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酒吩咐福公公護送薑明霄回去,福公公抬頭看了看涼殤宮的牌匾,輕聲道:“五殿下,涼殤宮到了。”
說話間一個穿著婢女服飾的女子從門裡走出,見到福公公和薑明霄立馬俯身行禮,“參見五殿下,福公公。”
薑明霄聽著素雨的聲音,神色漸漸冷了下來,“起來罷。”
素雨目光掃過薑明霄,而後臉上掛起個笑容,“勞煩福公公送五殿下回涼殤宮了,嫻妃娘娘見五殿下一夜未回正擔心著。”
見她提及嫻妃,福公公心中頗為感慨,從前榮寵極盛,風光無限的嫻妃最終還是淪落到了這荒涼冷宮裡。
心裡雖然感慨萬千,但福公公麵上絲毫不顯,隻道:“皇上昨日見天色太晚,便留了五殿下同宿,還請素雨姑娘稟告嫻妃娘娘一聲,免得娘娘擔憂多慮。”
“多謝福公公提醒。”素雨麵上露出些感激之意,“有勞福公公了。”
福公公輕輕頷首,向薑明霄告退後便離開了。
福公公一走,素雨臉上的笑容淡了些,低聲道:“娘娘已等候殿下許久,殿下請隨我去見娘娘。”
薑明霄不作聲,冷淡地點了點頭便走進涼殤宮內,嫻妃一身素衣,鬢發兩邊生了些許白發,疲倦的麵容上依稀能看到當年明豔的容貌。
“母妃。”薑明霄神色淡淡地喚了聲。
嫻妃端坐在椅子上,端起手中的茶水喝了口,聞言抬眸看向薑明霄,“事情辦的如何?”
“回娘娘。”素雨拿起一件披風搭在嫻妃的肩上,溫聲道,“昨夜皇上還留了殿下與他同宿,今兒一早由福公公送了殿下回涼殤宮。”
嫻妃抿唇笑了笑,“看來莘嘉運那小子辦事還算妥當。”
嫻妃目光轉向薑明霄,“霄兒,那皇帝對你的態度如何?有沒有起什麼疑心?”
“尚無。”薑明霄回道。
“那便好。”
嫻妃掩著唇低低地咳了聲,素雨上前收走嫻妃咳出些血跡的絲絹,輕聲道:“天寒露重,娘娘多當心些身子。”
“無妨。”嫻妃柔柔一笑,“既如此,皇帝可有封你為王爺的打算?”
薑明霄一怔,搖了搖頭,“皇上沒有提及過此事。”
嫻妃的笑意凝固在唇邊,眼底閃過一絲恨意。
拿起桌上的茶杯猛地砸到薑明霄的額頭上,猩紅的血混著茶水往下流,將薑明霄蒙在眼睛上的白布染成了血色。
“廢物!”
嫻妃姣好的麵容此時有些扭曲,“沒用的東西!”
因情緒過於激動,嫻妃捂住唇難以抑製地又咳了起來,素雨在身旁輕拍著嫻妃的背,“娘娘息怒,彆氣壞了身子。”
嫻妃冷笑一聲,眼睛裡流露出些憎恨。
“該說那皇帝果然不愧是先帝的孩子,就連那狼心狗肺,無情無義的性子都像極了!”
嫻妃麵色蒼白,急喘著氣癱坐在椅子上,原本淩厲的神色逐漸變得哀戚,輕聲呢喃道。
“都是些薄情寡義之人...”
“娘娘...”素雨聞言也難過起來。
猩紅的血順著薑明霄的額頭往下流淌,薑明霄咬緊牙根沒有發出一聲痛哼。
腦海中驀地掠過薑酒摸著他的眼睛說要尋來世間的神醫為他醫治的畫麵。
“他不是...”薑明霄啞著聲,“他不是薄情寡義之人。”
嫻妃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話,一雙美目難以置信地看向薑明霄,語氣冰冷,“你說什麼?”
嫻妃沒想到薑明霄會因為薑酒而反駁她,臉上的恨意幾乎要凝成實質。
當時先帝駕崩,新帝登基時她曾遠遠見過那新帝一麵,新帝那張臉像極了他的生母昭純皇後。
尤其是那一雙眼睛,如一汪秋水般,抬眸未語時就能攪動人亂了心神。
“怎麼?”嫻妃死死地盯著薑
明霄,“你這是要站在新帝這邊跟我作對?”
“昭純就是個狐媚子,勾得那昏庸先帝立她為後。”嫻妃低低地笑了起來,那笑容卻有些病態和神經質。
“她兒子那張臉生得比她還要出眾,光有一張臉,卻昏庸貪慕美色,不過是個草包皇帝罷了。”
嫻妃走到薑明霄麵前,伸出手輕輕觸碰了下薑明霄的眼睛,“彆忘了我們這些年所受的苦,都是拜那先帝和昭純母子所賜。”
薑明霄蹙了蹙眉,躲開嫻妃的手,冷淡地應了聲。
嫻妃也逐漸冷靜了下來,理了理頭發上的發簪,柔柔一笑,“來日方長,既然搭上了皇帝這條線,總會有機會的”
隨後吩咐素雨道:“用過早膳了嗎?素雨你去備些早膳給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