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2 章 末世裡身懷異香的病弱美人(2 / 2)

連續不斷的子彈掃射擊中江楓峻,使得他的行動受限。

“轟——”

在齊懷風剛跑到一樓時,巨大的爆炸聲在身後響起,炸起的石頭四處飛濺。

尖叫聲和人群劇烈騷動混亂聲響起。

熾熱的熱浪,滾滾濃煙彌漫整個彆墅,長廊逐漸坍塌,連續不斷的碎片和玻璃炸開砸落下來。

齊懷風臉上,身上全是劃出的血痕,整個白衣全被染紅。

跑到樓上書房時,打開密室發現裡麵空無一人。

他臉上空白了一瞬,巨大的恐慌感淹沒了他,桌上擺著的那些裝著動物標本玻璃瓶通

() 通震飛,砸到他身上。

還有一旁沉重的櫃子倒塌砸到他身上。

砰的一聲巨響。

齊懷風倒在地上,裝滿玻璃瓶的實木櫃子,壓在他的左腿上。

他握住左腿,麵色蒼白如紙,額頭上全是冷汗,緊咬著牙麵色痛苦。

“薑酒!”

聲音嘶啞不堪,喉嚨裡像被砂石磨過一般含著血。

他咬緊牙根,用力抽出幾乎痛到快沒有知覺的左腿,踉踉蹌蹌地站起身。

臉上滿是恐慌無措,在滾滾濃煙中不死心地尋找著薑酒的身影。

待看到被打開的通風口蓋子時,頓時反應過來,一瘸一拐往樓頂跑。

拉開門栓時,終於在天台上看到薑酒試圖往下跳的身影。

突然聽到爆炸聲,薑酒嚇了一大跳,眼看著再等下去就要喪命於這裡,他不得不考慮往下跳,說不定還能保住一條命。

砰——

又一聲巨響,熱浪鋪天蓋地地席卷過來,薑酒一隻腳已經踩了上去,聽到開門聲後,轉過頭一看。

齊懷風正朝著他撲過來,身後熊熊火光猛烈地炸開。

轟隆一聲,地動山搖般,整個樓劇烈震動起來,地麵逐漸開裂,混泥土石塊飛濺。

滾滾濃煙中,伴隨著鋼筋和整座彆墅轟然坍塌。

他看見齊懷風朝他奔過來,拉住他的手將他緊緊抱進懷裡,力道大得他渾身都發痛。

在徹底坍塌的前一秒,齊懷風抱著他往下跳。

就像那日齊懷風在遊樂園製造出的幻境,與他緊握著手在過山車往下急速俯衝時。

心臟像被捏緊,強烈的失重感讓他腦袋瞬間一片空白,極度的恐懼感幾乎快要將他淹沒。

他頭緊靠在齊懷風的胸膛上,聽到齊懷風如他那日一般震耳欲聾的心跳聲。

時間像是很快,又好像特彆漫長。

漫長到他在腦海中走馬觀花似的回憶完了他的一生,甚至回想起了齊懷風剛才走之前。

“薑酒!”

風在耳旁急速掠過,他好像隱隱約約聽見了江楓峻和聞煜城的聲音。

砰的一聲結束了這短暫而漫長的下墜,他趴在齊懷風的懷裡,渾身發麻動彈不得。

隻感覺到好像有人將他從齊懷風身上拉起,模糊不清的視線中。

是齊懷風完全沒有血色的臉,還有地上大灘大灘的血跡。

血一直在流,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血,甚至分不清是從哪裡流出的血,好像全身上下都是血。

左腿像是斷掉了,歪歪曲曲的,扭曲地無力垂在地上。

那一瞬間,他頭腦一片空白,勉力地睜著眼,茫然無措地看著雙眼緊閉躺在地上的齊懷風。

直到聽到腦海中叮的一聲,熟悉的電子音響起。

【係統重新激活】

腦海中擠進許許多多記憶,想起了所有的事情。

也包括這個躺在冰冷地上

的齊懷風,原來並不是他男朋友的事,這一切全都是場蓄謀已久的欺騙罷了。

他頭疼欲裂,無力地坐在地上,雙手抱頭將臉埋進膝蓋中。

原本該慶幸順利擺脫糾纏不清囚禁他的瘋子,但他此時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他清晰地記得,剛才齊懷風抱著他跳樓時,一直保持著他在上,齊懷風在下往下墜落的姿勢。

***

他幾乎是渾渾噩噩地被人抱上一輛吉普車,聞煜城脫下外套披在他身上。

聲音顫抖地一直在他耳旁說對不起。

外麵喪屍的抓撓聲,和木倉射擊聲一直沒停,吵得他越發難以忍受。

“我真的再也受不了這裡了...”薑酒小聲呢喃著。

“什麼?”聞煜城一怔,湊近薑酒,看著薑酒蒼白的麵色,幾乎恨不得扇死自己。

他就不該相信軍方異能者那些人會能先救下薑酒,不該半路被耽擱導致沒來得及趕過來。

“你要怨就怨我,是我害了你們...”聞煜城愧疚地低下頭,“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放過那個人。”

“他就是天王老子,我也會弄死他。”聞煜城攥緊拳頭,眼底閃過一絲殺意。

見薑酒一直沉默,他麵色頹然,聲音裡壓著痛苦。

“這不是你的錯,齊懷風要是知道你這樣,他也會不好受的。”

薑酒眼睛緩慢地動了動,還是沒有說話,齊懷風他都死了,哪裡還知道這些。

最終,他低斂下眼,烏黑濃密的睫毛投下一層陰影,隻輕聲說了句。

“他不是我男朋友。”

聞煜城一愣,越發無措地看著薑酒,“你彆這樣...”

“真的,”薑酒點了點頭,聲音越發輕,“他是個大騙子,騙我跟他交往,騙我說我和他是情侶。”

“臨死之前都沒有告訴我真相,他還說他什麼都會改,讓我彆跟他分手。”

薑酒側過臉看向聞煜城,“騙子的話不能信,對吧?”

聞煜城神色驚詫,沉默地看了薑酒好一會,嘴唇翕動欲言又止,最終隻是移開眼低下頭。

忽然,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跑過。

薑酒抬起頭目光恍惚地看過去,是聞煜城身邊那些隊友,好幾人抬著幾個擔架往外跑。

上麵躺著渾身是血的異能者,身上還穿著迷彩服。

匆匆掠過幾人之後,他剛想低下頭,就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躺在擔架上,身下的白布已經全被染紅。

頭部僵硬地側著,麵無血色蒼白的臉正好對著他。

總愛偽裝出一副溫柔笑著的唇泛著白,緊抿著一聲不吭。

他忽然想起齊懷風走之前一直在嘮叨,讓他跟他說說話,不要一直無視他。

下意識地小聲喊了一聲。

“齊懷風...”

抬著擔架的異能者逐漸從他身邊跑過,他看著頭也沒回,一直躺在擔架上沒理會他的齊懷風。

忍不住大聲喊了出來,“齊懷風!”

抬著擔架的異能者腳步一頓,神色疑惑地停下腳步轉過身看向薑酒。

薑酒推開攔著他的聞煜城,站起身有些搖搖晃晃地走到擔架前,蹲下身抬手碰了碰齊懷風的臉。

觸手冰冷,沒有一絲活人的溫度。

他手指微顫地縮回了手,又低頭輕輕趴在齊懷風的胸膛上。

底下的心臟沒有任何起伏,聽不見任何聲音。

他茫然無措地抬起頭,目光不知該落向哪裡,最後微仰起頭,求助一般地看向聞煜城。

“他...真死了?”

聞煜城彎腰扶起薑酒,既不點頭也不搖頭,隻拉著薑酒站起身,朝愣在那的兩人說道。

“走吧。”

“等等!”薑酒下意識伸手像往常那樣去抓住齊懷風的手臂,不過這次他卻隻抓到他的衣角。

抬起擔架的兩人腳步急匆匆地往前走,薑酒伸出的手隻來得及碰到齊懷風的一片衣角。

有什麼東西從衣服口袋中掉了出來,他低頭一看。

眼熟的藍色日記本靜靜地躺在地上。

他彎腰撿起,日記藍色封麵已經被血染紅了大半,翻開日記本,字跡模糊了許多。

這些都是他曾經記錄過他和齊懷風在齊家彆墅裡的日記。

前麵好幾頁都是他寫的那些瑣碎事,翻到後麵幾頁,卻明顯出現了不是屬於他字跡的文字。

不像是他之前戰戰兢兢害怕被人發現快速亂寫出的字跡。

字跡清雋,遒勁有力,就寫在被撕毀了那一頁日記之後。

9月30號晴

昨天撕了他的一頁日記,他一直很不開心,鬨脾氣要出去,覺得家裡太悶不舒服。

我答應了,我帶他出去遊樂場,可惜那裡所有遊樂設施都已經停止,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為了不讓他掃興,我隻能再製造出一次幻境。

他看起來既興奮又害怕,我不明白為何他會有這麼多奇怪的情緒。

一會兒笑,一會兒又害怕地大喊,在過山車往下俯衝時,他還會害怕地握住我的手。

好奇怪,我明明知道這不過是我製造出的幻境罷了,卻還是在他牽住我的手時心跳加快了。

他的手很柔軟,緊張時手心微微出汗,黏糊糊地貼著,十分依賴地十指緊扣著我的手。

很奇怪又莫名其妙的一種感覺,但我並不想鬆開手。

也忘記了這一切都是幻境,沉浸地陪著他玩了一個又一個遊樂設施。

如果說前麵是十分愉悅的一天,那麼等到我後麵去買完飲料回來,發現人不見時就是完全相反。

那一刻,我的腦海中一片空白。

裡裡外外尋找了許久都不見他的身影後,我陷入了一種恐慌的情緒中,幾乎是下意識的。

我想起他日記本中提到過A市的軍方基地,我立即想也不想就趕去了那裡

他體質這麼特殊,跟招蜂引蝶似的,走到哪裡都會引起彆人注意。

我有些不敢想如果他真遇到喪屍或者不安好心的異能者怎麼辦?

慌亂之下,我到了A市軍方基地,卻被告知沒有他並沒有來過這裡。

我第一次生出了無能為力的恐慌感,來不及多想,就答應了軍方的邀請,自願加入軍方異能者隊伍,隻好能幫忙找到他就好。

***

薑酒捏著日記本的手指微微顫抖了下,後麵還有厚厚一遝相同字跡的文字。

他忽然有些不敢仔細翻開一頁一頁仔細了,有些被血染紅,得很費勁才能看出原本的字跡。

他隨意往後翻,目光落到斑駁的字跡上。

11月15日陰

我終於把他找回來了,可是他卻更抗拒我的靠近,甚至還去親近彆的男人。

我一直坐在監控室裡,看著他和聞煜城打鬨。

他生得太漂亮又可愛了,果不其然,先前還罵我是舔狗的聞煜城像條哈巴狗一樣,眼巴巴地跟在他身後。

他對彆人保持著善意不設防,不知道那些人心裡那裡齷齪的想法。

我原本是想,我就坐在監控室裡守著,等林修然如果敢抽他的血去檢查的話,那麼我就把他的血和普通人的血偷偷換了。

不讓人檢查他的體質異常之處。

我一直坐在監控室裡等著,結果他卻跟聞煜城跑了,甚至住到了聞煜城的宿舍。

一點也沒有不舍地宣布分手的事情,乾脆利落地提出搬宿舍,再找同居室友。

我追到了聞煜城的宿舍,他卻連見都不想見我。

穿著彆的男人褲子,濕著頭發在彆人宿舍,一副掉進了狼窩還不自知的天真模樣。

說實話,那一刻我真想殺了聞煜城。

就像江楓峻,周燦那樣,礙眼的要死,死皮賴臉地賴在他身邊,趕都趕不走。

這些人實在太礙眼了,全都該去死...

11月20日晴

被他趕出來後,我一直在監控室裡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我看到了他和周燦的行動計劃,我把裝在體內的定位芯片挖了出來,一路跟著他來到樹林裡。

我逼著他在自由和聞煜城之間選擇,他果然還是心軟了,被迫無奈地跟著我回到了齊家。

可是從回來之後他就再也沒跟我說過一句話。

沉默的,像我母親那樣,既冷漠又厭惡地看著我,甚至連跟我開口說一句話都不願意。

我給他口,想讓他開心舒服,可是他生氣把我的背全部都抓傷了。

我真不知道到底該怎麼做才能彌補?

我想向他承諾,隻要他以後不再離開,哪怕他從此把我當透明人,我也不會再對他進行精神控製了。

可估計他已經不會再相信我,無論說什麼都不會再相信。

是我毀了他的信任,如果當初沒有因為嫉妒混淆了他的記憶,說不定他也會在我被喪屍咬傷時,主動張開嘴讓我吃他嘴裡的水。

如果能重來,那我會像江楓峻那樣死皮賴臉地跟在他身後,像條哈巴狗一樣趕都趕不走。

可惜沒有如果,可惜還沒來得及學會怎麼喜歡一個人,就已經完全失去了他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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