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2 / 2)

尚公主 伊人睽睽 14043 字 4個月前

他勉強地逼著自己洗漱後,就歪在榻上,喘著氣閉目,想先歇一陣子。模模糊糊中,大約是終於好受了些,斷斷續續睡了過去。

又不知過了幾多時辰,好像感覺到有手搭在自己額頭上,冰冰涼涼的。

他睜開眼,看到暮晚搖正俯身看他。她一手搭在他額上,一隻肩向旁側開,正在問醫者病情。

言尚睜開眼,她就感覺到了,回頭來看他,眼中憂色褪去,幾分驚喜:“你醒了?雲書說你回來便吐了,一日未曾進食,你現在可好受些?”

言尚麵紅羞赧,向暮晚搖告罪,又說自己好了,已經沒事了。暮晚搖不信,非逼著侍醫給言尚看脈,聽到侍醫猶猶豫豫地說“郎君之前應當隻是醉酒而已”,暮晚搖才不甘願地放人走了。

而再讓仆從端粥來,暮晚搖看著言尚吃了粥,看他青白的臉色有了血色,她才放下心。

言尚放下粥碗,抱歉地看向暮晚搖。他手輕輕搭在她衣袖上,說:“是我不好,讓殿下擔心了。”

暮晚搖兀自生氣:“早知道你這樣,我寧可給你告假,也不要你去參加什麼朝會了。那有什麼重要的?等你做了五品官,你見天都得去朝會,根本不值得稀奇。”

言尚溫聲:“殿下喊我起來,我還感謝殿下呢。元日朝會,我還在席上多認識了幾位朋友,不枉此行。恐怕隻是白日吹了風,才有點難受,現在已經好了。”

暮晚搖看他這樣,冷著臉:“反正加上昨天、今天,官員一共有七天假期。我要你接下來五天都在府上好好呆著養身體,你要是還要

四處走動,我就、就……”

因為沾了一點兒酒就鬨出現在的事,言尚心裡既歡喜暮晚搖對自己的關心,又覺得太過丟臉,因這種事告假太過兒戲可笑。

言尚與她商量道:“我養三日便好,我總要與其他臣子拜年,是不是?朋友間也有筵席,我頂多推脫身體不適,早早回來……但也不能一直不去。殿下,不要生氣了。”

暮晚搖瞪圓眼:“你還要跟我商量?不行,聽我的!”

她強硬起來,揚著下巴,一副要與他爭吵的樣子。言尚漆黑眼睛看她半晌,卻隻是歎口氣,做了讓步:“那讓我寫些信,與人說明情況,總好吧?”

暮晚搖露出笑,點了頭同意了。

之後暮晚搖又逼著言尚躺上床去睡覺,言尚被她趕上床,卻是睡不著。他睜開眼,見她正趴在床畔,看到他睜眼,她就瞪眼,一副“抓住你了”的樣子。

暮晚搖板著臉:“讓你休息,怎麼不好好睡覺?”

言尚垂目輕聲:“殿下在這裡,我怎麼睡得著?”

暮晚搖一愣,然後紅了臉,噗嗤笑起來。她笑盈盈道:“那我陪你說說話吧。”

她伸手,拉住他的手指。低頭玩他的手指時,暮晚搖尾指與他指頭輕輕勾著,一下又一下。言尚被她挑得麵紅氣不順,咳嗽一聲,暮晚搖抓著他的手不讓他移開。

她低著頭問:“說起來好奇怪,尋常人就算第一次喝酒也不會像你這樣。你怎麼酒量就差成這樣?”

言尚遲疑一下。

暮晚搖抬頭看他,揚眉:“怎麼,不能告訴我?”

言尚歎氣,搖頭:“也不是。左右不過是一些小事,殿下知道便知道了。”

靠著床木,他垂下眼,睫毛如羽毛一般顫,說起往事:“是小時候的時候,大約我七八歲的樣子,我阿母身體開始不好。我阿父忙著照顧我阿母,為我阿母的病四處求醫。我大哥是個舞刀弄槍的,我三弟也是心粗的,當時小妹隻有三四歲的樣子,為了幫我阿父分擔壓力,便是我一直照顧我小妹的。

“大概我那時不太會照顧人,又害怕小妹也被我照顧得不好,就總是這也不許小妹做,那也不讓小妹碰。有一次,曉舟便很不高興,和我打鬨時,不小心將我推入了酒桶中。

“那裡家家釀酒,酒桶有大半個大人那麼高,我不知道怎麼被摔了進去,那酒直接沒過我的頭頂,我掙紮不出去。”

暮晚搖眼睛一下子瞠大,握緊他的手腕。他撩目對她寬慰一笑,繼續回憶道:

“後來是我大哥將我救出去,聽我大哥事後說,曉舟當時都哭暈了過去。之後我病了一個月,怕曉舟被阿父阿母說,我與小妹約定,不讓她告訴任何人這事,就說是我自己不小心跌進去的。”

暮晚搖道:“你妹妹看著那般乖,小時候卻這麼過分,太壞了!”

言尚笑:“其實也是好事。自從那以後,小妹就格外聽我的話,讓我照顧她省了不少心。

“然而可惜的事,雖然我阿父領

著我們幾個孩子一直為阿母求醫,阿母還是早早過世了。而我嘛……自從差點在酒裡被淹死後,我就再碰不得任何酒了。大概是身體本能有些抵觸,我也沒辦法。”

暮晚搖立刻拉住他手搖了搖,又懊惱又內疚,向他保證:“我日後一定不喝酒了。”

言尚莞爾,道:“……偶爾小飲還是可以的。我……”

他猶豫了一下,道:“滴酒不能沾,到底不是什麼好事。我還是要努力克服的……我也應當克服。”

他對自己這種近乎折磨一樣的自我要求,暮晚搖歎為觀止,但他也改不了,暮晚搖就不說了。隻是提到他小妹,暮晚搖就想起一事,說:“可是我在嶺南時,你妹妹還送酒給我,說是你家釀的。你不是不能喝酒麼,你妹妹還釀酒?”

言尚歎:“我怎能因為自己不能碰,就讓曉舟留下一生陰影呢?自然是哄著騙著讓小妹忘了小時候的事,讓她以為我滴酒不沾是後來的事。且隻是我自己不能碰,我怎能讓家裡其他人都不能碰呢?”

暮晚搖仰頭,燭火下,她目光盈盈,癡癡看他。

言尚被她這般灼熱的目光看得紅了臉,自我反省後才道:“……我說錯什麼了麼?”

暮晚搖拉著他的手,仰頭輕喃:“好想做你妹妹。”

言尚忍俊不禁。

笑嗔:“又胡說。”

暮晚搖抓著他的手放到自己懷裡,讓他感受自己的心跳、感受自己的誠意:“是真的,做你妹妹真好。我好嫉妒你對言曉舟的嗬護。”

言尚一下子將手抽走,替她掩了掩領口,手就移開。他慌亂至極的動作,讓暮晚搖茫然看去。見他整個人向床內側挪了幾步,麵頰比方才更紅。

暮晚搖呆呆看他,他抬頭看她一眼,半晌道:“你……你方才、方才……我的手,碰到你的胸了。”

暮晚搖:“……”

她低頭看看自己的酥玉半露,香肩半掩,再抬頭看言尚那躲躲閃閃的眼神,暮晚搖良久無言。

好一會兒,她才嗤笑:“你真是沒有享受的那根筋。”

她又眼眸一轉,笑盈盈:“讓姐姐幫你開開葷?”

言尚:“不要胡說。誰是我姐姐?”

暮晚搖瞪大嫵媚眼睛,道:“你這人翻臉不認人呀。當時誰叫過我‘搖搖姐姐’,下了床你就不認了?”

言尚漲紅臉:“……不要胡說,沒有上床的。”

暮晚搖一言不發,踢掉鞋履上了床,帳子也不拉下,她傾身撲去,就將他壓在了身下。她揉著他的頸,在他耳後輕輕親,又低聲說話,諸如讓他摸一下的意思。

他隻一徑不肯,暮晚搖便咬唇笑:“你碰都不敢碰,日後怎麼敢在我胸前幫我畫‘芍藥’?”

言尚怔然:“你……真的要畫?不是逗我的?”

暮晚搖看他這樣,一下子覺得沒趣,她掀開帳子,異想天開道:“算了,我還是找彆人好了……啊。”

她被身後的郎君摟住腰,拽了回去。

言尚從後抱住她,貼著她的頸輕聲:“……我會努力的,彆找旁人。”

暮晚搖低頭笑,美目流轉,手指按在他手上:“你不要光說不練呀,言二哥哥。”

紅燭搖曳,帳子便放了下去,一室香暖,惹人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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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尚很快知道了除夕大典上發生的事。

官員七日假未曾休完,他便經常去劉相公府上,向老師討教。而等到中樞終於重新開印了,言尚回到中書省,第一時間就與老師討論那烏蠻王想讓丹陽公主和親的事。

在中書省翻閱典籍,言尚抱著書籍去找劉相公。

二人在院中散步聊天,說起和親的事,言尚道:“自古以來,從來沒有一個公主和親兩次的說法。這不符合禮法,也未免讓大魏蒙羞。”

劉相公“嗯”一聲,道:“但古往今來,也從來沒有和親公主中途歸來的說法。真按照禮法來,丹陽公主現在就應該在烏蠻,而不在大魏長安,不應如此時這般積極參與政務,還能在大典上討論自己的去往。”

言尚道:“老師的意思,難道是公主應該去和親麼?烏蠻一個小國,當年讓真正公主去和親,本就可笑,何況這公主還是嫡公主。當年的事我不清楚詳情,暫且不提,我隻知,若是這一次再讓公主和親,便是我大魏無能,是我君臣無能。大魏不能受此羞辱。”

劉相公看著院中槐樹,若有所思道:“也不能說是羞辱。烏蠻向來有‘共妻’‘繼承王後’的傳統。他們的傳統就是那樣,恐怕迎公主回烏蠻,對烏蠻來說,是理所當然的事。你跟他們談禮法,他們不懂的。”

言尚默片刻,道:“我這幾日會查書,會去問人,弄清楚他們的傳統到底是怎樣。”

劉相公看向他:“然後呢?”

言尚緩聲:“然後說服所有人,公主不能去和親。”

劉相公冷肅著臉看自己這個小學生。

緩緩道:“為什麼這般在意此事?這本不是你應該接觸的事……你與丹陽公主有私情麼?”

言尚抬目。

道:“是。”

劉相公眸子一縮,目光瞬間變得冷銳。他其實早有猜測,但是不敢肯定。然而言尚親口承認……劉相公半晌後隻苦笑道:“素臣,你膽子實在太大。敢和一個和親公主有私情,還敢跟我承認……真不知道你到底是低調,還是高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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