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斯蘭劃船,兩人到水池中央的時候,有池子裡一早準備好的道具順水流漂到船邊。停燈拾起兩個,上麵是一隻炭筆和一小卷紙,tips寫著“寫下你此刻的想法”。
停燈想了想,戒備地看了一眼亞斯蘭,轉過身去遮著寫。亞斯蘭似乎並不好奇,聳了聳肩,也轉過身去寫。
貓貓在水池上支著腦袋想了很久,他對於愛情一切的經曆都來自於上個世界,除此之外,實在不理解彆的。他在紙上慢悠悠寫,
——想到和路從賽車的那個山路,冰雪和湖麵有時候很相像。
寫完,停燈鬼鬼祟祟回頭看了一眼,確定主角還埋頭在寫自己的,才放心收了起來。
亞斯蘭才寫上最後一個字,就感覺到一個腦袋趴在肩頭左晃右搖光明正大地偷看,他有點被氣笑了,“不讓我看你寫,來偷看我的嗎?”
“不能看嗎?”停燈理不直氣也壯,“替你父親看看的呀。”
亞斯蘭臉上笑意忽然淡了,隨手把紙往後一扔,接著爬起來劃船。
停燈到船尾好奇地撿起紙團展開,上麵隻有五個字,不知道亞斯蘭為什麼寫了那麼久。
他也不感興趣,給亞斯蘭塞進了竹筒。船到了樹下,停燈把兩個一起掛了上去。
轉頭時,亞斯蘭拿著根火柴,在夜風裡給他一旋一旋點雪茄。火星的橙紅光芒撲在亞斯蘭俊美的眉眼,身後是開始飄雪的水池和粼粼亂閃的光。水池在旋轉。
岸邊是嘈雜鼎沸的人頭攢動。
他們回了岸上,鮮花在這片冰天雪地的土壤裡依然肆意綻放,黑發的少年被亞斯蘭緊緊護在身後穿過人群,他沒碰到任何人,除了全副武裝戴了手套的亞斯蘭,
停燈好奇,亞斯蘭為他買了鮮紅的柿子,他抓在手裡咬了一口,汁水也是紅色。但是酸得要命。亞斯蘭微笑著看他皺住臉,神情像在說“我早說了”,這個時節的柿子大都很酸。
他們穿過黑暗中的長街,在一個巨大的玻璃魚缸旁久久駐足,廟會的紅燈籠在魚缸水麵上照,一尾尾紅金魚在裡麵遊弋。停燈貼著水缸表麵看,紅燈籠的光,金魚在水中漫出的光,一齊渲染上他本就豔麗的麵容,
那根本不可能出現在人類,即使出現也應如商紂的王妃一樣被當做精怪火燒而死,才圓滿了薄命的字讖。
此刻完完整整出現在亞斯蘭麵前。像一隻自由未縛金籠的鶯。
他的籠中鶯。這就是亞斯蘭那一刻,在船上唯一所想。
*
回去的路上,停燈心不在焉地邊走邊踢石子,他要做一點心理建設才能完成任務。
用心險惡的血族舊王,試圖策反煽動教子奪權,顛覆人類國家,好為自己重回血族提供協力。他完完全全是利用對方,冷酷得甚至全然忘了對方的生日。
舊王的話語像染蜜的毒汁,用世間一切的綾羅綢緞和金銀珠寶做籌碼,甚至將半個世界的權力放在天平之上。
這就是停燈身死的契機。
原劇情中,教子敏銳發現了這位同僚的不同尋常,還沒聽完,就微笑著拔了雪羅蘭之槍,射中他的眼睛,用與往常處決任何人無異的語氣說,lucky,猜對了。
他殺害羅亞王子的罪行被公之於眾,被王室帶回王廷。最終徹徹底底死在十字架與雪羅蘭槍下。
貓貓其實很怕死,但是沒有辦法,他想回貓貓星。
他鼓起勇氣,拉了拉亞斯蘭的袖口,剛要開口,
亞斯蘭轉頭,征詢地看著他,眼底一片開朗的溫柔,絲毫沒有因為他忘了自己的生日而失望,停燈忽然又沒了開口的勇氣。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係統鼓勵他。
身後就是燈火通明的教廷,依稀有人聲飄過來。
“聽說國王封鎖了教廷,是為了亞斯蘭教子那裡的一個人……”
“神權和王權這是要變天……”
停燈注視著亞斯蘭藍色的眼睛,腳下還踩著那個沒踢走的石子,緊張得額頭冒汗,“如果你的父親還在……一定不會讓教廷變成這樣,也不會讓這個國家……”
“你又度過了人生的一年,什麼時候能成為如你父親一樣的英雄人物呢?”
亞斯蘭摸摸鼻梁,笑了,“原來你沒忘了我的生日。”
停燈懷疑人生,他都說得這麼明顯暗示主角去奪權了,主角怎麼一臉沒聽懂的樣子。
他有些鬱悶,也沒了勇氣再找死第二次,沮喪地往裡麵走。
忽然,亞斯蘭抓住他的肩膀,他們靠在狹小的牆角,見他吃痛,亞斯蘭的手移開,慢慢抓在了牆壁上,
停燈抬眼,亞斯蘭在月光下金色的發絲隨風飄開,豐神俊秀,那雙藍眼睛依然笑著望他
“你引誘我背叛皇權,背棄信仰,做個弑君的罪人,甚至……”
“引誘我憎恨我的父親。”
係統喜極而泣:【終於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