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他竟然偷偷跑回了B市,甚至綁架了陸旭堯和裴子默,不知道到底想乾嘛?
正當薑酒想聯係警方時,一則陌生號碼短信發了過來。
“彆報警,你的心上人和情人現在可都在我手上,想要救人的話,就拿親自拿五千萬來贖,而且之後還要送我出國。”
薑酒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回了句,“我知道了,錢我會給你,你彆傷害他們。”
那邊很快就給了個地址過來,讓薑酒把錢送到指定的位置。
薑酒這邊短信剛看完,周尋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薑酒,你知道阿裴今天去哪了嗎?他約我下午一起去看球賽,打電話過去卻沒人接。”
薑酒臉色沉沉,走到樓梯間低聲說道:“阿裴和陸旭堯被我堂叔綁架了。”
“什麼?”周尋聲音立即緊張起來,“那個瘋子不是在D市嗎?警方不是正在追捕他?他怎麼突然回B市了?”
“他要我親自拿五千萬給他,然後送他出國離開。”
周尋罵了聲,“那個狗雜種!真是什麼都乾得出來!”
罵完了之後,周尋繼續說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薑酒沉悶地吐出口氣,“拿錢,救人。”
“太危險了,我跟你一起去,他要你親自把錢送過去,不知道還安了什麼心?”周尋緊張地說道。
薑酒猶豫片刻後,應了聲好。
掛斷電話後,薑酒立即去籌備錢,因為要的是現金,這種大額現金一般都得提前跟銀行預約才能取。
不到一會,那個人又發了一張照片,照片上陸旭堯和裴子默都被綁在一間很臟亂差的屋子裡。
全身都被捆綁著,閉著眼還在昏迷中,那人拿著刀架在裴子默脖子上作了個威脅的動作。
薑酒臉色徹底沉下來,“錢我已經在準備,不要傷害他們。”
周尋接完電話後就趕了過來薑酒那邊,看著薑酒手機上那張照片,神色憤怒。
“這個狗雜種真是太囂張了,等救出阿裴後定要他吃不完兜著走。”
等取出錢,周尋和薑酒按著發過來的地址開車過去,在半路再次收到信息。
強調薑酒隻能一個人過來,一旦報警發現警察,就直接撕票!
車緩緩停在一處廢棄工廠門口,薑酒解開安全帶,讓周尋躲好見機行事。
獨自一人推開廢棄工廠破舊的鐵門,往裡走了幾步,在一處平房前停下腳步。
屋裡那頭聽到了外麵的腳步聲,手持著刀推開玻璃窗,一個頭戴著鴨舌帽,全是穿著黑色衣服的中年男人出現在窗邊。
薑酒與他對他目光,神色冰冷,“好久不見啊,堂叔。”
“少廢話!”中年男人目光陰冷地看著薑酒空蕩蕩的手,壓著聲音怒道,“錢呢?”
薑酒嗤笑了聲,聲音嘲諷,“在車後箱裡,這麼多現金,你要我徒手搬過來?”
“這段日子,過得像個過街老鼠一般,藏藏躲躲的,過得很艱難,現在應該想錢想瘋了吧?”
中年男人臉漲成豬肝色,氣得臉都扭曲了一瞬,“媽的,還不都是拜你這個小畜生所賜!”
“我可是你堂叔,你就是這麼對待你的長輩嗎?跟你爸一個德行,都是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堂叔,”薑酒神色越發冰冷,“我喊你一聲堂叔是看得起你,真不知道爺爺竟然給你起了個‘薑德’的名字。”
“講德?”薑酒冷冷笑了笑,“您有過道德嗎?有哪個親弟弟會在親哥車禍死後就迫不及待要瓜分親哥的公司,甚至還要謀害他的兒子性命嗎?”
“論道德感,我確實比不上您。”
薑德麵色一僵,“閉嘴!好你個小兔崽子,連長輩都敢頂撞?我何時謀害過你的性命?”
“行了,我也不跟你廢話了,”薑酒看著薑德,“人呢?”
“我要先拿到錢。”薑德神情立即警惕起來。
薑酒神色有幾分不耐,“我說了,就在外麵車後備箱裡,你出來,我帶你過去拿。”
“不過,我要先見到人,確保人是安全的。”薑酒補充說道。
薑德眼底閃過一道不明情緒,回頭看了一眼被綁著的陸旭堯和裴子默,走上前打開了門。
“就站在外麵彆動。”薑德蹲下身,手持著刀夾在裴子默脖子上。
薑酒站在門外,看向裡麵被捆綁住的兩人,嘴上還被塞著東西堵住。
在有些昏暗的光線下,薑酒依稀能看見裴子默臉上的淤青,頓時蹙了蹙眉,“你毆打他了?”
“我可懶得做這種事,”薑德嘖了聲,目光瞟了一眼另一旁的陸旭堯,“你這位好情人打的,不知道有多大的仇恨啊,攥著拳頭往死裡打。”
已經清醒過來的陸旭堯憤怒地掙紮了下,看著薑德的目光幾乎要暴起將他撕碎。
裴子默麵色蒼白,朝薑酒虛弱地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薑酒:“......”
“五千萬現金在車後箱中,我現在帶你去取。”薑酒冷聲道。
“五千萬?”薑德嗤笑了聲,“我說的是一人五千萬,不是五千萬就可以讓你同時帶走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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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酒目光一沉,你到底想怎麼樣??()?[()”
“簡單,”薑德拿著刀在陸旭堯和裴子默脖子上來回遊走,“那就看你要選哪個了?”
“五千萬,你隻能帶走一人,至於你要選哪個是你的事。”
“是要救你的心上人?還是你包養的情人呢?”薑德臉上露出個惡意的笑容,“我隻給你一分鐘的思考時間。”
薑酒心下一沉,目光在虛弱的裴子默和眼巴巴望著他的陸旭堯之間徘徊,陷入了沉默。
“怎麼?選不出來?”薑德不解地看著薑酒,聲音不耐,“你還有三十秒。”
薑酒手指蜷縮了下,撇開目光不去看陸旭堯期待的眼神,猶豫了片刻後,緩緩抬起手。
“快點!”見薑酒動作慢吞吞,薑德忍不住出聲催促,“還有十秒,再不選我就把他們全撕票了!”
“10,9,8,7,6,5,4......”
聽著薑德的倒計時聲,還有看著不停遊移在陸旭堯和裴子默身上的刀,薑酒低低吸了一口氣。
“3,2,1”
在倒計時的最後一秒,薑酒的手指直直地指向了裴子默。
“裴子默!”
“我選裴子默!”
話音剛落,陸旭堯目光徹底灰暗下去,雙眼通紅地看著薑酒,臉上的表情呈現出一種空茫的絕望感。
薑酒斂下眼,聲音微澀,“抱歉,陸旭堯...”
陸旭堯仿佛像是被抽空了靈魂,眼神逐漸變得平靜而麻木,隻是這麼靜靜地看著薑酒。
無喜無悲,卻讓人覺得有種透不過氣的絕望感。
薑德像是見到什麼很有趣的畫麵一樣,仰聲大笑起來,拔出塞在裴子默口中的布巾,解開綁著裴子默雙腿的麻繩,抓著裴子默身上的麻繩將他拉起身。
一邊用刀架在裴子默的脖子上,一邊拖著裴子默,朝著薑酒走過去,“走吧,先帶我去看錢。”
薑酒往後看了看呆坐在那的陸旭堯,“他呢?”
“他?”薑德嗤笑了聲,“當然是繼續將他持做人質,等我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說。”
薑酒收回目光,輕輕頷首,“你跟我來。”
說著薑酒挪動腳步帶著薑德走出廢棄工廠外,身後陸旭堯的目光一直靜靜地望著薑酒離去的背影。
越走越遠,逐漸消失在視線裡。
昏暗臟亂的房間內,隻剩下他一人。
領著薑德走到車旁,薑酒打開後車廂,隨手打開一個箱子,露出裡麵的堆積慢慢的人民幣。
“什麼時候把人還給我?”
一見到錢,薑德的眼睛立馬放光,目光滿意地來回在一遝遝厚厚的人民幣上徘徊。
“當然是在我坐上車離開之前,我會先把裴子默還給你,至於那位先生,那我就無法保證他的死活了。”
薑酒將後備箱關上,將鑰匙遞給薑德。
薑德接過鑰匙,目光警惕地朝車窗內
() 看了看,“你沒耍什麼花樣吧?”
薑酒無奈地攤開手,往後退了幾步。
薑德目光在周圍環視了一圈,見沒什麼異常後才稍稍放鬆了下眼中的警惕。
“等著,等我將你那個情人也帶過來,等我們都坐上車,我就把裴子默還給你。”
說完他推著裴子默往回走,在轉過身的瞬間,藏在附近樹後的周尋猛地衝了上來。
一把抓住薑德的手臂,隨後用力打掉他手上的刀,從背後將他壓倒在地上。
薑酒眼疾手快地扯過一旁的裴子默,將他帶離薑德,解開捆著裴子默的麻繩。
“你們竟然敢耍我!”薑德目眥欲裂,臉趴在地上不斷掙紮。
周尋無視薑德的話,用力壓製著他,轉過頭對著薑酒說道:“你們先走,我已經報警,警察馬上就來了,我留下來處理就好。”
“陸旭堯還在裡麵”薑酒怔了怔。
“沒事,我來處理就好,你先帶阿裴去醫院,他看起來傷得不輕。”周尋立即說道。
薑酒看了眼唇色發白的裴子默,猶豫片刻後,應了聲,“好,那我們先走了。”
撿起地上的鑰匙,薑酒扶著裴子默坐上車,繞到駕駛座,看了一眼廢棄工廠裡麵那間小平房。
片刻後,啟動轎車緩緩開了出去。
裴子默掙紮著坐起身,眼含歉意地看著薑酒,“抱歉,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不小心被他綁走,你也不用這麼麻煩來救我了。”
薑酒從後視鏡中看了裴子默一眼,低低地應了聲,“沒事...”
“陸先生不知道怎麼樣了?不知道警察來了沒有?”裴子默微蹙起眉頭。
薑酒移開目光,目視著前方,手搭在方向盤,“你臉上的傷怎麼回事?”
裴子默臉色微白,慢慢垂下頭,“是早上我帶排骨湯去探望陸先生,陸先生無意間知道了我在你那借住的事,所以就......”
“對不起,我是不是給你惹麻煩了。”
薑酒沉默了會,淡聲道:“沒事,你彆多想。”
.........
廢棄工廠外,周尋靠在樹旁,手上拿著之前掉落在地上的刀,拿在手上邊轉動著刀柄,邊居高臨下地看著薑德。
薑德臉上露出個討好的笑,“周少爺,您看您交代的任務我都完成了,那可以送我離開了嗎?”
“你老婆孩子都不要了?”周尋挑了挑眉。
薑德臉上的笑容一僵,“我...我也是沒辦法。”
“你逃去了國外倒是逍遙了,她們孤兒寡母的該怎麼辦呢?”周尋嘲諷地嗤笑了聲。
“可是您之前答應我!”見周尋態度與之前不同,薑德麵色頓時著急起來。
周尋神色不耐地低頭看了下時間,“答應你什麼?”
“你不能言而不信啊!”薑德大驚失色,聲音微抖。
周尋煩躁地將刀尖抵住薑德的脖子,“閉嘴!”
薑德終於意識到周尋是真的利用完他就丟,根本就不會管他的死活,眼底逐漸彌漫上絕望。
等了一會後,有車緩緩朝著廢棄工廠駛了過來,在他們麵前停住車。
周尋勾唇一笑,拎起薑德往車上丟,薑德目光恐懼地掙紮起來,“你們要帶我去哪?”
“當然是去警察局自首了。”周尋勾著唇,“你以為你做了那麼多傷害薑酒的事,我會放過你?”
“你敢!”薑德明白自己被人耍了之後,氣得臉色扭曲,“你就不怕我跟警察把剛才的事情都抖出來。”
周尋眼神輕蔑地看著薑德,嗤笑了聲,“你儘管去說,看看是你這張嘴的證詞有用,還是周家的勢力好用?”
薑德的臉色逐漸灰敗下去。
周尋繼續說道:“你若是好好供認自己的罪行,在監獄裡懺悔過完一生,那我會考慮看看給你老婆孩子一筆足夠她們母子度過下半生的錢。”
“畢竟一直乾壞事的人是你,你老婆孩子還算是無辜,我也不是不可以發發善心,幫幫他們母子。”
“這就要看你怎麼選了。”
薑德深深地低下頭,緊捂著臉雙手微顫,良久後才應了聲,“好,我答應你。”
“算你還有點良心。”周尋收回手上的刀。
轎車載著薑德往警局一路駛去。
身後空落落荒廢的工廠裡隻剩下陸旭堯一人還呆呆坐在那間昏暗的屋子裡,怔怔地望著薑酒離去的方向。
直到外麵的天色昏暗下來,他都沒有聽到有腳步聲朝他走過來。
整個廢棄工廠安靜得如一灘死水。
沒有人會再回來找他了。
逐漸西落的殘陽透過窗戶照在他的身上,陸旭堯動了動僵硬的手指,慢慢移動到窗邊。
肩膀用力朝玻璃窗撞去,玻璃窗應聲碎了一地。
他彎腰撿起一片碎玻璃片,握在手裡慢慢割開麻繩,將麻繩全部解下。
走出去時,外麵天色已經昏暗下來了,風吹起地上臟亂的各種塑料垃圾。
他低頭辨認了下地上土路殘留的轎車駕駛痕跡,沿著輪胎行駛的方向慢慢摸索著往回走。
他身上還穿著單薄的病號服,身上既沒有帶錢也沒有帶手機。
沿著土路走了一會,前麵都是水泥公路,兩側都是高高聳立的樹木。
天色已經全黑,他看不清路標上的指示,也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獨自走在黑夜中偏僻的公路上,路上連一輛經過的車都沒有。
單薄的身影逐漸融入黑夜中。
******
薑酒將裴子默送回市醫院,安排了醫生替裴子默檢查,還重新弄了下手腕的石膏,之前的已經石膏已經有些開裂。
坐在那裡等著醫生重新固定石膏,薑酒看了會後,慢慢走出診療室合上門。
拿出手機撥通周尋的電話,“周尋,陸旭堯回來了嗎?”
電話那頭周尋
漫不經心地回應道:“送回去了,他說想回自己的公寓,我就送他回去了。”
“你放心,薑德我也送去警局自首,事情都順利解決了。”
薑酒微斂下眼,“好,多謝。”
“客氣什麼?”周尋爽朗地笑了笑,“改天記得請我吃個飯就好。”
“嗯,我先掛了。”
“好吧,那晚安,”周尋笑了笑,“早點休息,我等你來約我。”
......
薑酒掛斷電話,猶豫片刻後,點開通訊錄找到陸旭堯的名字,手指輕輕按下撥打鍵。
手機那頭響了許久都沒有人接起。
薑酒掛斷電話,將手機收回去,沉默地站在醫院走廊外發呆。
診療室的門嘎吱一聲被往裡推開,重新包紮好的裴子默告彆醫生後走了出來,溫聲對薑酒說道:“我們回去吧。”
“嗯”薑酒點了點,與裴子默並肩走出醫院,開車回了薑家彆墅。
夜裡淩晨四點的時候,薑酒放在床頭邊的手機震動了下,原本就有些失眠的薑酒隨手拿起手機。
屏幕上顯示收到了一條陸旭堯的微信。
他頓時坐起身,點進去微信,待看清上麵發的信息時,表情微微一滯。
陸旭堯:“抱歉,我這段時間不能過去您那邊打理屋子了。”
薑酒慢慢打字回複,“嗯,知道了。”
陸旭堯:“我的行李,到時候我會讓我的經紀人過去拿,您看方便嗎?”
薑酒:“...方便”
回完這句話後,手機那頭就再也沒有動靜,薑酒放下手機,背過身,微睜著眼睛看向窗外那些還亮著的燈火。
沒有注意到,過了一會後,手機又輕輕震動了下,上麵彈出條未讀消息。
與此同時,市醫院裡護士巡房時,看到微微敞開的302病房裡有人,頓時驚訝地看向之前莫名失蹤的陸旭堯。
“你回來了?你之前去哪了?”護士目光詫異地打量著陸旭堯慘白的臉色,和被凍得發白的唇。
手腕,腳腕處像是被什麼長時間捆綁過一樣,又紅又腫,有些地方已經磨出了血。
“你沒事吧?”護士訝異地說道,“我讓醫生過來給你看看。”
“不用了”陸旭堯緊握著手機,一直盯著上麵發出的消息後就始終沒再有動靜的聊天界麵。
手指僵硬地蜷縮了下,最終緩緩放下手機,拿起行李袋開始收拾行李。
護士愈發覺得奇怪,感覺陸旭堯的狀態特彆奇怪,光是看著他的身影,總感覺他好像整個人都碎了一般。
“你這是要出院嗎?”
“嗯”陸旭堯遲緩地點了點頭,一件一件收拾整齊自己的衣服裝進包裡。
“不是,”護士連忙說道,“現在都淩晨四點多鐘了,這麼晚你急著出院做什麼?”
陸旭堯沉默不語地拎起行李袋,從護士身邊走過,到前台辦了出院手續。
走出醫院時,他看著外麵川流不息的車輛和霓虹燈,忽然覺得這個他快奮鬥了十年的城市無比的陌生。
好像這偌大的城市依舊沒有他的容身之處。
萬家燈火中也沒有哪一盞燈火是在等著他的。
他還是和從前一樣孑然一身,沒有自己歸屬處。
好像再往前踏一步就會掉進看不見的深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