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氣息輕呼在陸隱耳邊,陸隱身體驟然僵硬了起來,沉穩的心跳也莫名快了幾分。
沉默片刻後,陸隱才低聲回應:“我知道,放心,外麵弄了陣法他們進不來。”
說完陸隱的手猶豫地搭上薑酒的手臂,像是想要推開薑酒。
薑酒立即摟住陸隱的脖子,將臉埋到陸隱的脖頸中,搖了搖頭。
“好冷...”
陸隱身上很暖和,躺在陸隱身上時也感覺不到那股寒氣和耳邊窸窸窣窣的說話聲,舒服地他不想起身。
陸隱搭在薑酒手臂上的手僵了一瞬,手指蜷縮又鬆開,他從未與人靠得如此近,莫名有些不知所措。
懷裡的少年身上的氣息乾淨好聞,就連頭發絲都散發著股淡淡的香氣。
柔韌的身體隔著兩層衣服緊貼著他,修長勻稱的小腿偶爾怕冷似地輕輕蜷縮磨蹭著他。
“哥哥你放鬆些,咯得慌。”薑酒微撐著陸隱的胸膛起身,清澈明亮的眼睛看著陸隱。
陸隱默然,緩緩放鬆緊繃著的身體,指間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張符咒,拋向鋪在另一側的衣袍。
貼著符咒的衣袍緩緩飛起,目標朝向薑酒,鋪展開掉落蓋在薑酒的身上。
薑酒訝異地伸出手撕下黃色的符咒,上麵的繁雜字樣他看不懂,借著昏暗的月光仔細瞅了瞅。
“這些符咒我能學嗎?”每次見到符咒他都覺得很神奇,要是他也能學會自己畫符,或許再遇到這些靈異鬼怪的事就不會這麼慌了。
“可以,隻要你拜入天師觀修行,來日也能有修為法力畫符。”
見薑酒鬆開摟住他脖頸的手,兩手拿著符咒看,身體微微傾斜要往下掉,陸隱下意識地伸出手攬住薑酒的腰。
薑酒心下一喜,嘴角微微翹起,但忽然想起一件事,他又問:“那你們平日裡要吃素嗎?”
“要。”
“哦...那還是算了。”這點他做不到,他本就偏好肉類,要他放棄是萬萬做不到的。
薑酒放下符咒,伸出手摟住陸隱的脖子,“有哥哥在也一樣的。”
陸隱感受到薑酒輕呼在他脖頸邊溫熱的氣息,低聲問道:“你叫什麼名?”
“薑酒,酒窩的酒。”薑酒微闔著眼輕聲道。
聽著薑酒一句句哥哥,陸隱莫名想起薑酒先前提到的他哥哥的事,猶豫片刻,問道。
“你之前說你哥哥被鬼氣迷障的事,他是你親哥哥?”陸隱停頓了下,“還是像你喊我那樣的哥哥?”
薑酒一怔,沒想到陸隱會提起這個話題,他小聲回道:“是長靈村裡一起長大的鄰居哥哥。”
“那跟著你那個鬼物?”陸隱繼續問。
“...也是鄰居哥哥。”薑酒的聲音越來越小。
薑酒將事情簡單向陸隱交代了一遍,隱去了其中係統和傅斯年對他做的那些親密行為部分。
陸隱聽完後沉默了半晌,良久才說道:“所以你這麼晚一個人跑出來是要我去救你青梅竹馬哥哥?”
“也不完全是。”薑酒越發湊近陸隱,輕聲道,“哥哥要替我將那個鬼物超度,讓他進入輪回轉世投胎。”
薑酒見陸隱越發沉默,心下也有些著急起來,“行嗎?哥哥?”
“...嗯。”陸隱聲音微沉,良久才應聲道。
聽到陸隱的回答後,薑酒心下微鬆,困意也重新席卷了上來,剛想閉上眼忽然又想起什麼。
手撐著陸隱的胸膛微微起身看向廟門,仔細打量了下,沒有發現什麼異常,耳邊也沒聽到有什麼講話聲。
薑酒重新趴倒在陸隱身上,不放心地再問了一遍,“他們真的進不來?”
“嗯。”陸隱的聲音很快響起,聲音帶著帶安撫,“放心睡。”
“哥哥晚安。”
聽到陸隱的保證,薑酒徹底放下心,手攥住陸隱的衣服,聽著陸隱沉穩的心跳聲慢慢睡了過去。
*
翌日,薑酒和陸隱回到長靈村時已近中午,薑酒帶著陸隱到靈婆家,敲門敲了有好一會,薑酒才聽見靈婆的腳步聲朝他這邊走來。
“婆婆,是我。”薑酒喊道。
靈婆聽到薑酒的聲音後,麵色流露出喜意,微佝僂著腰從屋子裡慢慢走出,打開門鎖讓薑酒走進來。
看著跟在薑酒身後的男人,神色微怔,“你是陸隱?”
陸隱看著陌生麵孔的靈婆,輕輕頷首示意,“您認識我嗎?”
靈婆將薑酒和陸隱引進屋後,麵色有些悵然地在椅子上坐下,“十多年前見過你一麵,你師父最近怎麼樣?”
陸隱沒想到麵前的陌生老人認識他師父,回應道:“師父他老人家最近一切安好。”
“那就好。”靈婆嘴角扯出一抹笑,“麻煩替我跟你師父道聲歉,不用跟他提我是誰,你隻跟他說一聲就行。”
說完靈婆指了指另一間屋子,手扶著牆微佝僂著腰往自己屋裡走。
“蔣澤在裡麵,他之前醒過一次,你們進去看吧,我累了,就不摻和你們年輕人的事了。”
薑酒想要上去攙扶靈婆被拒絕了,隻好退到一側看著靈婆走進自己屋子關上門後,目光疑惑地看向陸隱。
陸隱對上薑酒的目光,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薑酒隻好收回目光,走到蔣澤所在的屋子,擰開門鎖,走近一看蔣澤正躺在木板床上。
薑酒俯下身伸出手拍了拍蔣澤的肩膀,喊道:“哥哥?”
“哥哥醒醒?”
輕輕拍打和叫喊幾次後,蔣澤的眼皮終於動了動,緩緩睜開眼,目光觸及到薑酒的臉後,登時一怔。
伸出手握住薑酒的手腕,聲音嘶啞不堪:“你之前去哪了?”
桎梏的力道有些大,薑酒不適地掙紮了下,偏過頭看向陸隱,“去找陸天師過來幫忙。”
蔣澤這時候才發現還有一個人站在薑酒的身後,他抬眼與那人對上目光,下意識地皺了皺眉。
薑酒沒注意到蔣澤的表情,看著陸隱說道:“陸天師過來看看我哥哥現在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