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在想著待會等陸隱出來要如何分著睡,薑酒想起上個世界停電時也遇到過同樣的問題,隻不過地點現在換成了他家。
陸隱是客人,還是他專門請回來對付傅斯年的天師,那必然不能讓客人打地鋪睡地上。
這般想著,薑酒原本想起身從衣櫃中拿出一套備用被子和枕頭打地鋪,但全身懶洋洋躺在柔軟舒適的床上。
困意越發席卷而來,眼皮直往下掉,薑酒抵擋不住倦意,沉沉地閉上了眼。
在意識模糊之際感覺到有陰冷的氣息靠近他,薑酒冷得打了個顫,身體微微蜷縮越發往裡靠。
緊接著感覺身上有柔軟的觸感落下,像是被子一類的東西,薑酒下意識地抓住被子的邊沿拉到自己身上。
被子裡暖和的溫度讓薑酒眉心稍鬆,很快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隻是這一夜睡得並不安穩,儘管蓋著被子,他卻感覺越睡越冷,一股子陰冷氣息縈繞周身揮之不去。
皎潔的月光透過半開的窗戶照進屋子,薑酒後半夜難受地掙紮醒了過來,伸出手揉了揉眼睛。
迷迷瞪瞪地睜眼一看,薑酒就被近在咫尺的一張蒼白的臉嚇了一跳。
心跳快得如擂鼓般,薑酒抑製住急促的呼吸聲,細細端詳了下側躺在他身側的男人。
才發現躺在他身側,臉離他很近的人是蔣澤。
蔣澤麵色有些蒼白,嘴唇也沒什麼血色,眼睛安安穩穩地閉著,呼吸聲輕得幾乎聽不見。
若不是胸口輕微的起伏,薑酒或許會下意識地認為躺在他身側的並不是個活人。
薑酒輕手輕腳地往床沿邊挪動身體遠離蔣澤,他感覺周身這股寒氣就是從蔣澤身上散發出來的。
兩人挨在一起睡,他感覺渾身都被冷得直發顫,就連身上蓋著的被子都抵擋不住這股冷意。
一點一點往外挪,衣物蹭過床單發出輕微的摩擦聲,薑酒一邊盯著蔣澤的睡臉一邊往外挪。
沒有注意到身體已經離床沿越來越近了,等回過神時,他發現自己半邊身體已經懸空在外,身形不穩要往下掉。
就在這時有一雙手及時托住他的後背,而後雙手扶住他的肩將他抱了下來。
薑酒詫異地轉頭一看,陸隱黑沉沉的眼睛映入眼簾,不同於往日看到那般帶著點疏離冷清的意味。
此時的陸隱的眼神暗沉沉的,麵上的表情也有點冷。
“哥哥?”薑酒看著套著薑父衣服的陸隱,原本以為合身的衣服穿在陸隱身上卻還是小了些,袖口和褲腿處都短了一截。
長手長腳的模樣顯得有些束縛,露出的手腕處大出薑酒許多,薑酒皮膚瑩白,相比之下陸隱的帶著薄繭的手色澤要稍深些。
薑酒的手搭在陸隱的手背上,明顯的體型差,給人一種莫名的視覺衝擊感。
陸隱很少下山,還未見過如此乾淨明亮的少年,漂亮得不像是這偏僻遙遠的小山村裡能養出來的人。
手指白皙修長,就連掌心也細嫩,手上沒有一點勞作的痕跡,一身的矜貴皮肉像是被人寵出來的,沒吃過一點苦。
薑酒的臉抵在陸隱的下頜上,陸隱鼻間隱約聞見薑酒頭發上淡淡的香氣,很淺淡,卻異常好聞。
有種令人上癮的感覺。
陸隱伸手拿過薑酒蓋過的被子,抱起薑酒往遠離床的一側的走去,將被子鋪展開後與薑酒麵對麵躺下。
薑酒還有些發懵,怔怔地看著陸隱,但仍舊記得蔣澤還睡在床上,便壓低了聲音,小聲說道:“哥哥你這麼晚還沒睡嗎?”
陸隱沒有回應薑酒這個問題,反而抬眸看了一眼床上的身影,眼裡帶上點審視和懷疑,聲音發沉。
“你常和他睡同一張床?”陸隱想起洗完澡回房時看見蔣澤和薑酒挨著睡在一起的身影。
蔣澤的手搭在薑酒的腰上,極為親密地摟著睡在一起,兩個人看起來既親密又自然,像是很熟稔的樣子。
都像是常年習慣而自然同睡一張床的樣子。
什麼鄰居哥哥弟弟會如此親密?陸隱蹙眉,天師觀裡也有不少同輩長大的師兄師弟,但他從未見過這般親密得有些過界的行為。
“你跟他...隻是鄰居哥哥弟弟的關係?”陸隱遲疑地問,目光緊盯著薑酒的臉。
“嗯...”薑酒不明白為何陸隱突然這麼問,乖乖點了點頭。
除開有時蔣澤會拉著他做些親密的事,他和蔣澤的確隻是鄰居哥哥弟弟的關係沒錯。
聞言,陸隱眼底的沉意和身上的壓迫感退去不少,聲音也放輕了許多,溫聲道:“時候不早了,早點睡。”
“等等...”薑酒攀著陸隱的肩,上半身趴在陸隱的身上,嘴唇湊近到陸隱的耳邊。
陸隱垂落在身側的手指蜷縮了一瞬,因為兩人靠得實在是很近,薑酒修長的脖頸幾乎就抵在陸隱的唇邊。
相差不到幾厘米,陸隱低垂著眼,目光膠著地盯著薑酒不算很明顯的喉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