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鴻澤麵色沉得能擰出水,呼吸粗重尚未平息,目光凶狠地看向屋門。
似乎是想將打擾他們的不速之客給一刀砍了。
薑酒默了默,明白這種事被打斷定然很不好受,便安撫地拍了拍蒼鴻澤的頭。
“你先起來,我五哥怕是有急事要與我說。”
蒼鴻澤冷著臉不肯動,薑酒伸出手推了推蒼鴻澤,“你先回去罷。”
門外的動靜越來越大,薑酒看著衣衫不整的蒼鴻澤,隻好道:“快點,要不然你先躲到衣櫃裡,等我五哥走了你再出來。”
蒼鴻澤看了薑酒一會,在薑酒催促的目光下還是蜷縮著身體躲進了衣櫃裡。
薑酒理了理身上的衣物,走上前將門打開,“怎麼了?”
看著渾身濕漉漉的薑明霄,薑酒心下一驚,讓護衛將薑明霄放開後,將人拉進了屋裡。
“到底發生了什麼?”方才在門外沒看清,現如今在火燭下,他清晰地看見薑明霄手臂上的傷痕。
血水混著雨水將白衣染紅,衣擺上一大片汙濁,整個人狼狽而蒼白。
薑明霄聞到薑酒身上的氣息,整個人猶如重活過來一般,緊攥著薑酒的袖子不放。
“皇上...”
“皇上...”
薑酒麵色凝重地蹙了蹙眉,“趕緊先換身衣物包紮傷口的。”
見薑明霄眼睛上蒙著的白布濕漉漉地黏在臉上,不由得伸手想替他取下。
薑明霄渾身一震,抬手抓住薑酒的手指,如驚弓之鳥般蜷縮著身體往後退。
“臟...好臟,皇上彆碰...”
薑明霄捂住眼睛上的白布,邊搖頭邊往後退,直到背部地上牆壁,才失力般跌坐下來。
“我好臟,皇上彆碰。”
薑酒不明所以,隻當薑明霄在說他衣物上沾染到的汙濁之事,便走了過去。
蹲下身看著薑明霄,語氣安撫,“五哥不臟,先起來換身衣物包紮傷口。”
似是薑酒的話起了作用,薑明霄怔怔地抬起頭,溫順地接過薑酒遞給他的乾淨衣物。
待薑明霄脫下身上的臟衣服,薑酒這才看清薑明霄手臂上的傷口,深可見骨。
傷口處血肉模糊,猩紅的血肉往外翻著。
薑酒低低吸了口氣,也不知道薑明霄是怎麼撐著這一身傷跑來找他的。
薑酒喚人傳來太醫替他包紮好傷口,包紮過後的薑明霄似乎冷靜了許多。
見他神色怔怔地坐著,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樣子,他不由得問道:“五哥這傷?”
薑明霄抬起頭,抿著蒼白沒有血色的唇笑了笑,“想來找皇上,因初次到盛元寺還太熟悉,路上摔了一跤,被地上尖銳的石子弄傷了。”
薑酒疑惑地打量了下薑明霄的傷口,越看越覺得那傷痕不像是磕到的樣子。
反而像是被刀劍割傷。
似乎是有所察覺到薑酒的疑惑,薑明霄道:“或許那地麵上還有些破碎的琉璃,不慎被它割傷了。”
薑酒輕歎了聲,“五哥怎麼如此不小心?五哥夜裡來找我,可是有何要事?”
“隻是想來感謝皇上今日在皇陵祭祖時的事。”
薑酒勾著唇笑了下,笑容明朗,“你是我皇兄,冊封王爺自然是天經地義的事。”
“我要是棄皇兄不管不顧,那天下人豈不是要指著我的鼻子罵我冷漠無情,苛待手足。”薑酒打趣道。
薑明霄靜靜地聽著,一顆心重重沉了下去,猛地站起身。
“天色已晚,我就不打擾皇上休息了。”
薑酒詫異,看著薑明霄忽然離去的背影,便隻好喚門外的護衛護送薑明霄回去。
待薑明霄的背影逐漸消失於夜幕中,薑酒還頗為回不過神地關上門,困在衣櫃中許久的蒼鴻澤聞聲走了出來。
拉著薑酒重新倒在床塌上,蒼鴻澤蹙著眉,“你以後還是少跟他往來些。”
“為何?”薑酒趴在蒼鴻澤的身上,聞言手撐著他的肩膀抬起頭疑惑地看向他。
“說不上來,總感覺陰測測的,不像是什麼好人。”
薑酒睨了蒼鴻澤一眼,好笑地搖了搖頭。
“你彆不信。”蒼鴻澤見薑酒沒當回事,表情嚴肅了些,“還有你身邊那小太監,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竟敢算計我。”
薑酒聞言心虛起來,此事畢竟因他而起,“此事也不能全怪他...”
蒼鴻澤哼笑一聲,“知道是你在背後搞的鬼,不然我早就把那小子剝骨拆皮了。”
“將軍好氣量。”薑酒彎了彎眼睛。
“好氣量?”蒼鴻澤眼神沉了下來,語氣帶了些狠意,“我可不是什麼良善之人,你最好讓那些花花草草離你遠些。”
蒼鴻澤停頓了下,神色晦暗,“不然我也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事,尤其是那狀元郎。”
薑酒想起蒼鴻澤幾次到凝香樓抓他的事,每次都來勢洶洶跟捉奸似的。
不由得小聲罵了句。
“瘋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