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第157章再次說到了孩子的……(2 / 2)

尚公主 伊人睽睽 14890 字 4個月前

“你不用喝避子湯。聽說避子湯對女郎身體不好,我不想你喝。但我會忍不住……所以沒有孩子,挺、挺好的。

“我聽說、聽說許多男子為了怕夫人多次懷孕,最後關頭都不能、不能……要退出來。我、我就不用……”

他含含糊糊,吞吞吐吐,結結巴巴,在她耳邊說了好多。

暮晚搖一開始聽得迷糊,不知道他一會兒一個“那什麼”是什麼,但他眼神躲閃,結巴到中間,暮晚搖就聽懂了。

她好整以暇地欣賞他的窘態,見他漲紅著一張臉,仍堅強地在她似笑非笑的凝視下,把他的意思表達完整了。

言尚說完後,額上滲了汗。

他側過臉,輕輕吐口氣。

暮晚搖捏住他下巴讓他轉過臉來麵對她,她戲弄他:“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你再說一遍唄。”

她故作天真:“你的‘那什麼’是什麼呀?什麼退出來?最後關頭是什麼?你在練功麼,什麼厲害的武功,我知道麼?”

言尚:“……”

他惱:“你又來了。”

他低頭,發絲落在通紅耳尖,說:“你明明知道我在說什麼,你就喜歡看我笑話。你老看我笑話乾什麼?我從來不嘲笑你,你總嘲笑我。”

暮晚搖見他好像真有點不高興了,這才收起戲弄心。

她笑著自己先從他腿上跳下來,拍拍手:“好啦好啦,不逗你玩了。隻是看你自在久了,想看一看你紅臉嘛。你現在都很少不好意思了,但你還是不好意思的時候最好玩。

“反正呢……孩子這事,我和言二哥哥有共識了,對不對?我們順其自然吧,不多想了。”

言尚點頭。

他今日和她談自己阿父的話,就是想表達順其自然的意思。隻是沒想到短短的四個字,硬被聊了這麼久。

他以為兩人終於談好了,露出一絲笑。言尚起身。他才站起來,暮晚搖就興奮地扯住他衣袖,將他拉過去。

言尚茫然。

暮晚搖眼睛亮晶晶的:“你去哪裡?”

言尚柔聲:“去府衙看一看。”

暮晚搖:“府衙有重要公務?”

言尚不好意思:“也沒有。我隻是去看一看。”

暮晚搖:“既然不重要,就不要去了。言二哥哥,我們去床上。”

言尚怔住。

他驚訝地看她,眼尾瞬間充血隱紅。

暮晚搖被他的天真鬨得很莫名其妙:“你跟我說了那麼多上床的事,難道就沒有感覺麼?我以為你是想和我在寢舍翻雲覆雨呢。你那麼用力地勾我,我知道了。”

言尚被她理直氣壯的詫異弄得很迷茫,又忍不住笑:“……我沒有。”

暮晚搖:“你在床下永遠是‘我沒有’。”

她歪了歪腮,調皮地掰起手指頭細數他的矜持:“臉紅的不是你,用期待的眼神看我的不是你,欲迎還拒的不是你。你都是無辜地被我引到床上去的,但你最純潔乾淨,什麼都沒想,是我要你入紅塵,要你沾情染愛。

“欲字上頭不是你,抱著我支吾不是你。推倒我的人不是你,喜歡某種姿勢的不是你……樁樁件件儘是我逼迫,你無辜。”

言尚當即伸手來捂她嘴了。

他慶幸這是在房中,他堵住她嘴就能讓她不亂說。他無奈瞪她,她睫毛在他手掌中輕眨,眸子乾淨,尾巴卻上翹著勾他魂。

言尚肌膚滾燙,半晌後說:“……放下帳子吧。”

於是夫妻二人午後小睡。

春困夏乏,實在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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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南邊關之地,言曉舟跟隨一位年老醫者在此間行醫,已經一年有餘。

她跟隨老師進出軍營,因性柔貌美,對傷員關懷體貼,軍營中的郎君們都對她十足有好感。許多人悄悄跟老醫者打聽,問能否求娶曉舟妹妹。

而到後來,大家才失落地發現,曉舟妹妹對大家都很好,但她對一個人尤其照顧。

那個曾身份高貴的楊三郎如今到邊關做苦力,對他一路追隨的人,才是言曉舟。

去年上半年,趙靈妃也來這裡找楊嗣,之後也為了楊嗣留在了這裡。趙女俠不像言曉舟一樣行醫,她行俠仗義,有些遊俠的架勢。

同做苦力的軍士們羨慕楊嗣的豔福,先後兩位女郎都奔他而來,且那兩位女郎關係好似還很好,經常在一起玩。

如此娥皇女英齊齊相隨,彼此之間還沒有怨言,楊嗣何其好福氣!

但是被軍士們羨慕的楊嗣沉默寡言,整日除了乾活,並不和人廝混。昨日,他聽到有人開他與言曉舟、趙靈妃的玩笑時,來此地近兩年,他第一次發了怒,將人狠狠揍一頓。

楊嗣以一敵百的武功,在軍營中就此流傳開。

午後,言曉舟隨師父來軍營中,給之前受過傷的將士們問診。她給所有傷員重新包紮過後,沒有見到楊嗣。言曉舟立在帳外出神一會兒,便有一個軍人路過,指點她:“楊三去替人輪崗了,一會兒就回來了。”

言曉舟當即麵紅。

她柔聲解釋:“因為昨日我見到三郎胳膊有傷,可惜當時沒有藥,我今日是拿了藥來的。”

軍士被楊嗣揍過後,不敢再編排兩人的事,他正兒八經:“曉舟娘子心善。”

言曉舟臉更燙,低頭倉促道謝,覺得自己越解釋越錯。

她有點兒懊惱地咬唇,心想她如果可以像三郎一樣麵無表情就好了。

而想到楊嗣,言曉舟心中浮起一絲悵然……他而今的沉默和麵無表情,是經受了多少罪,才造成的。她豈能因為旁人傷痛帶來的痕跡,而說羨慕呢?

自我反省一會兒,言曉舟雖不好意思,卻還是想看一看楊嗣。她想自己如朋友一般關心他,這有什麼可回避的呢?靈妃姐姐也鼓勵她的呀——靈妃姐姐說,三郎是需要她們的。

半個時辰後,言曉舟爬上了一處山崗。她扶著膝蓋喘氣時,抬頭便見到青年巍峨挺拔的背影。

他盤腿坐在一蒼樹下,眼睛看著遠方,臉上線條格外冷峻。一點兒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眼睛,他目光如電一般掃過來,見到言曉舟時,他眼睛盯著她片刻,銳利色融下。

他冷漠地移開了目光。

言曉舟站到他身後,頭頂高樹罩著二人。她笑盈盈:“原來這裡這般涼快,三哥才會輪完崗都舍不得回去呢。”

楊嗣沒說話。

他如石塑一般。

言曉舟跪在他身旁,輕輕地伸手托住他的臂彎。楊嗣僵一下,側過臉看她。

她低著頭,臉有些水紅,既羞赧,又鼓起勇氣:“你昨日不是跟人打架給傷了手臂麼,我幫你看看。”

她感覺到他在凝視她。

言曉舟沉默而堅定地等著他回複。

良久,她終於聽到楊嗣有些複雜的聲音:“你……怎麼這麼倔。你哥哥好像不是你這樣的。”

言曉舟目中有了笑意。

她抬頭,與他目光一對視,便聰慧地捕捉到他軟化的態度。言曉舟唇角噙笑:“我哥哥也很倔。你不知道而已。”

她轉過臉,咬下唇:“……你脫衣吧。”

楊嗣嘖一聲,笑。

眼皮都被燙熱了,言曉舟微惱:“乾嘛!”

楊嗣笑:“我理你,不是讓你幫我上藥。我是想請你幫忙,跟你二哥帶個話。我如今在朝中沒有交好的人,隻認識言二這麼一個位高權重的能人。雖然你二哥已遠離長安,但我想他若想對長安傳話,還是輕而易舉的。”

言曉舟抬頭,注意到他慵懶的笑容中,有幾分認真。

楊嗣俯過來,言曉舟一動不動。

他心中讚歎她堅韌的品性與莫大的勇氣時,與她貼耳,輕聲:“我替人輪崗數月,發現烏蠻情況有變。或者說,整個南蠻的內亂和以往格局不同了……像是精心排練出來、麻痹我們的一般。

“我以為自己想錯了,又多觀察了幾次,我現在確定,南蠻一定有什麼事我們不知道。”

言曉舟看著他的眼睛。

二人氣息交錯。

下方監視他們的軍士們偶爾投來一眼,啐一口,心想狗男女自己乾得出這種曖.昧的事,還怕彆人說,還敢揍人。

山崗上風大,楊嗣握著言曉舟的手。如此作風,都是為了防備軍中可能有的細作。

俊冷的青年貼著女郎的麵,如同對她訴情,實際上卻將自己數日的觀察一一告知,好讓她記下來,給她二哥寫信,警示長安。

言曉舟凝視他:“難怪你最近經常幫人輪崗,原來是為這事。”

楊嗣扯嘴角。

言曉舟:“你為什麼不告訴此地將軍?”

楊嗣自嘲:“說了,沒人信。覺得我是謀反之罪,對大魏心懷仇恨,我巴不得大魏亂,沒人聽我的。”

言曉舟:“你不想大魏亂麼?”

楊嗣看著她的眼睛。

他垂下眼,說:“這裡是朗大哥的埋骨之地,是你活著的地方,是我父母活著的地方。我為什麼想大魏亂?曉舟……你一定要把話傳給言二,他有能力阻止這些的。”

言曉舟點頭。

她意識到此事的重要性,心中琢磨一陣後,不再和楊嗣寒暄。她起身背起自己的藥箱下山,想要快快寫信,二哥要快點收到信才好。

楊嗣仍盤腿坐在原地,望著她纖細的腰身、細黑的蕩在頰畔的一綹發絲。她纖弱柔軟,明明也是骨血生長,可是這般不一樣。

他為她春暉一般的明麗所吸引,為她的陪伴而心暖。

楊嗣忽然看著她的背影,喊一聲:“曉舟妹妹!”

言曉舟回頭,風吹著她的發絲和衣袂。

楊嗣笑了起來,說:“沒事。你去吧。”

言曉舟怔一下,他目光冷漠,卻在和她對視時,眼中深處迸出清明暖色。片刻間,她捕捉到他沒有說出口的心事。

言曉舟嗔:“笑什麼!”

而他還是看著她笑,她便也忍不住隨著笑起來。

山風獵獵,千言萬語,儘在兩人這般的傻笑中釋然。

她向他擺手,提著裙裾向山下跑去。楊嗣目送著她,心中想起兩年前,她送給他的鈴鐺。

他想他要把鈴鐺找出來,掛在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