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閉上了眼,垂下的眼簾遮住了眼中複雜的情緒。
那隻手終於還是順從心意,扣住了趴在身上的小吸血鬼的腰。
時至今日,簡元白不得不承認,他可能沒那麼直。
那日沈庭月拍碎桌子沙發後有一段時間沒有追著簡元白要吸血。
簡元白本以為,恢複記憶後的沈庭月足夠能克製自己,不再需要吸血。
直到兩個月前,簡元白睡不著閉著眼睛躺在床上,逮到了一個眼裡含著淚泡,準備偷偷咬他一口的高貴血族。
哪怕被他發現了,也要哭哭唧唧的鑽進他被窩,趴在他身上饞得不行的咬他。
按照沈庭月的話來說,血就像吸血鬼的飯,彆人的血沈庭月聞著都喝不下,他餓了半個月,什麼都沒吃。
隻是哭,沒有把簡元白吸乾已經是很有理智了。
而後,每周兩次的咬脖子就這麼定下來了。
最關鍵的是,簡元白一次又一次的起反應。
小簡在小吸血鬼進食的哼唧聲中敬禮,簡元白神經再大條,也不可能再認為自己是直男了。
沈庭月伸出嫩生生的舌尖,舔舔乾淨自己唇邊殷紅的血。
這一舉動讓他唇色越發豔麗,臉上一層薄粉,又似桃花拂臉。
看見這樣的沈庭月,這時候簡元白倒是有點慶幸。
快要帶著沈庭月去辦收養手續的時候,沈庭月恢複記憶了。
不然,養父養子什麼的。
沈庭月:“走吧?”
簡元白極力鎮定的擺了擺手,“你先過去吧,我打個電話。”
等到沈庭月轉身離開後。
高大俊美的男人略微崩潰順著牆麵滑蹲了下去。
看上去頹廢痛苦異常。
實則,隻是簡某人不願意承認自己在變態邊緣若隱若現。
唯有小簡,很誠實的因為這個養父養子這個念頭更加蠢蠢欲動。
簡元白心情複雜的懷疑人生時,卻絲毫沒有想過。
換成任何一個人他都不會有任何想法,甚至還會厭惡,隻有沈庭月,唯有沈庭月。
內心感覺自己有點變態了的簡元白,表麵上還是帥氣可靠,武力值頂峰的行動處副隊長。
在製定好抓捕計劃後,穿著特殊製度,肩寬窄腰,倒三角,大長腿,腳上蹬著一雙靴子的簡元白隨著行動處一起到了地方。
修長的五指抓著車門彎腰下車,渾身遮得嚴嚴實實,禁欲感撲麵而來。
先一步下車的沈庭月看著他,莫名感覺嗓子有點癢,輕咳了一聲。
簡元白聞聲轉頭看他,“怎麼了,不舒服?”
沈庭月搖了搖頭,“走吧。”
地麵的人群已經疏散了,下水道臭氣熏天,哪怕帶著麵罩也不能完全隔絕味道。
向來矜貴嬌縱的小吸血鬼卻什麼都沒說,直接轉進了井道裡往下走。
“我們在這個範圍內布下了一種特殊的屏障,保證它不能跑出這裡。”
“但是這裡麵,邪祟的氣息太重了,我們現有的條件無法探查到裡麵是什麼情況。”
一同下來的行動處後勤成員出言解釋著情況。
他沒有再繼續往前走,“前麵的情況不明,我會在這裡守著,等大家的消息。”
後勤成員沒有作戰能力,本不用下來,他還是跟到了沒有辦法再跟的地步,才停下了腳步。
簡元白點了點頭,“辛苦。”
特彆行動調查處一行十個人,由簡元白繼續帶隊往前走。
一個方形管道大小的柵欄門搬開,鑽進去後,是一個較大的空間。
汙水沒過小腿中間,老鼠吱吱吱的聲音此起彼伏,蒼蠅在這裡麵打著轉的飛。
但這一切,都沒有引起簡元白等人的注意。
因為這處空間的上方,是金絲構成的高網。
金網之上。
是由一具具人骨搭建而成的王座。
一團粘膩的猶如瀝青般的粘液,在王座上緩慢蠕動。
“本座還道是誰,原來是你。”
“被族人釘於棺木之中,承受七魂釘百年痛苦的滋味如何?”
沈庭月抬頭看了眼,眉宇間是不加掩飾的厭惡,“百年不見,你還是這麼惡心。”
漆黑粘液團上突然冒出許許多多眼睛,布滿了整個粘液,“沈庭月,本座重傷未愈,你又能好得到哪裡去。”
“你上趕著送死,本座隻好成全你。”
叮咚,一聲熟悉的響聲浮現在簡元白的腦海裡。
“請讓龍傲天沈庭月說出台詞:”
“百年前,你蠱惑我的族人將我釘於棺木。”
“今天,我不是什麼血族,我是一具從墳墓中爬出隻為複仇的屍體。”
“我要用你的死,換我涅槃重生!”
“邪神?嗬,彆說你隻是區區邪靈,就算你是神。”
“人擋殺人,神擋殺神!若有人敢阻,屠儘天下又何妨!”
簡元白額頭微跳,湊近沈庭月耳邊附耳說了什麼。
特彆行動調查處的人聽不見他說話的內容。
他們隻看到,大戰在即,團隊裡兩個主力似乎爆發了巨大的矛盾。
隻見沈庭月咬緊了牙關,手握成拳用力到青筋畢露。
一張漂亮的臉上惱怒得厲害,“你又用這個威脅我!”
“卑鄙!”
簡元白心道他也不想,就聽見沈庭月又羞又怒的說道:“我可是高貴的血族!怎麼會接受你的威脅!”
這一刻,簡元白福靈心至,順著內心做了一件事。
他將手放至左肩,微微躬身彎腰,聲音磁性低啞:“主人。”
眾目睽睽之下,小吸血鬼瞬間紅了臉,結結巴巴又無可奈何,“我…我,我說就是了。”
簡元白眼神含笑,先前不服氣自認為是主人的是沈庭月。
他真叫了,羞窘到臉紅透的也是沈庭月。
高傲尊貴的血族?簡元白搖了搖頭。
分明是容易害羞,咬不到脖子要哭鼻子的小吸血鬼。
還有就是......
他的紅色小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