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錢跟係統得瑟,‘可香了呢!’
‘可惜你嘗不到。’
‘大夏給的,足足一斤!哎呀,都吃不完。’
係統:
[……]
顯眼包!
係統問李錢:
[想不想知道彆的考生對於此次考題的想法?]
李錢疑惑,‘貢院封閉,連個蒼蠅都飛不進去,你讓我怎麼問?等她們出來再問?’
[預支十個積分,便能看到考生們的想法。]
提到預支積分,李錢才想起來自己還有個任務,他查看了一下任務二的進度條:
[任務二:‘讓梁夏順利掌權’。任務進度:百分之九十。任務完成可獲得兩百積分獎勵。]
任務明顯快完成了,所以係統才提預支積分的事情。
除非梁夏突然搶了王氏進宮,馮阮瘋了,一人提刀大戰梁夏,並把她弄死,不然這任務板上釘釘會完成。
李錢猶豫了。
李錢可以眼睛都不眨的花兩百積分兌換皇後元鶯鶯投個好胎,卻不舍得在自己身上花十個積分看看彆人怎麼誇他。
自從穿來以後,他就沒舍得對自己好過,哪怕一丁點。
係統在等李錢回答。
李錢沉默了一路,最後抱著瓜子坐在了禦書房的台階上。
背後,是正在閉關寫文章的梁夏,麵前,是一日穩過一日的大梁。
李錢咬咬牙,像是怒花一千積分似的,‘預支!’
他捏瓜子的手不受控製地輕微顫抖,‘預支吧。’
李錢隻是想起梁夏的話,她說,“不要怕,有事她在呢。”
係統電子音響起,聽著都比平時清脆:
[宿主李錢,代號1020,預支十個積分。]
[確定or取消]
李錢呼吸屏住,選擇了[確定]。
在點下確定的那一刻,他好像看到很多心聲。
考生:‘這考題立意不錯啊,……但要怎麼寫呢。’
李錢笑,‘拿筆寫。’
考生:‘這套卷子好像挺有水平的。’
李錢磕瓜子,‘可不嘛,江老出的題,怎麼能沒有水平。’
考生:‘這磨不錯,我這筆也不錯,筆好像有點開叉了,出考場買個新的。’
李錢沉默,‘現在是走神的時候嗎!’
他坐在禦書房門口,任由天色漸晚,由著橘紅宮燈的光披在他肩上,就這麼抱著那包瓜子,聽考生對於此次科考選題的反饋,來來回回的看,好像看不夠似的。
可能是係統有意篩選過了,李錢聽到的都是些誇讚。
短短一下午時間,李錢像是過了很久,透過這些心聲,他絲毫看到小時候被太傅誇讚過的自己,看到那個曾有雄心抱負的李潛。
那時,他也想當個好皇上來著。
“李錢,”梁夏出來活動筋骨,見他坐在外麵,便很隨性地跟他並肩坐在一起,“想家了?”
李錢後知後覺,抬手抹了抹微涼的眼角,低下頭含含糊糊笑著說,“有那麼一點。”
梁夏拍拍他的肩,眨巴眼睛問他,“想不想吃羊肉湯麵?”
這麼冷的天,來碗熱騰騰的麵條最是慰藉人心。
李錢都等吃完那碗麵了,才反應過來,大夏是在安慰他。
他這具身體的原主,原籍是甘肅那一片的,梁夏以為他也是那裡的,見他想家也沒多安慰,隻陪他吃了碗熱騰的羊肉麵。
畢竟他這個年齡,家裡應該沒什麼親人在世了。與其說那些空空的話,還不如吃一碗實在的麵。
李錢笑著朝書案方向看過去,梁夏還在寫她沒寫完的文章,白淨稚嫩的一張臉,很是認真專注。
李錢眼眶有些熱,胸口暖暖乎乎,他要是有個這樣的女兒,能樂嗬一輩子。
可惜啊。
李錢正要感慨,餘光就瞥見梁夏抬筆蘸墨。
他立馬斂去心思,挽起袖筒,顛顛地過去研磨。
讓他偷偷看看大夏寫得如何!
畢竟她答應沈君牧會榜上有名呢。
梁夏雖然不在考場裡答題,但她卷子寫完後,會隱去姓名,夾在那些考卷中送去由批卷官批閱。
她在宮中安心寫文章的時候,馮阮正在珍寶閣樓跟馮寧打秋風。
今日是珍寶閣的大日子,也是馮家的大日子,更是季曉兮的大日子。
馮寧膝下無女,夫郎去世後也不肯再續弦,這麼多年一直單著。
她有沒有知冷知熱的夫郎無人在意,她就是孤獨終老馮家人也不在乎,但馮家人相當在乎珍寶閣會落到誰的手裡。
馮寧今年也就十,還很年輕,如果沒意外的話,至少還能活個幾十年,馮家人本來不急,等馮寧老了逼她過繼個族裡的小輩就是。
可誰知道馮寧今年好端端的突然辦起了“鑒寶”活動。
說是選個繼承人替她打理珍寶閣,她則空出時間四處遊曆。
她遊曆個什麼?有這麼大的家業在手裡,她遊曆個什麼?!
眼見著珍寶閣就要落入外人手裡,馮家人哪裡能答應。
之前馮寧有姐姐馮相做靠山,族裡的人不敢說什麼,如今馮阮都不是右相了,族裡的人豈容馮寧胡作非為!
知道今天馮寧會當眾宣布認季曉兮為義女,馮苔早早的聯合了族裡的長輩們,抵製馮寧。
她們不承認季曉兮的身份,更不允許珍寶閣交到外人手裡。
“珍寶閣是馮家人多年心血,豈能拱手讓人。”馮苔開口。
“你不是說找人去除掉那個小丫頭嗎,這都多少日了,怎麼還活著呢?”馮家一長輩開口。
提起這事馮苔就氣惱,“那丫頭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背後一直有高人護著她,我前前後後派去至少上百人,沒一個回來的。”
她連從江湖上找殺手都想到了,奈何殺手閣前腳接單,後腳又把錢送了回來,說太難了,完全不是對手,這單接不了她還是另請高手吧。
“馮寧的人?”有人疑惑,是不是馮寧背地裡找人保護那姓季的小丫頭呢。
畢竟據她們調查,季曉兮就是個孤女,也沒什麼背景啊。
“不像。”馮苔搖頭。
馮寧選繼承人,自然要考驗一二,怎麼可能會護著。
“那是誰的人?”
馮苔也不知道啊,她要是知道,也不至於拖到今日。
“馮阮來了。”有下人過來附耳說了一句,馮苔看向眾族老。
“她不是要發配東北了嗎,來這兒做什麼。”
“她是馮家人,今日自然要來。來了也好,見見她妹妹,去那麼遠的地方,以後再想見麵不知道有沒有機會了。”
“她當真舞弊了?不然怎麼貶去那兒了。”
這事所有人都想知道,包括馮寧,朝中流露出的風聲,隻有馮阮貶官的消息,彆的一概不知。
真正的公告,怕是還要過幾日才會出來。
珍寶閣樓,馮寧好奇地問馮阮,“你舞弊啦?”
“你才舞弊了,”馮阮抱著豬兒子,“我靠真本事考出來的。”
“那怎麼把你弄去東北了。”馮寧疑惑。
馮阮微微笑,“巧了,我也想知道。”
她知道自己不會去什麼好地方,但沒想到會去這麼不好的地方!
小皇上心虛,借著春闈縮在宮裡寫考卷,根本都不出宮的,要不然馮阮高低得問問她,“這就是你說的配享太廟?”
她得是炸了太廟吧,才被罰去那種極寒的地方。
馮阮隻當留下養老摸魚了,結果被派去下鄉扶貧……
這棵帶刺的小苗苗!看著稚嫩,其實有手段呢。
“那你今日是來跟我告彆的嗎?”馮寧問。
姐妹倆長得很像,但馮寧清瘦一些,不過依舊是張白胖臉眯眯眼。
她倒水,端著杯子喂馮朱朱,細著嗓子,“來大外甥,喝點水。”
馮朱朱哼哼哧哧不配合,馮寧笑,伸手撓小豬下巴,“朱朱乖,喝水水~”
馮阮笑嗬嗬的,“還沒這麼快走,估摸得春闈考完聖旨才下來,要早知道去東北,我就不變賣家產了。”
早知道會活著,多少留兩件啊!
現在好了,衣服都沒有多餘的替換。
馮寧看馮阮。
眯眯眼對眯眯眼,一條縫透著貪財,一條縫透著戒備。
“借點錢。”
“多少?”
馮阮說,“先來個萬金吧,我苦點沒事,你姐夫跟你大外甥不能吃苦啊。到地方後,四進四出的宅子得有吧,家具古玩也要花錢。”
馮寧抽了口涼氣,“萬金!”
她問,“你怎麼不去搶啊!”
馮阮理直氣壯,“我這不是來搶了嗎。”
馮寧,“……”
“實在不行,朱朱抵押在你這兒。”馮阮把懷裡的馮朱朱往前一遞。
剛才還一口一個大外甥的馮寧,瞬間變了副嘴臉,“什麼豬啊,這麼金貴,值萬金!”
馮阮,“……你剛才還喊他大外甥呢。”
馮寧,“那你剛才也沒提萬金的事情啊。”
姐妹倆一時無言,馮阮,“……千金,千金行了吧。”
“十金,再多沒有,”馮寧道:“十金都是掏我小金庫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珍寶閣的規矩,豈能是我說的算。”
要不是鐵規在那兒,她也不至於從外麵選繼承人。
珍寶閣是多年祖產,之所以做這麼大,是因為一直守著一個規矩:
財用於民。
馮寧看得清清楚楚,家裡那群小輩,沒一個有出息的,珍寶閣要是交到她們手上遲早完蛋,所以才辦了“鑒寶”的活動。
馮阮之前從珍寶閣取錢,全都花在百姓身上,不算壞了規矩,如今她要萬金純屬個人享受,馮寧怎麼可能給她。
彆說馮朱朱抵押在這兒了,就是把王珂抵押在這兒,馮寧都沒錢給她。
“十年前,娘給了我一個字條,說非家族繼承人不可看,”馮寧今日卻說給馮阮聽,“字條上寫著:‘新皇降臨,萬物複蘇’。”
“珍寶閣的錢,都是留給她的,我也不能隨意取用。”
馮阮聽完一愣,新皇?
那這個新皇,指的明顯不是梁夏啊。
這個世界,還有另一個氣運之女?
要不然怎麼能有萬物複蘇的能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