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0 章(1 / 2)

季修帶著兩個兒子出門一事, 過了幾天才在府裡傳開。

雲依依很是驚喜,帶著丫鬟去季盼春的院子裡,詢問怎麼回事。

她太激動了,來不及等季盼春過來。

季盼春本就在自閉, 好不容易過了幾天心情好點, 被雲依依一提醒, 又想起來了當日在春日莊上發生的事, 羞惱得整個人都有些不自在。

雲依依無知無覺,還在追問。

季盼春抿唇,眸色深沉,看著地麵, 忽然道:“娘,侯爺那日帶我們去了春日莊放紙鳶而已,不過, 他看起來對春日宴頗為懷念,你要不要重新舉辦春日宴試試看?說不定侯爺很喜歡,也會參加。”

這話自然是拿來搪塞雲依依的,不過也是他心裡的真實想法。

他想給雲依依找點事情做,免得她無所事事, 整日憂思,弄得身體不好。

而且季修看起來確實對春日莊有幾分感情,母親舉辦春日宴, 說不定能夠討得他的歡心,讓他多去正院幾趟。

是, 他是不喜歡季修,對季修充滿怨氣。但是他知道,母親深愛那個男人, 為了討好那個男人無所不用其極。如果可以,他也希望她能得償所願,心情好一些。

雲依依一聽,想了片刻,覺得很有道理,眼中光彩大放,誇了季盼春幾句,立刻叫來信任的人手,回去開始準備起了春日宴。

季盼春鬆了口氣,轉過頭,看向牆上掛著的兩架紙鳶。

那日回來後,他十分生氣,將紙鳶扔在一旁沒有理會,小廝前來請示,他也擺手不理。

小廝不知道如何處理,就和前一次一樣,自作主張將紙鳶全部掛在了書房的牆上了,導致他隻要一抬頭,就能看見兩架紙鳶。

按道理,他是打算叫人將紙鳶拆下來扔出去的,可是每每張口之前,就想到那個男人將紙鳶遞過來的神情。

他遲遲說不出話。

如今過了好幾天,這東西還掛在書房裡。

“大少爺,小的給你倒杯熱茶吧。”小廝們出去送了雲依依,回來服侍季盼春。

季盼春欲言又止,想了想,還是閉嘴沒說。

倒是有一個小廝比較機靈,一直關注季盼春,猜出他的一二分心思,跳出來試探問:“大少爺,您是要小的將紙鳶取下來嗎?”

“不!”季盼春脫口而出。

等他回過神,對上小廝疑惑的目光,忽然有些尷尬,又有些惱羞成怒,揮手把小廝們都趕出去。

“去去去,少爺我要讀書,你們全都出去守著。”

小廝們莫名其妙,好在大少爺並不是個苛責下人的性格,他們被趕出去後奇怪了一陣,也就拋在腦後了。

隻留下季盼春一個人在書房裡,看著紙鳶,恍惚明白了什麼。

還帶著一些稚氣的臉上,露出懨懨的神情。

……

春日宴這三個字,十五年前曾是京城最熱鬨的盛事。

那之後,再也沒有哪戶人家有這樣的魄力,建造這樣大的一個園子用於舉辦宴會。有的話,也都是宮裡舉辦,一年到頭才幾回,還要讓著公主後妃,沒什麼意思。

如今過去了十五年,山不轉水轉,春日宴回歸。

很多新貴壓根不知道它的過往輝煌,但是也不妨礙這個消息放出來,京城裡有多震動。

一聽說南陽侯府要重辦春日宴,那些曾經曆過春日宴的官員後院反應最快,熱鬨得不像樣,大大小小的夫人小姐都在籌辦宴會當日的衣裳首飾,免得到時候臨時準備來不及,和彆人撞了行頭。

流水般的花銷送出去,叫京城不少布莊金樓受益,暗自感激南陽侯府。

過了幾天,邀請帖子發出,如天女散花般飛往京中三品以上官員,還有宗室權貴之家的後院。

舉辦春日宴的消息落了實處,京城更加熱鬨起來,有些消息不靈通的,和老牌世家們打聽打聽,知道了春日宴的特殊,也紛紛著急地準備起了行頭。

這可是京城裡多少年都沒見過的熱鬨景象。

此刻,某處正在舉辦的後院聚會裡,聚集了十幾位官員夫人,正在賞花說話,也說起了春日宴。

“自從南陽候老夫人過世,已經十五年,沒想到春日宴還有重開的一日。”

“是啊,姐姐說得有理,少了春日宴,京城這些年都蕭條落寞了不少,就是不知道如今這位候夫人是怎麼想通的。”

“嗤,那候夫人說起來尊貴,其實也不過是邊關長大的粗鄙女子,哪裡懂春日宴的可貴?依我看,說不定還是柳夫人提醒幫襯的。”

“柳夫人是妾室,和候夫人的關係不好吧,兩人勢如水火,怎麼可能會一起舉辦春日宴。”

“我倒是覺得,或許這件事,其實是侯爺提點的……”頭戴金釵的貴婦人若有所思,“當年春日宴還在時,侯爺年年都參加,說不定是侯爺懷念春日宴,所以才有這一遭。你們也想想,除了侯爺,還有誰能指使得了那粗鄙的邊關女子?”

一聽這話,大家都愣了片刻,然後紛紛臉頰浮現紅暈,不知道想到什麼,露出羞澀神情。

“這話說得有道理,除了侯爺,也沒有人有這麼大的能力了。”

“我怎麼覺得是侯爺知道我們無聊,才特意重辦春日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