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我不是君臣,而是結尋常布衣,或許就不會有這般坎坷了。”
“夜很深了,早些歇息罷。”薑酒閉了閉眼,心裡頭亂得很,不知該怎麼回應蒼鴻澤的感情。
“好。”蒼鴻澤不想逼薑酒,替薑酒掩好被子,溫聲道,“安心睡罷。”
*
翌日,肖琛宿醉昏睡了一晚後醒來後,睜開眼下意識地伸手往身旁一摟,卻什麼都沒有觸碰到。
因喝了許多烈酒,如今頭還是昏沉沉悶痛的厲害,他撐著床榻坐起身,眼睛巡視著四周尋找薑酒的身影。
待看見躺在不遠處臥榻的身影,心下一鬆,掀開被子走到臥榻旁。
“怎麼跑到這裡睡了?”肖琛俯身看著薑酒,伸出手就想將人抱起。
薑酒聽見動靜聲後睜開眼,懶懶地看肖琛一眼後又閉上了眼,伸手拍開肖琛朝他伸過來的手。
“你還好意思問?你這渾身的酒氣都快要把整座寢殿的人都熏跑了。”
肖琛眼底浮出些笑意,“讓人喝醉的是你,嫌棄彆人有酒氣也是你,怎麼這麼難伺候,嗯?”
薑酒睜開眼睨了一眼肖琛,“朕就是這般不講理的昏君,你能奈朕何?”
肖琛眼中的笑意更盛,抬手替薑酒拉高被子,顧忌著薑酒不喜他身上的酒氣,便退了出去洗簌。
因夜裡回來得晚,待肖琛出去後,薑酒閉上眼一覺幾乎睡到了中午才醒。
被肖琛從床上撈起洗完漱後,坐在椅子上吃著清淡的午膳,見肖琛
目光好幾次向他投射過來。
不由得停下筷子問道:“有何事要說?”
肖琛頷首,“昨日提議的讓副將晉升為大將軍取代蒼鴻澤的事考慮得如何?狄國近日屢次挑釁,怕是要有一場硬仗要開打了。”
薑酒將碗放回到桌子上,神色淡淡地說道:“我知道,我已經將虎符交給了應升榮讓他暫時先統領大軍,他們已經啟程趕往邊關了。”
肖琛一怔,詫異地看著薑酒,“虎符?”
薑酒嘴角邊輕勾起一抹笑,“怎麼?有何不對嗎?”
“你…知道了?”肖琛目光落向一旁的木質輪椅上。
薑酒走過去取出裡麵的空盒子扔到肖琛身上,“私藏虎符,狀元郎是要起兵造反嗎?”
肖琛撿起空盒子,低聲笑了下,“皇上英明,果然什麼事都瞞不過皇上。”
“隻是這虎符,本來這兩日就是要交還給皇上的,我對皇位並沒有任何覬覦之心。”
薑酒目光冷冷地看著肖琛,“那你為何要私藏起來?”
肖琛神色不變,隻看著薑酒輕聲道:“近日皇上身子這般不適,我並不想讓這些事來煩心皇上,隻先替皇上保管起來,待皇上要重新另立大將軍時再交還於皇上。”
“哦?那若是我不按你心中理想的人選來立,你是不是就不打算交還這虎符了?”薑酒嗤笑了聲。
肖琛神色忽地認真了許多,低聲喚了他一聲:“薑酒…”
“我來這裡,並不是要來害你,那副將趙文武和應升榮原本也是監獄裡的人,是我安插在蒼鴻澤身邊的人。”
“你儘管放心將虎符交給他們,待戰事結束後他們會立即將虎符交還,兵權永遠掌握在皇上的手中。”
薑酒看著肖琛認真的眼神,“原來他們還真是你安插的人。”
肖琛笑了笑,“皇上是何時知道這件事的?”
“有人看見那副將將虎符交給了你。”薑酒回道。
“所以皇上懷疑我私藏了虎符,昨夜灌醉我之後拿回了那虎符。”肖琛伸出手輕輕觸碰了下薑酒的臉,“皇上既然不信我,那為何還要將虎符交給他們?”
薑酒躲過肖琛的手,神色無奈地抿了抿唇,“如今大敵當前,我還彆的選擇嗎?不過我派了燕陵瀾過去監督他們,若有異動,暗殺了他們便是。”
提及燕陵瀾,肖琛的神色微沉,“來路不明的人皇上怎麼這般信任他?萬一他存有異心…”
“那也比你強,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私藏虎符,誰知道你肚子裡打得是什麼主意?”薑酒反駁。
“我做的這些打算,都是為了皇上著想,或許現在還看不出來,等到以後皇上會明白我的用意。”肖琛道。
“有何用意?”薑酒微蹙了蹙眉。
肖琛直盯著薑酒的眼睛,“為了皇上能長長久久地坐穩皇位。”
薑酒彎著眼笑了笑,沒有回應肖琛,隻重新端起碗,“菜要涼了,我們先吃罷。”
肖琛神色一黯,他看出薑酒因私藏虎符的事如今不太信任他,薄唇翕動了片刻但最終還是不知該再說些什麼薑酒才會信他。
便點了點頭,拿起筷子沉默不語地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