播打他們不知道的暗廣悄悄掙廣告費買的吧。

雲知好笑地把自己的破手機拿出來給調皮的網友們看了看。

網友們截圖去查才知道,雲知以前直播用的竟然是老人機,直呼不可思議。

有些網友自己用過或者給家裡人買過老人機,便幫忙解釋:彆說主播用的這種全屏老人機,連我奶奶/爺爺的按鍵老人機都能刷某音、某手,彆小看老人機哦。

雲知不直播畫畫後,熱度降了很多,慢慢的留在直播間看她學習的網友要麼是喜歡看學習直播的人,要麼就是真想看看她最後能走到哪一步的人。

雲知的生活又回複了以前的節奏,唯一不同的是,有錢之後,終於不用委屈自己的嘴巴和胃,可以時不時在外麵買些好吃的解解饞了。

還完債後,吃飯花的錢跟工資相比真的不算什麼。

早市是雲知第一個打卡的地方。

她每天去買一樣早餐品嘗,雲吞麵、米粉、餃子、韭菜餅、煎餅果子、米線……

僅僅是早餐就有各式各樣可選,可以一個月不重樣!

雲知的幸福感直線上升,花樣繁多的美食還差點讓她患上選擇困難症。

她每吃完一樣,覺得好吃就認真地記下,以後當那家的回頭客,不好吃的也記下,避免自己忘記,再踩進同一個坑。

等早市的店全吃過一遍後,她還打算試試小區附近的小飯館。

日子按部就班地過著。

雲知本以為自己跟鄧利民一家子再也不會有交集,沒想到幾天後,晚上下班回家時,她竟然在電梯裡看到了那個鄧利民的大姑。

對方看到她顯然也很驚訝,她跟雲知沒矛盾,就打了個招呼:“小姑娘,你也住這裡啊。”

“對,”雲知看她左手抱著孩子,右手拿著行李,不方便按電梯,就問道,“你們上幾樓?”

“七樓,麻煩你了。”大娘挺有禮貌,就是侄子人品不行。

雲知:“不麻煩,舉手之勞而已。”

大娘訕訕道:“那天的事,真是不好意思。”

“沒什麼,你不用道歉,又不是你開車撞到我的,你也沒幫著他們罵我。”

說話間,樓層到了,對方走出電梯,雲知多看了幾秒她抱著的小女孩。

之前在馬路上的時候,她聽大娘侄子的意思,是想把小女孩送回孤兒院?這是沒送成還是又不送了?

不管是哪一種,這小女孩都挺可憐的,她可能是那對夫妻在孤兒院領養的,肯定經曆過一次被拋棄,也不知道會不會經曆第二次。

很快雲知就知道了結果,那個鄧利民好幾天後帶著她老婆來了,雲知下班回家在小區樓下看到了他們,但他們沒注意到她。

雲知上樓到家,坐床上剛歇了一會兒,突然聽到外麵哐當一聲巨響。

下一秒,樓下有人怒罵:“誰特麼亂扔東西!不知道高空拋物犯法嗎?真被砸到老子命就沒了!”

她跑到陽台往下看,樓下很快圍了不少人看熱鬨,站在最前麵的人手上拿著一個鐵鍋正罵的歡。

那人罵完幾句,樓上又是一個東西被扔下來,下麵的人看到是什麼後急忙退得遠遠的。

雲知光看著都嚇出了一身冷汗,第二個被往下扔的竟然是一把菜刀!

在見識到這件事之前,她完全沒注意過還有這樣的傷人方式,走路前後左右遇到東西還能繞著走,突然有個東西從高處扔下來屬實讓人防不勝防。

雲知可愛惜自己的命,決定以後一定不要多在樓底下逗留,儘量降低遇到這種事情的概率。

差點被砸的人可算找到高空拋物的住戶了,他立刻上門理論。

這段時間雲知住的這一棟已經陸陸續續辦進來不少人,雲知這一層也有鄰居入住了,她聽到隔壁鄰居開門的動靜,也跟著開門。

幾戶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約而同地露出稍顯尷尬的笑容,然後動作一致地出門一起去樓下看熱鬨去。

找到地方,雲知才知道,高空拋物的竟然是鄧利民大姑家,不過往下麵扔東西的不是她本人,而是她侄媳婦。

雲知到的時候鄧利民大姑正在把那夫妻倆往外趕:“你們趕緊給我滾,這孩子你們不要我要!”

鄧利民道:“這話可是你說的,你真要養就找個時間把她戶口遷走,可彆以後上法院告我們讓我們出撫養費!”

鄧利民老婆冷哼:“他自己兒子兒媳生不出來,也不樂意領養,她以前都管不了她兒子兒媳,以後就管得了?反正今天必須把孩子送回孤兒院去!你想養就自己重新去抱回家養,不然以後賴上我們可說不清!”

“隻要戶口遷到我家,她就跟你們沒關係了!”

鄧利民老婆撇過頭說:“我才不信!”

他大姑頓時被這侄媳婦氣得頭都要暈了,沒想到這年輕人比自己還法盲:“那就去警察局說去!”

“對!去警察局!”險些被高空拋物所傷,找上門來的人大聲插話,剛才這一家子在吵架,他根本都插不上一句,可算讓他找到機會了。

沒一會兒警察趕到,把他們幾個都帶回警察局調解。

圍觀的人陸續散去。

雲知跟在鄰居身後回家,等電梯的時候,她聽到有認識鄧利民夫妻的鄰居竊竊低聲討論:“這夫妻倆我認識,跟我一個地方出來的,關寧鎮你知道不?也是屬於陽城的一個鎮,就是離主城區比較遠。鄧利民、就是那男的,他老婆一個多月前剛生了個兒子,沒想到孩子剛滿月就迫不及待地把養女送走,真是……”

關寧鎮?

雲知想起自己收到的那封信,她確定自己不認識一個叫扶黎的人,小區裡也有關寧鎮來的人,那個扶黎難道寫錯收件人名字了?

另一個鄰居問:“七樓那個跟那夫妻倆好像是姑侄關係,怎麼他們領養的女兒跟他姑扯上關係了?”

“好像是他大姑以前在孤兒院乾過活,他們求著幫忙牽的線領養的孩子。”

“唉,好心幫忙哪知道竟然幫成仇了,聽他們話裡的意思,他大姑的兒子也沒孩子?”

“是啊,但是她兒子不想領養,說要去做試管還是怎麼的,不願意養不是親生的孩子。”

叮——

電梯到了,雲知回到家,心情有些低落,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一動不想動。

她知道這件事跟自己沒關係,自己也做不了什麼,但事情就發生在身邊,看到一個女孩子如此命運多舛,她心裡挺不是滋味的,因為這很容易讓她想到自己。

這天晚上,雲知又做噩夢了,她夢到自己被家人趕走,在荒蕪廣闊一望無際的荒地上艱難行走。

畫麵一轉,身後出現追兵。

她拚命地跑,還是被砍了一刀,最後躲在一個隱蔽的土坑裡,祈禱著可以逃過一劫,然而天不遂人願,她不經意地一抬頭,竟發現舉著刀的士兵正在頭頂看著自己陰笑。

刀鋒揮下,雲知猛地被噩夢嚇醒,下床時都有些踉蹌。

匆匆用冷水洗了把臉依舊趕到心悸不已,直到來到早市,吃完一碗熱氣騰騰味道極好的牛肉麵,雲知終於緩了過來,被美食治愈,沒耽誤今天上班乾活掙錢。

中午收到短信,她在網上買的東西到了。

第一盆草莓已經陸續結果,結果數量不少,長勢喜人。

以前雲知不把草莓放在陽台是擔心它被曬死,現在自己有些閒錢購買種草莓所需的各種物品,不怕這些了,雲知便打算儘快按照以前的打算在陽台養草莓,好讓自己多一份收入。

某團優選跟XX買菜的草莓盆栽都沒做活動,雲知這一批草莓苗是在拚XX買的,同時還買了擺放草莓的架子、花盆、土,兩個處理水的發酵桶,一張遮陽網,還有一些刨土灑水的小工具。

今天到的是發酵桶和花盆,雲知去取貨的時候,驛站工作人員又叫住她:“你還有一個快遞。”

雲知:“???”她有個不太妙的預感。

果然,驛站工作人員往那個裝信封類快遞地大盒子走去。

又是一個跟上次一樣的大信封:“給。”

雲知看向寄件人,她都無奈了,這個扶黎到底是誰,怎麼能連續兩次寄錯東西!

“你們能不能幫忙給這個寄件人打個電話?我不認識叫扶黎的人,他可能填錯收件人了。”

驛站工作人員說:“不可能吧,填寫收件人的時候需要填收件人手機號碼的,我看上麵寫的號碼就是你的手機號。”

雲知問:“那我怎麼沒收到取件碼短信?”

“是這樣,如果他那邊的快遞忘記錄入係統的話,是有可能收不到短信的。”

“我這是第二次收到了,難道兩次都忘記錄入係統?”

“也是……那我幫你打個電話問問。”驛站工作人員當場在係統裡撥號過去,結果無人接通,打了好幾個都是這樣。

雲知見狀不好意思再麻煩人家,想自己打,可快遞單子上寄件人的號碼模糊了幾個數,根本沒辦法,驛站工作人員也無法把號碼給雲知,她們隻能在係統上撥號,不能泄露客戶**。

“要不然你把信封打開看看?畢竟上麵寫的是你的名字,填寫的也是你的手機號,這說明這個快遞現在就是你的。”

真是寄錯了那也沒辦法,誰讓寄件人兩次都能連名字帶手機號一起填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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