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大小姐的反派生涯(11)(1 / 2)

走出酒樓,謝沉流拋著枚玉佩,成色不錯,打個掛墜送給夫人正好。

“三少爺,這李家明顯是有所圖謀……”小廝欲言又止。

“我又不瞎,”謝沉流笑了,“答應是答應,他的人能不能符合要求,不還要經一道手嗎?”

小廝反應過來:“您是說……”

“如果不是停燈的主張,江南那邊,李家的人一個不錄,”謝沉流淡淡道,“想借機利用,真把我當傻子。”

“那要是李姑娘的意思,也不能……”

謝沉流神色變了,瞬間笑了笑。

眉眼也飛揚起來,成算運籌全然不見,掩飾不住的得意,“此言差矣,薦幾個空缺不算什麼大事,反正父親要拉攏人心,幫誰不是幫忙,江南和兵部的確需要些新血液,就是廣衡重地那邊,也能……”

“……”小廝默默閉嘴。

“你也能什麼?”身後,謝大公子陰森森道:“謝沉流,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美人給你灌了迷魂湯,如今連兵部你都要做主,不怕父親算賬?”

謝沉流據理力爭:“以後隻有我夫人能動手。”

想到美人不久的將來溫柔調情的笑語,謝沉流可恥地多想象了幾秒鐘,才擲地有聲道:“如今我也是朝廷重臣,給妻家安排幾個人怎麼了?”

他的官職如今的確頗受器重,也是因此,母家江南那邊也很支持這個外孫。他親自舉薦,怕不是十拿九穩。

兵部常年錢糧虧空,謝沉流手裡漏點都是兵部半年的銀子,更好打點。誰也拿他沒辦法,連皇帝都不知道這小子具體身家。

年年通商,黃金白銀一翻再翻,宮中今年才終於得三個夜明珠,分彆落入皇後、太後、貴妃宮中。謝沉流的庫房裡,五年前就有二十來個夜明珠放著積灰。

謝大公子無話可說,拂袖離開,沒多久就啟程去了漠北,打算從李姑娘這裡軟化。半路上,他就被謝三公子的人套了麻袋帶回了京。

“謝三公子讓我給您帶個話,少去打攪他夫人的正事。沒事乾就去京裡的蹴鞠營強身健體。”

謝大公子氣得破口大罵:“謝沉流你這個傻**”

謝沉流正在哼著曲兒給老婆敲冰塊冰荔枝,夏日炎炎,他要親自快馬送過去,停燈還不得被他迷死。

小廝:“……”這件事就不用告訴謝大公子了,免得人被氣暈。

漠北一場雨後,天氣有些悶熱。

停燈下了馬車,和卓凜進了魔教山中。這陣子市井間多有傳聞,一派說魔教忘恩負義,另一邊則對左護法的死兔死狐悲,也覺得魔教大小姐太心狠手辣。

傳得久了,連武林盟中的人眼神都怪怪的。落霞峰下的懸賞沒撤,皇宮十一公主的皇榜也還在,隻是都礙於武林盟主在,無人敢動手。

但人心浮動,許多人心不在焉,目光時不時看向停燈,這倒是挺明顯。

魔教地勢險峻,但停燈很熟悉。原劇情中,他為禍武林,卻沒回身去動魔教,反而為自己招來殺身之禍,也沒能得到半點感激。

停燈對老教主本就沒什麼親情,也並無在這裡長大的感情,弑父背叛魔教既然能讓世人議論得沸沸喧喧,千夫所指,他就敢做。

走在旁邊,卓凜忽然牽住了他的手。

“小心,前麵有亂石。”

雖然是正道武林盟主,卓凜看得倒開,什麼正邪不兩立,他絲毫沒放在心上。那日停燈提起的往事,顯然也沒被他當真。

統幽幽出聲:

【主角眼裡——我那被天下人誤解其實是個善良好人的小可憐】

停燈:“等到主角回了崆峒山見到他師父,得知了當年真相,就會明白小情小愛並不能阻擋他的步伐。”

【主角震驚發現真相,然後表示快讓我聽聽你有什麼悲慘的童年不得已的苦衷。】係統無情嗬嗬。

停燈深刻感覺宿統情誼岌岌可危,急需祭天一個主角來修複。

不知是不是卓凜的烏鴉嘴應驗,魔教竟從中作梗,他們踏入山中小道,忽然巨石滾落而下,卓凜要撲往停燈,中間卻被橫亙隔開,兩人都翻落出去十幾米,被碎石壓得灰頭土臉,

眨眼間,整個狹窄的區域被堵得黑漆漆不見光,連聲鳥叫都聽不見。停燈沒有動,收到了係統的提示消息。

【人物碎片在附近】

如果是卓凜,應該會喊他。謝沉流遠在京城,就算昨天要趕過來也不會這麼快。

停燈猶豫了一瞬,腦海中浮現起一個名字,在狹窄的山道中,他順著記憶的路線走,被抓住了手腕。

隻一觸就立刻鬆開,空氣裡落下沉沉的聲音:“施主,又見麵了。”

見停燈還要走,他才道:“無意阻攔,但懸崖絕壁,一念地獄,施主小心。”

停燈這才頓了頓。如果他滾下來暈頭昏腦不記得方向,還可能相信淨塵的說辭。但沒記錯的話,卓凜應該就在前麵。

這禿驢在信口胡謅什麼。

“那你帶我走?”停燈試探,伸出手,又補充,“去找卓凜。”

淨塵道了聲佛號,才輕輕握住停燈的手。少年手指瑩白修長,常年握劍卻還是十分柔軟,像一塊溫涼的美玉,輕易便能被人握緊。

他綺麗的眉眼略略飛揚,眼瞼下的紅痣述說著這個年輕人的危險和惹人愛戀,偏偏開口還是天真燦爛,不諳世事,“小師父,你彆帶錯了路。”

“不會。施主還記得我。”

不會個鬼啊,現在就在往卓凜反方向走。這麼屑,小心被卓凜報複哦。

語氣卻還輕快,“小師父的天下令害我好躲,不能不記得。”

“施主惹怒了許多香客,他們請怨到佛前,小僧實是無奈之舉。”淨塵淡淡說。

“眼下通緝還沒撤,我能相信你?”

淨塵沒有說話。前麵還可以說並無不妥,“相信”卻包括太多,像一種發誓。對於年輕的佛子來說,誓言尚是危險的領域,一招踏錯容易滿盤皆輸,求佛之路從此坎坷。

好在停燈似乎也不在意他回不回答這句話,沒有追問下去,而是轉移到其他不痛不癢的話題。淨塵答得都言簡意賅,例如“你不害怕嗎”“小僧惶恐”,“不會帶我送死吧”“施主多慮”,

進了光線漸亮處,才看清淨塵一身白色僧袍,單手握著佛珠,眉目淡定沉穩,並沒有他口中的惶恐。

走到安全的空地,淨塵才說:“施主接下來可以自己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