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白切黑的巔峰對決(4)(1 / 2)

眼前的紅眼睛男子冒名頂替了停燈,兩人此時打了個照麵,他卻沒認出停燈來。

【他不認識我,震驚!】

係統不由得挖苦,【你鮮少出門,隻有少數長老和幾個高級吸血鬼見過你,還想有多高的知名度…】

停燈悻悻,轉頭瞥了瞥那朵鬱金香,像在遲疑。

見狀,那人有些皺眉道:“教廷如今都目無皇權?”

“算了,大概他身手不大好,無能為力,不必強人所難,”皇帝笑著說,目光在停燈身上頓了頓,“隻是哪位騎士的親屬吧。”

皇帝習慣性向外界表現自己的寬宏隨和,何況這個少年的確太年輕了,讓他隻身過去,興許會溺死在裡麵,或順著懸空的地上摔落下來。

停燈jio得沒問題。

是的,貓貓是主角的爸爸。

旁邊的皇帝親衛聞言,頓時緊張起來,擔心皇帝會把差事委托給自己。好在,皇帝隻是吩咐人找些工具劃船過去。

紅眼睛男子聲音變低:“您待我太溫和了。”

“這不算什麼,”皇帝語氣和煦溫柔,“還記得上次我們談論的事嗎?你對人類文明的好奇心令我也自愧不如。”

“當然記得……”

皇帝親衛走過來,打量著停燈:“之前怎麼沒在教廷見過你,最近正在嚴查可疑人員。”

停燈取出亞斯蘭給他辦的騎士徽章,給對方檢查。幾次下來,停燈已經對這個流程有了肌肉記憶,動作快得讓皇帝親衛都愣了一下。

過了兩分鐘。

親衛神色變得很微妙,他沒有想過這個年輕人徽銜不在他之下,而且不受教廷管轄,隻單獨掛在教子亞斯蘭名下。

那枚金色的騎士勳章上,隻刻有教子的圖騰。象征著對方特殊的身份,除了亞斯蘭以外,教廷不能管教,王命不能驅使。這是兩百年前的皇帝定下的鐵一樣的秩序,人們信仰神明,也信任神明兩百年一次選定的教子。

就在這時,一人匆匆回來,抱歉開口:“船隻都借了出去。”

皇帝親衛將勳章還給停燈。

皇帝和紅眼睛男子失望時,皇帝親衛嘀咕了一句:“教子直轄,難道摘朵花都做不到嗎?”

皇帝轉過頭,臉上神色訝異,“你是亞斯蘭的人?”

語氣雖然還是很平和,但停燈察覺出了他眼底驟然劃過的冷漠。

停燈還沒來得及回答,旁邊皇帝親衛已經搶著說:“是的,屬下檢查了他的身份。”

“那就勞駕你幫個忙吧,”皇帝說,“這對你應該很輕鬆。”

旁邊,教廷的人想說什麼,被紅眼睛男子看了眼,不由得咽了回去。他見黑發少年思考片刻,竟然真的踩上急流險峻的鵝卵石,去摘那朵珍貴的天鵝鬱金香,憂心忡忡起來。

雖然他們也不喜歡借著關係突然空降的來曆不明的家夥,看起來還沒什麼本事,信仰也不虔誠,但說到底,皇帝實在太縱容那個紅眼睛了,竟然讓教子直屬去為他摘花。

在原劇情中,停燈最初混入教廷,隱藏身份,從最低等士兵開始混,由於不能動用吸血鬼能力,捉襟見肘,再加上他的身份被信仰之石排斥,不僅被騎士們斥責嫌棄,同級的低等士兵們也看不起他,許多次任務都刻意地落下他。

這導致停燈正常晉升的路幾乎成了天塹,隻能鋌而走險接近整個教廷最特殊的存在,神明兩百年唯一一次選擇而出的教子。

在人們各異的目光之下,黑發少年搖搖晃晃地來到那朵珍貴的鬱金香之前。他似乎並不覺得穿過這條嶙峋的路多麼危險,束起的烏黑頭發風迎麵的風吹開,少年高挑輕盈的身體卻絲毫不動。

這對於小貓來說實在太輕鬆了。

他彎下腰,伸手抓住鬱金香。束發的發帶鬆開,烏發落下,豔麗的五官眼尾飛揚,被淺紅色的鬱金香照出了眼瞼淡淡紅意。

驚呼聲此起彼伏,連紅眼睛男子也沒想到他這樣身手利落,即使在他們血族,單單這一項也能名列前茅,沒幾個人能做到。

摘到花之後,停燈又原路折返,在眾人或是擔心或是冷眼的注視下,他輕盈得像隻貓跳下最熟悉的牆頭。

沒有了上個世界的舊傷,貓貓的種族天賦又回來了!

黑發少年慢悠悠下岸,一路走得閒庭信步,除了烏發落在肩上,襯得愈發眉眼殊麗,麵容蒼白沉靜,仿佛生來就是世家公爵銜金而生的天驕。

他來到皇帝跟前,皇帝險些以為對麵是哪個國家與他對麵談判的王爵。

少年將那支鬱金香向紅眼睛男子一遞,輕快的動作令他尷尬不已。

這種為難根本沒被對方放在眼中的滋味,很難不令人羞惱。

年輕的王害羞內向,偶然碰到壞心眼的同族,也慷慨溫柔地替對方摘得了想要的東西。

【他怎麼不接啊,手都酸了】貓貓抱怨,【都是你說不能惹麻煩,萬一皇帝是個昏君會殺貓治罪】

【因為他沒有小貓有禮貌】

紅眼睛男子沉默片刻,為難地說:“這花摘的時間太久,好像有些萎靡,沒那麼好看了,會不會是要死了?”

“我讓你摘過來,沒說要殺死它。”

停燈怔了一下,低頭看花花,覺得好像沒有死,他還帶了點泥拔的。而且還很漂亮呀,有兩腳獸送的話他一定會喜歡的。

這下,連一開始的皇帝親兵都不由得道:“教廷栽種的原意就是不讓人摘取,連建造過程都將這朵進獻的天鵝鬱金香小心圍護住,今日為您破例,花費的時間已經很短……”

“我相信一個信仰堅定的人不會傷害教廷裡的一草一木,哪怕是一朵花。”紅眼睛男子猶豫著開口。

原本想幫忙說話的教廷士兵們也沉默了,雖然他們覺得這實在有些強人所難,而且事先未曾說明,但話題已經涉及了信仰虔不虔誠的問題,他們也不敢貿然開口。

人們狐疑的目光都投了過來,顯然,他們心底也同樣覺得這個憑空成為教子直轄的騎士信仰薄弱。

察覺到停燈要做什麼,係統連忙出聲,【停燈,你不能用吸血鬼的能力,你根本無從解釋!】

黑發少年握著珍貴的鬱金香,昳麗的麵容流露出擔憂,他看向教廷聖殿中神明雕像的方向,嘴唇動了動:“花真的要死了嗎?”

“當然。”儘管人們都看得出來鬱金香隻是略微萎靡,隻要及時栽種,還能重新鮮活起來。

少年抿了抿唇,和禮拜一其他來晨禱的人一樣,低頭禱告。這看起來實在無措無助走投無路,但他實在生得好看,穿著襯衣,潔白得像洋桔梗。睫毛的淡影落在蒼白的臉頰,像是因為皮膚太白生的淡淡斑痕。

連禱告似乎都比旁人虔誠幾分。

但神明不會回應他。兩百年來,神明唯一一次降下神諭僅僅是選定了教子,儘管在場所有人都敢說自己信仰虔誠,卻從未得到過神明的回應。

無論是生老病死,人生變故,神明從來都放任他們自然規律的發展,從不插手,何況是一朵花的凋零。

“不要再浪費時間,認罰吧。”

“他畢竟是亞斯蘭教子的人……”

“太愚蠢了,這種時候祈求神明。”

皇帝神色不以為然:“既然這朵花已經死了,就交還教廷。念在你還算儘心,罰就免了。”

然而,波蘭進獻的天鵝鬱金香價值千金,如果是獻給皇帝的貴客,教廷礙於王權不會置喙。但若是一個剛進教廷的家夥摘了花再還回去,恐怕要賠得傾家蕩產。

即使在信仰之力最為濃鬱的教廷,眾人也將少年此時的禱告看作一種垂死掙紮。遠處唱詩的聲音漸漸淡了,忽然,從聖殿投來一束悠遠而淺淡的光。

人們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緊接著,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祂”,一時間跪了一片人,跪下的聲音慌亂倉促錯雜,他們第一時間甚至頭都不敢抬。

皇帝本想猜測是不是光線作用的巧合,下一刻,卻看見那束光落在少年手中的花上,花瓣徐徐舒展,顏色鮮豔得仿佛從未被摘下。

其他人也看到了這一幕,對神跡的驚歎終於壓過了內心的恐懼。一些虔誠的騎士一生都未曾得見神明的回應,此時甚至有人激動中潸然淚下,一些年輕人麵色興奮,迫不及待想吹噓出去,也有人也閉眼低聲禱告,對神存在的信仰愈發心悅誠服。

皇帝也微微鞠躬,低下了頭。雖然王權在握,但他若是眾目睽睽之下對神靈不敬,位子恐怕也坐得不那麼穩了。

烏發的美人麵對著重現生機的鬱金香,他過於豔麗的五官此時也有了緣由。神愛祂的造物深淺不一,連同降生,都給了他世上最惹人愛慕的容顏。

連他為一朵花的枯萎而蹙眉禱告,都不忍心不回應,為他從聖殿向人間投來淡淡一瞥。

人們自問,也不得不承認,換做自己也不得不偏愛他。但神明是不同的,能聽到一切禱告的神靈肯格外垂憐,必然不是因為他的美貌,而是因為他虔誠到令祂動容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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