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第 184 章(1 / 2)

飛劍風阻小,動力大,載重量輕,速度極快,很快到了善事堂附近。

善事堂是個特彆的地方,總領問仙門大大小小的雜事。

從雜役弟子的去處,到門派長老的份例,全由他們統計收攏分發,每天人來人往,熱鬨非凡。

為了方便無法禦劍,也沒有靈石乘坐飛鸞的外門弟子,建立的時候,選在了外門和內門的交界線處,占地數畝,修建後共有八層,是一棟十分高大顯眼的建築。

即便禦劍,也能一眼看見。

挑了一個空地,季修拎著長夜後頸的衣領,從飛劍上躍下。

雙腳落地,他一揮袖,將飛劍收入丹田中,單手負在身後,開口道:“走吧。”

長夜沒動,站在原地,眼神有些遲疑:“飛劍呢?”

季修靠著原身的記憶,第一次禦劍就如此順利,心內十分滿意,隨口道:“飛劍當然是回到丹田裡了,難道你入門的時候,沒有人和你說過嗎?”

長夜眼神一閃,眼皮垂下:“我忘了。”

季修還在回味剛才的事,也沒太放在心上,點點頭,又說了一遍:“走吧,跟上我。”

長夜連忙應了一聲,緊緊跟在他身後,隻是眼神飄忽,有一絲走神,不知道在想什麼。

兩人一前一後,自善事堂前的空地拾階而上。

台階兩旁有行色匆匆的弟子,親眼看見季修帶著長夜禦劍而來,見季修和長夜靠近,驚慌地避讓出一條路,不敢擋在前麵。

眾所周知,問仙門身為三大仙們之一,練氣修士遍地走,築基修士多如狗。

為了避免發生空禍,也為了讓眾弟子有更多的動力修煉,門規規定,隻有金丹以上的修為,才能在門內禦劍。

季修禦劍而來,便證明了他的身份。

而在善事堂的弟子,大多是外門弟子,或者雜役弟子,練氣修為,又怎麼敢招惹一位至少金丹修為的前輩?當然要避著走了。

長夜跟在季修的身後,走神了片刻。

等他回過神後,注意到這樣的場景,腳步慢下來,眼裡閃過一絲驚訝。

他剛入門的時候,不懂事,得罪了善事堂的一名管事,被分配去季長老的秋日峰。

因季長老閉關,秋日峰無人撐腰,他本人

也不是什麼天賦出眾的弟子,去了那裡之後,地位更低更弱,每次來善事堂討要份例,都被那名管事帶人刁難嘲笑,落得滿身是傷、奄奄一息的下場,在眾人冷漠的目光下,狼狽逃走。

幾次之後,他死心,躲著善事堂走,不再過來浪費時間。

原想,這輩子,他都隻能在秋日峰裡苟延殘喘,度過可笑的一生。

可是如今,不過是季長老出關而已,他一成不變的日子,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原來身後有人倚仗,是這樣的感覺嗎?

長夜走在台階上,第一次享受到這種待遇,眾人退避,沒有一人敢發出嘲笑的聲音。他心神震動,生出一種狐假虎威而產生的心虛,可是又無法停止那份快意。

不過這樣的場景,無疑讓他堅定了剛才的想法。

一定,一定要想辦法,拜入季長老名下。

問仙門內,到了金丹修為,就有收徒的資格。隻要他討好了季長老,拜入他名下,他就可以從雜役弟子,一躍成為外門弟子,並且擁有修煉的機會。

一旦修煉……

終有一日,他也能變得和季長老一樣,隻是走在路上,就有無數人畏懼避讓!

長夜看著季修的背影,從未如此地確信,巨大的野心如烈火遇風,在他因為現實而日漸消沉的心內——

熊熊燃燒。

……

另一邊,善事堂門口,一名穿灰藍色衣衫的外門弟子接了任務出來。

隔著層層疊疊的人群,他沒有看見被人群擋住的季修,驚鴻一瞥,隻看見了落在季修身後半丈遠的長夜。

見長夜孤零零的一個人跑來善事堂,他臉上露出一絲驚訝,眼睛微亮,興奮地轉身,又進了善事堂裡麵,走到櫃台旁的一名中年管事身邊,在他耳邊激動道。

“王管事,分配到秋日峰的那小子又來了!”

王管事眯了眯眼,眼底浮現一絲壓抑不住的興奮,毫不猶豫地拋下接待的外門弟子,朝著門口方向走。

一邊走,一邊指揮:“去叫人,趕緊的!這小兔崽子一天到晚躲在秋日峰,可算舍得出來了,千萬不能錯過了這次機會。”

灰藍弟子答應一聲,眉開眼笑:“您放心,我這就喊人。”

說完,他轉身繼續往善事堂樓

上走,沒多久,帶了五六個外門弟子跑下來。

而王管事已經到了門口,和長夜對上眼神。

長夜剛剛從心裡的野望和激動裡回過神,勉強冷靜一些,就看見了他。

他一怔,眼神閃了閃,電光石火一瞬間,不知道想到什麼,驀然上前幾步,越過季修,抬起了手。

看舉動,他似乎是想要給季修掀門簾,可是他這一番動作下來,卻剛好將後麵的季修擋了個嚴嚴實實。

偏巧王管事是個衝動的性格,眼看獵物要撞到自己手上,興奮得腎上腺素上升,完全沒注意到門口的弟子都在避讓著什麼,更沒有發現長夜的小動作,死死盯住長夜,露出得意大笑。

“好小子,你可算落我手上了!”

說完這句話,他飛快地掐訣施法,喚出一道燃燒著的弱小火龍,朝著長夜臉上襲去。

長夜瞳孔一縮:“!!!”

怎麼會這麼快?

就像是慢鏡頭,他眼睜睜看著火龍直衝自己眼睛而來,甚至來不及閉上眼。

那一瞬間,胸腔中湧出巨大的懊悔。

剛進問仙門,他就得罪了善事堂,連人手一份的基礎修煉秘訣都不曾領到過,還是凡人之體。是以,他絲毫不知道凡人和修士的差彆,原來是這樣的天差地彆。

要是早知道,他絕對不會在外麵,用這麼簡陋的手段陷害王管事!

他的小動作能否成功,全都依賴季長老,是否願意好心出手。

萬一季長老沒出手,他必然先在王管事手下毀容目盲,成為季長老的棄子。

應該更加耐心籌謀的。

隻怪他被怨恨衝昏了頭腦,想要報複王管事。

長夜心中後悔,咬緊牙關,拚命地控製身體側過臉,避開那條火龍——寧可毀容,也不能瞎了雙眼。

就在此刻,一隻手,拎住了他的後頸衣領。

長夜的大腦還沒來得及發出命令,身體就先一步在這熟悉的動作裡得到了久違的安全感。

季修,出手了!

長夜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吐出一口氣。

連他自己都沒發現,就在這短短相處中,他已經對季修充滿了信任。

季修將長夜甩去身後,麵對直衝門麵而來的小火龍,抬了抬手指。

“轟”一聲,一條足足有兩丈粗的巨大

水龍憑空出現在空中。

水龍體型巨大,氣勢驚人,水勢翻騰,猶如天河倒灌一般洶湧猛烈。剛一出現,善事堂一樓的空間瞬間遭到擠壓,數名弟子被衝出去,王管事那條微弱的小火龍也因為聚集而來的水汽,毫不意外地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