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第 14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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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天元仙宗準備把丹鼎仙宗的人包圓,在場其他修士忙幫著說和。

大家都看得出,雖然丹鼎仙宗人數更多,還有兩位大乘,但要是動起真格來,絕抵不過天元仙宗這群如狼似虎的狠角色。

陳輕瑤那番話,眾人聽著,也都覺得十分有理,哪有不懲罰罪魁禍首,反倒讓彆人替罪的道理?又不是師徒父子,可以說教養不力,代為受罰。

再說,讓一名大乘前輩自廢修為,要是傳出去,說不定真叫某些拎不清的糊塗人說閒話。雖說閒言碎語無關痛癢,但誰願意自己的名聲無緣無故受損?

在場不乏看熱鬨的高階修士,也有煙雨樓請來坐鎮的大能,此時兩邊勸說,一麵請玄清道君幾人息怒,一麵讓丹鼎仙宗的人好好思量思量。

玄清道君冷笑道:“誰讓我徒孫受委屈,老子要是不叫他脫層皮,從此跟他姓!”

旁人聽見這話,再看看他那幾個同樣威勢逼人的徒弟徒孫,不由暗自感歎,隻憑這上下一條心,齊力對外的行事作風,以後誰還敢惹天元仙宗門人?

得罪一個就等於得罪全宗,憑玄清的脾氣,就是掘地三尺,怕也會把那膽大包天之徒挖出來鞭屍。

另一邊,丹鼎仙宗氣氛低迷至極,惹禍的那名大乘已被控製,理智依舊不怎麼清醒,雙目赤紅瞪著眾人。

為首修士看向他,內心又是一沉。

他此前那番話,其實是當真想賠罪,並沒有其他意思,但陳輕瑤的解讀,他也確實沒法反駁。

如今看來,若實在逼不得已,隻能將這沒腦子的性命交出去,即便回宗後要麵對麻煩,也不能讓跟出來的這些無辜弟子遭殃。

陳輕瑤一直暗中觀察他,見他此刻似下了某種決心的模樣,便知道多半打算妥協了。

說實話,她當真對那名大乘的命沒興趣,倒不是說她有多善良,連試圖殺自己的惡人都可以放過,而是如果有的選,在惡人的性命跟一大筆錢之間,她選擇後者。

從丹鼎仙宗的表現能看出,那大乘在宗內,應該是有地位有背景的,搞不好還會殺了小的來了老的,雖然對方看著也不小了,但誰知道背後還沒有其他老家夥。

殺了他,除了再添幾個潛在的仇人之外,她沒有得到任何實質好處。

要是不殺他,看對方現在的樣子,已經陷入魔障,若短期內出不來,這人差不多就廢了。一個廢了的仇人,活著跟死了沒有太大區彆。

就算他沒廢,日後還來找茬,她覺得也沒必要害怕,反正拚丹道他拚不過自己,拚武力很快就拚不過蕭晉了,圖有個大乘的名頭,不足為懼。關鍵是可以從丹鼎仙宗敲一大筆錢,何樂不為?

當然,要是丹鼎仙宗不準備出錢,那他肯定得死,管他背後有沒有老家夥。

敢在對方開口之前,她道:“晚輩知道前輩的為難。”

聽見她說話,丹鼎仙宗為首修士心頭就是一跳,方才對方也是如此緩緩道來,結果三言兩語就讓風頭轉向,令天元宗上下暴怒,這會兒不知又要說什麼,可彆叫玄清聽了直接揮劍砍人。

卻聽那年輕女娃道:“其實晚輩也不想要誰的性命,大家同為修士,彼此見了互稱一聲道友,說是誌同道合之士也不為過。修行之路有多艱難,諸位前輩比晚輩清楚,能修煉到大乘,更是經曆了數不清的劫難。若因一時糊塗,便失去千百年苦修,甚至丟了性命,這番代價也太大了些。”

此話一出,眾人想到自己一路走來的艱辛,萬般感觸湧上心頭,莫不附和道:“大師所言甚是。”

“沒想到大師心地如此善良,對於害過自己的仇人,都能寬和以對,著實叫我等羞慚。”

“卻不知大師的仇人是否有同等的寬和,可彆執迷不悟,恩將仇報!”

也有人暗想這女娃到底年紀小,這般心慈手軟,日後說不得要吃大虧。

在場人士的話,讓丹鼎仙宗門人站立難安,一句一句,仿佛都扇在他們臉上。

為首修士一臉慚愧,陳輕瑤的話確實叫他意外,事情能有轉機最好,但他覺得不會如此簡單。

果然,她又說:“但今日之事,即便晚輩不想追究,也絕不可輕輕放下,我被人偷襲,幾位師長同門比誰都著急心疼,若就此當做無事發生,豈不是辜負了他們一片拳拳愛護之心?”

陳輕瑤直視對方眼睛,她感覺自己雖然說得委婉,但這好歹是個領頭人物,應該能聽懂?

那領頭修士隻微微一愣,很快反應過來,對方不想輕輕放下,又不想鬨出人命,也不要他自廢修為,再聯想她之前說過那句,“前輩自降修為,對我有什麼好處”的話,這是在暗示他用靈石解決問題!

他心頭一鬆,頗有幾分哭笑不得,修行上千載,還是頭一回見到這樣的小輩。

但很快又暗暗感慨,天才不稀罕,可這般能屈能伸,心思活絡,不堅持所謂驕傲臉麵,隻為給自己爭取最有利條件,難怪能有如今造詣。

丹鼎仙宗若能出一兩位這般人物,何必要他一把年紀還腆著老臉給人賠不是?

看他沒反應,陳輕瑤皺了下眉。

怎麼回事,當真不給錢?不會以為她之前說的都是真話吧?

好聽話誰不會說,隻要給錢,她能再說一籮筐。

要是不給錢,哼哼。

見她似要變臉,丹鼎仙宗為首修士忙道:“道友說的極是,今日是在下同門得罪在先,道友寬和大量不予計較,我等卻不好不做表示。我這便派人回宗,備一份賠禮送來。”

陳輕瑤自然做了一番推脫,對方一再堅持,來往幾個回合,她才勉為其難同意賠禮。

不過,她狀似好奇道:“那位前輩在貴宗,當真身份超然麼?”

丹鼎仙宗修士眼皮跳了跳,勉強笑問:“道友何出此言?”

“我隻是奇怪,怎麼他惹了禍,一會兒要前輩代罪,一會兒要貴宗賠禮,就不能讓他自己負責麼?既然是賠禮,把他身上攜帶的資源賠給我們就好了呀,省得麻煩。”陳輕瑤說得滿臉純良。

實際上打的什麼主意,隻有她自己知道,丹鼎仙宗的賠禮,心不甘情不願之下,肯定不會賠什麼好東西,隻怕儘是些名頭好聽,其實沒什麼用處的雞肋。

那名大乘就不一樣了,能叫大乘修士隨身攜帶的,必定是難得的寶貝,而且此人看著有些地位,又是位丹修,肯定比尋常大乘更有錢,宰他一個,說不定就夠他們整個天元仙宗吃飽!

為首修士麵露遲疑,還想婉拒。

玄清道君此時才搞明白徒孫的想法,原來是要敲錢!這個容易,他上前,不耐煩道:“我徒孫好意留那小人一條命,你們可彆得寸進尺,不想讓他活著直說!”

話裡的威脅很明顯,要命還是要資源,二選一。

丹鼎仙宗修士隻得苦笑:“就依道友所言。”

他親自取下同門的儲物鐲遞過來,風溪真君忽然淡笑道:“隻怕腰帶、發冠、抹額這些佩飾之中,也有一兩件是儲物法器吧。”

小阿瑤要錢,他作為大師伯,自然得為她多要一點。

陳輕瑤驚奇地看了大師伯一眼,原本她沒留意那些佩飾,此時定睛細看,果然發現有兩樣暗藏乾坤。

大師伯不愧是當過掌門的人,眼神比她一個煉器師還好使。

那名修士無可奈何,天元仙宗的人,沒一個是可商量,那看似最好說話的女娃,更是心眼眾多,他隻能照做,將所有儲物法器奉上。

圍觀的人,有的還沒看明白,依舊稱讚陳輕瑤良善,有的心思回轉,不由嘖嘖感歎。

若天元仙宗當真殺了丹鼎仙宗一個大乘,兩宗即便明麵上不如何,私下的死仇算是結上了。那大乘身後若有師門、家族,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但此刻人沒死,隻是損失了資源,雖然價值不菲,但畢竟自己先得罪了人,對方又個個實力強大,大乘及其身後的勢力就會權衡,為了那些資源與一個強大的敵人對上,到底值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