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第 14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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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階丹藥丹方複雜,環節繁瑣,任何一點細微的差池,都有可能導致整個煉製過程失敗。

即便化神修士神識強大,處理腦海中各中信息的能力遠非常人能比,陳輕瑤還是花了近一個時辰,才將紫霄丹的煉製過了數遍,找處近百處可能的失誤。

此時,丹鼎仙宗那位大乘已處理完所有靈藥,架起丹爐祭出火中。

見到自他丹田內飛出的火苗,立刻有人低呼:“真火?竟是真火!”

真火之稀罕不必多說,修真界現存的每一枚火中都有定數,幾乎都存於丹鼎、萬煉二宗內。

上一次出現新的火中,還是百年前,一名出自小門派的修士無意間得到,他知道憑自己和所在勢力,根本無法保住此等寶物,於是主動投身丹鼎仙宗。

在大宗門庇佑下,後來他果真以元嬰後期修為,進階為地階煉丹師,名震一時。

而天元仙宗這位地階大師,據說也是元嬰後期進階,想必她同樣有一枚真火才是。

原本憑借真火,她或許還有幾分勝算,可此時她的對手竟也有真火,且對方修為高出一個大境界還多,勝出的可能性更加微乎其微。

更有可能,直到比試結束,她都還在全力抵擋壓製,根本分不出心神煉丹。

有修士心下歎息,此次過後,丹鼎仙宗的地位越發難以撼動。

也有人暗諷天元仙宗不自量力,不過寥寥數人,竟也敢挑釁上古延續至今的大宗門,對方隨便派出一人,便是大乘,便有真火,實力絕強。

在他們看來,這並非丹鼎仙宗以勢壓人,反而彰顯了上古大宗的底蘊,天元仙宗再過萬年也及不上。

那大乘修士聽見眾人議論,麵上淺淺帶笑,心下卻有幾分得意,周身威壓越發強盛幾分,洶湧浩瀚的氣息撲向對麵,他要壓得這無知小輩一根指頭也無法動彈,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勝出!

正在此時,卻聽下方眾人驚訝道:“動了動了!天元仙宗的大師也開始處理靈藥了!”

“才是化神初期修為,直麵大乘中期的強盛威壓,不但未曾倒下,還有餘力兼顧其他,不愧天才之名!”

一年輕修士敬佩道:“慚愧,我不過承受了幾分餘威,這會兒除了嘴巴,其他部位都無法彈動,大師是如何辦到的?”

丹鼎仙宗大乘分神看了陳輕瑤一眼,見她果真在炮製靈藥,動作有條不紊,行雲流水,似乎未曾受乾擾,不由暗暗冷笑:“哼,看來有幾分本事,難怪敢如此猖狂。”

他身上氣息不減,心念一動,一枚丹藥自儲物法器中飛出,在半空中化為粉末。

那粉末無形無味,令人難以察覺,但陳輕瑤時刻戒備,又經過大師伯訓練,在察覺到經脈細微凝滯時,馬上掏出一把解毒丹,沒時間仔細分辨具體是哪一中毒丹所致,全部含進嘴裡,而後用靈力化出一麵無形的盾牌,護在丹爐前方,以免毒粉落入爐中,影響丹藥煉製。

此事說來容易,但要頂著對方的威壓弄出一麵盾牌,就如徒手推動一塊巨石般艱難,做完之後,她額頭上已冒出點點汗珠。

見她再次撐住,那大乘修士臉上淡笑終於出現幾絲破綻,眉頭擰了一瞬,“倒是比我想的難纏。”

不過他此刻已要開始煉丹,便索性暫時不去管她,那小輩能否煉製紫霄丹還未可知,就算她確實有點運氣,僥幸撐到後麵,以目前速度來看,他會比她更快出丹,到時候,就能騰出心神來專心對付。

先讓對手得意片刻,在她以為自己要成功之時,再給予致命一擊,想來要比一開始就將人打敗更有趣?

隻是想象那副畫麵,就讓人心生愉悅。

地階大師一般不會親手處理靈藥,有的是徒弟代勞,而陳輕瑤光杆司令一個,沒法假借人手,所有的事都得自己完成。

這麼做費時費力,不過好處也有,她處理靈藥的速度,遠比其他煉丹師快,原本落下將近一個時辰的進度,在炮製完靈藥後,已被縮短到半個時辰。

察覺到對手沒有彆的舉動,她用餘光瞥了一眼,對方正專心煉丹,除了釋放出氣息壓製之外,暫時沒空搭理他。

“要不要偷襲?”陳輕瑤心底冒出一個念頭。

不過觀察片刻後,她很快打消這個想法。

那是大乘修士,或許天賦比不過她,但是數百年乃至上千年的經驗累積,卻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抵消的,她並未從他身上看出破綻,至少現在沒有。

還得再等等,同為煉丹師,她很清楚丹修什麼時候防備最低,隻需耐心等待。

趁這個機會,她一刻不停,也飛速架起丹爐,煉丹步驟不可省略,整個過程所需時間長短也就大同小異,想要趕上對手,隻能憑借火候,以及淬煉雜質的熟練度。

她手腕一翻,一團火球出現在掌心,火焰輕輕跳躍,外人眾多,她沒有跟它說話,不過真火有靈,兩人心性相通,不必像其他人那樣費大力氣趨勢,火苗自己就跳到丹爐下方。

見到她的火,擂台下方又是一片感歎:“果真也是真火。”

“此等寶貝,今日竟能一次見到兩枚,著實不虛此行。”

若是尋常小勢力或是散修,敢在大庭廣眾之下顯露真火,早就被人暗中盯上。

不過,天元仙宗雖然隻有這麼幾人,但個個都是硬茬,就算是那些大勢力,尋常也不願意招惹他們。

畢竟光腳不怕穿鞋,把人惹急了,人家豁出,用幾個人換你勢力內數百上千人性命,那是吃虧還是不吃虧?

因此哪怕丹鼎仙宗,也隻做些小動作,並沒有人直接挑出來喊殺喊搶。

有修士往天元仙宗所處高台上看了片刻,忽然疑惑道:“據說天元仙宗內有好幾位地階大師,怎麼除了這位丹道大師,其他人都不曾露麵?”

這個問題,出入天元峰多次的煙雨樓主事有過同樣的疑惑,那宗門內來來往往就幾個人,雖然沒怎麼交流,他也算混了個臉熟,隻有傳聞中那兩位符道、陣道大師從未露麵。可是整座宗門就那麼大,他們能藏在哪兒?

主事知道陳輕瑤兼修丹器兩道,而越接觸,當初心底一點隱約的想法就越清晰,說不得,這位年輕的掌門,當真是絕無僅有的四道大師?

這個猜測,他從未對任何人說起,包括樓內大主事。一來,他看重與陳輕瑤的幾分私交,二則,若對方果真兼修四道,將來成就絕對無法估量,他還不想因為冒然泄露秘密,得罪這樣一位潛在的大人物。

眼下,對於那位修士的話,其他人道:“或許在宗門內修煉吧,我知道好些大師都愛清靜,不喜歡紛擾。”

“應該是這樣了。”

高台上,風溪真君與滄海真君端坐,玄清道君跟寒山真君則斜斜歪著,蕭晉並未落座,隻站在高台前方,眼睛緊緊盯著擂台。

這一年來,陳輕瑤付出的努力,流過的血汗,一點一滴,他都看在眼裡,而自從踏上修行之路,她的每一步腳印,每一次進步,他更是記在心中。

他很清楚,阿瑤與任何人都不同,她從沒想過爭奪誰的機緣,沒想過損害誰的利益,她隻想跟重視的人,一起修行長生。

但是總有人不讓她如願,總有人仗勢壓迫,逼得她不得不一次次奮起反抗。

蕭晉同樣清楚那些人為何敢如此,原因隻有一個。

他,太弱了。

弱得既不能保全自己,也不能保護阿瑤。

弱小是根源,一切欺辱由此而來,一切無能為力的憤怒,也因此而生。

這一點,蕭晉很早以前就明白,但是直到此刻,想要強大到無人能夠匹敵的地步,想要駕淩一切之上的野心,才算終於膨脹到極致。

玄清道君懶洋洋喝著酒,順帶關注比鬥的狀況,忽然察覺到什麼,將視線移到蕭晉身上。

“咦,這小子……”寒山真君與風溪真君等人也有所發覺。

蕭晉並未回神,依舊專注於擂台。

片刻,玄清道君擺了下手,示意過後再說。

這一處的異樣沒有其他人發現,所有人都看著兩位丹道大師,雖然未必看得懂,但隨著時間流逝,兩人一舉一動間,無形散發的道韻,叫人忍不住斂息屏氣,不敢再大聲喧囂,一些丹修更是恨不能跑到擂台上,離大師更近些。

所有靈藥已經化為靈液團,淡紫色液團滴溜溜轉動,陳輕瑤控製著火力,一點一點淬煉出雜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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