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對這個長相不俗的男子頗有好感,但對方有道侶了她也不會那麼不識趣的湊上去。
但還是客套的問道:“既然遇上了也是有緣,我們要離開雲頂山脈了,二位可要和我們一起?”
“我雇的傭兵雖然不多,但都是經常出入雲頂山脈的人。”
簡元白直接拒絕了,“不了,告辭。”
牧景酌注意到了巫寧寧打量的視線,側過身又擋了擋。
簡元白單手抱著牧景酌,另一隻手一扯韁繩,又一次和巫寧寧分道揚鑣,直到走遠了,他才道:“小勺兒,你和巫寧寧我看是沒有可能了。”
牧景酌莫名其妙,“你在說什麼胡話。”
“她都以為你是女子了,自然不會有可能。”簡元白道:“沒想到在雲頂山脈當中還能遇到她,你穿上裙裝,遇到的時機真是不巧。”
牧景酌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那個巫寧寧是對這個人有好感的,他卻在這裡幸災樂禍的笑時機不巧。
對於牧景酌來說就是穿裙裝被看見了自己內心有些尷尬,對於這人來說,就是推開了一個對他有好感的女子。
“你,”牧景酌猶豫了一下,“你那個未來道侶我覺得不會出現了。”
簡元白詫異:“為什麼?”
牧景酌沒回答,以這人對上女子的這種情商,這輩子能找到道侶算他輸。
天色漸暗,夜晚的雲頂山脈對於進入其中的人來說才是最危險的,簡元白和牧景酌兩個人找了個山洞休息。
牧景酌還是練氣高級,不睡覺是不行的,守夜的事情就交給了簡元白。
他不知道,在他睡著以後,男人在他周圍布下了一層屏障,閃身消失得無影無蹤。
雲頂山脈外的一座城池內的珍寶閣迎來了一位深夜到訪的客人。
珍寶閣麵向的都是修士,出售丹藥、法器、功法、等等修士能夠用得上的,在店內守著的,也是有著築基修為的掌櫃。
掌櫃看著擺在自己麵前的上百顆留影水晶,不太確定的問了句:“這位道友,你確定你要將這些全都包下?”
留影水晶價格說不上特彆貴,但也不算便宜,一顆便要一百中級靈石,這裡的這一堆留影水晶,是他們珍寶閣裡全部的數量了。
簡元白乾脆利落道:“全要。”
小勺兒變成鋼勺以後,他就隻能靠這些懷念過去。
等他帶著一堆留影水晶回來,時間隻不過過去了一炷香的時間,牧景酌安安穩穩的靠著山洞睡著,絲毫沒察覺到身邊的人走了又回來。
山洞裡點著火堆,跳動的橘黃色火光下,靠在山洞石壁上睡著的牧景酌臉被照得紅撲撲的,水藍色的裙子裙擺垂在地上,好似從深海裡遊出來渴望溫暖的漂亮鮫人。
簡元白拿著留影水晶,從各個角度記錄了下來,最後還不滿意,修長的手指一錯,打了個響指,山洞內亮起無數閃爍似群星的光點,一起鋪成細碎的星河。
可它們在簡元白的留影水晶裡,注定淪為那一抹水藍的陪襯。
“有時候我覺得你真的挺變態的。”
一道聲音響起,把專注的簡元白嚇了一跳,“哪裡變態了?”
係統語氣幽深,意有所指:“現在就很變態。”
簡元白理直氣壯的說道:“都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我作為師尊留下小勺兒修煉煉體決之前的影像,哪裡變態?”
係統:“你真的要給他煉體決?”
簡元白:“等他築基就讓他開始學煉體決,不是一開始就說好的嗎?”
係統:“你如果是要讓他學習煉體決,又為什麼乾涉他和巫寧寧?”
簡元白費解:“這兩件事之間有什麼關係嗎?”
“老婆多了真的不好,我作為師尊替他把把關很正常。”
係統沉默了,沒開竅都能這麼積極主動的掐掉牧景酌的桃花,隻能說簡元白有時候,另類的直覺挺準的。
簡元白神奇就神奇在,他的操作時常讓係統看不懂,偏偏每次又很能用另外的方法能戳中人心。
“等小勺兒以後找到真正喜歡的人了,我再把這個留影分一份送給對方,”簡元白沉吟道:“就當我這個師尊送的賀禮了。”
說著,他又掏出一顆留影水晶搗鼓了起來。
係統:......
簡元白和牧景酌在雲頂山脈當中走走停停,一路上倒沒有再出現什麼岔子,很順利的出了雲頂山脈。
但牧景酌不愧是龍傲天的好胚子,竟然在離開雲頂山脈之前達到了築基,這讓簡元白都有些驚訝。
到了築基,就意味著可以開始修煉煉體決了。
等他將牧景酌送到無望峰之時,便是身為師尊的他給牧景酌煉體決之日。
出了雲頂山脈以後,牧景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自己身上的裙裝換下來,簡元白盯著滿心雀躍的牧景酌,心裡卻在開始思索怎麼把這一趟路程拉得更長了。
本該稍作休息就再度出發的兩個人卻聽到了一個消息,青雲福地要提前開放了。
本該還有半年多時間才開放的青雲福地,最近好似出現了什麼異動,不僅會提前開放,預測能進入的人數也比以往更多。
隻不過這青雲福地依舊是築基以上便不能進入。
牧景酌看向簡元白說道:“師尊和問仙宗宗主有過不算賭約的賭約,所以我不能去無望峰了,我要先去青雲福地。”
他抿了抿唇,猶豫了片刻還是道:“當時我父親雇你時,說好的是去無望峰,你...”
牧景酌想說現在因為他的願意要改換地點,這趟行程就此結束,報酬他會讓他父親一樣不少的給。
可是話到嘴邊,矜驕的小少爺微微抬起了下巴,眼神卻是閃躲著:“說好的是去無望峰,你得跟我一起去青雲福地,等青雲福地關閉了,再送我去無望峰。”
他知道自己的話沒道理,耳根都是紅的,落在男人眼裡,可愛得厲害。
簡元白本就不可能放尚在築基期的牧景酌一個人去青雲福地,聞言也不會拒絕:“那是當然。”
青雲福地提前開放,剛好和他拉長路程的想法不謀而合,傭兵簡某人絲毫沒有要做額外工作的不愉,反而唇角含笑。
於是路線短暫的更換了一下,不過看了路線後發現青雲福地本就離他們所在的地方不遠,也不需要再繞很遠的路,簡元白唇角揚起的弧度下去了些。
牧景酌一邊趕路一邊說道:“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青雲福地會提前開放,但是能借著這個機會提前看到師尊似乎也還不錯?”
他這話讓簡元白一僵:“你師尊也會去嗎??”
牧景酌:“我師尊和問仙宗宗主打過賭的呀,方才不是和你說了嗎?”
係統涼涼開口:“哦豁。”
有那日他在問仙宗大殿上的話,不去就顯得像是示弱,去,他一個人需要分飾兩角,簡元白唇角徹底落下了。
青雲福地其實是一處飛升的大乘修士留下的洞府,每年結界鬆動一次,唯有築基以下的修士不會受到攻擊,而境界若是太高,貿然闖入甚至會導致青雲福地的坍塌銷毀,所以僅被許多宗門當作是給各家年輕弟子的曆練機會。
由望雲宗牽頭,各門各派參與,將進入青雲福地的名額劃分出來,再留一部分給散修,便是每年青雲福地的分割情況。
係統看著儘在眼前的青雲福地,問向簡元白:“你打算怎麼辦?”
簡元白道:“化神以上,便可以練出分身,隻不過我雖然能控製兩具身體,但另一個隻是與我共感,不能言語,沒有思維,更像傀儡。”
在他和小勺兒到達青雲福地之前,他背著牧景酌先一步放出了化身。
化身可以隨他的心念而動,除了不能說話,看上去和他本人沒有任何區彆,簡元白一邊和牧景酌趕路,一邊三心二意操控著化身帶上麵具閃身出現在了青雲福地。
青雲福地開啟前,這裡看上去僅僅是一片翠綠的開闊草地,視野遼闊,環境優美,戴著麵具的簡元白一出現,就讓早已在這裡等著的無數宗門看到。
其中統一身穿月牙白長袍,袖口用銀線繡著卷雲的一行人由領頭的長老的帶領下走到了簡元白麵前,拱手行禮道:“宗主。”
身後的幾位年輕弟子眼神崇敬。目光發亮的看著簡元白,齊齊道:“宗主!”
簡元白化身說不了話,隻有他神識進入化身,化身才能開口言語,聞言隻冷淡的點了點頭。
長老顯然已經習慣這種冷淡的反應,帶著幾個弟子老老實實的站在了簡元白後麵。
於是等到牧景酌趕到青雲福地,一眼便看見了站在人群中卻猶如鶴立雞群的高大男人。
青雲福地前有著各門各派等著這裡結界鬆動福地開啟的修士,牧景酌眼裡卻隻看得到那一個人。
“師尊!”牧景酌猛地撲過去,在周圍人驚愕的目光中抱住了男人。
簡元白看著懷裡因為看見自己而眼神亮晶晶的滿是驚喜的人,揉了揉他毛茸茸的頭,“小勺兒。”
在牧景酌衝過來時,他就在第一時間將神識投入了這個身體當中,小沒良心的,看到師尊就將陪著一起過來的另一個人忘得乾淨。
身後,望雲宗宗門帶隊的長老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眼神。
從出現時就一言不發的宗主不讓他覺得奇怪,但現在,堪稱溫柔的叫著小勺兒的宗主,讓他整個人都震住了。
是聽說了宗主收徒了,這件事宗門上下驚訝是驚訝,驚訝過後也覺得正常,可修無情道的宗主何曾對任何一個人叫過什麼親昵的小名。
聞所未聞。
不等他上前一步搭話,就見問仙宗宗主詩韻帶著問仙宗的弟子走了過來。
慎芷嵐一看到他,便麵帶著驚異的脫口而出:“不過數月未見,你竟然已經築基了?”
她的話一出,讓在場的無數人嘩然,雖然並未明說,但是見到叫著望雲宗宗主師尊的少年出現,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誰。
可現在,牧景酌竟然築基了?
伴隨著其他人低低討論的聲音一起在簡元白耳邊響起的,還有係統的聲音:“叮咚!”
“請讓龍傲天說出台詞:當日我便告訴過你,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那日被你在族人麵前羞辱的人,不過數月便和你同樣境界。”
“而你,問仙宗宗門首徒,我無門無派,你的天賦,我看也不過如此。”
係統冰冷的電子音念完以後,響起一道充滿情感的:“完蛋。”
“我就說你師尊這個身份出現得太早了。”
望雲宗宗主收為首徒的人,身份猛然拔高到常人難以達到的地步,還怎麼龍傲天升級,等級快拉滿了都。
係統一想到待會牧景酌要說出這些話,已經忍不住要替他尷尬了,同時語氣充滿幸災樂禍的對簡元白說道:“這話要是說了,小勺兒成長為鋼勺以後恐怕要欺師滅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