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2 / 2)

手摸了摸盈盈烏壓壓的發羽,庫媽媽想說點什麼,卻不知道怎麼說,她看著沈盈枝,目光慢慢複雜了起來。

從林河踏入彆院大門的時候,明二就殷勤的跟了上去,待看見自家主子手裡拿著一個布包,布包裡的衣角微微露出來,是月牙色。

明二就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他狗腿的跟個不停。

“主子,沈姑娘的手藝真好,看看這件袍子,走線精致,做工精美,一看就不一般。”

明一走在後麵,看著被主子用布包裹著的衣服,瞥了一眼諂媚的明二,雖說這件衣服主子拿在手裡,但明二那個角度怎麼看都看不清具體的做工。

明二見林河的臉上並沒有任何不虞,接著道:“當然衣服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沈姑娘對主子的一片心啊,屬下見了都感動不已啊。”

林河淡淡的看著明二:“還有呢 ?”

明二眼珠子轉了轉,頗為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主子你看,屬下這幾日在明一的手下進步頗多你, ”所以能不能彆讓他調、教他了。

“哦。 ” 林河打量一遍,淡淡道。

哦是什麼意思?

林河駐足,對他陰陰一笑:“ 還早 。”

話罷,都不等明二反應過來,獨留在風中搖曳的明二,淒淒慘慘。

林河大步往前走,勾唇輕輕的笑了下,盈盈的好……自然要藏起來。

等林河回到了屋子裡,他把衣服整整齊齊的放在了自己麵前,輕輕的笑出了聲。

真不舍得……離開盈盈。

這幾日,因為要去查安州的糧倉,稅銀,他和盈盈去相處的時間少了很多,今天好不容易忙完,於是剛剛拿到衣服時,他愈發不想走,思及此,林河朝著東邊的方向勾了勾唇。

林河躲在人家的瓦楞上,看著沈家小院,目光隻停在一個人身上,他的目光隻隨著那個人的移動而轉移。

他靜悄悄看著她在窗前的軟塌上讀書,和小鬼頭春柳說話,看著她散步繡香囊 ,盯著她散步吃晚飯。

沈盈枝坐在石榴樹下,教小硯識字,看著看著,她搓了搓胳膊,小硯關心問道:“盈盈姐姐,你冷嗎?”

沈盈枝搖了搖頭,她朝著周圍望了一圈,沒發現異常,坐下來對小硯說:“ 可能是風太大了。”

從陽光正盛到金烏西垂,到月影婆娑,林河嘴角興奮地勾著,看著她說話 ,看著她笑,看著她吃飯,最後睡覺前,沈盈枝洗澡。

沈盈枝洗澡是不喜歡讓人服侍的,洗澡水準備好了,沈盈枝關上房門,在水裡撒了一層玫瑰花瓣後,開始解盤扣。林河趴在房頂,喉頭一緊,在沈盈枝手指去解盤扣的時候 ,林河本來一眨不眨的眼睛,忽地挪開了目光,耳朵漸漸發起熱,聽著下麵的動靜,他眸光幽深,半響後,飛快看了一眼,就一眼,他身形一動,像是一鬼魅一樣,飛快從沈家的房頂上消失。

眨眼時間,林河就回到了彆院,坐在臥室的圈椅上,他的指骨下意識敲打著扶手,然後他想到那天鮮嫩的觸感。

一股很淡很淡的暖香在他的鼻端縈繞開來,林河微微眯了眯眼,看向整齊的床榻上,他猛地站起身來,朝著前方疾走幾步。

那股暖香稍稍濃了起來,林河輕輕的嗅了嗅味道,躺了上去。枕頭上似乎還帶著冷蘭的香味,薄衾上是清暖的墨香,林河埋頭其中 ,嘴角牽出一個捉摸不透的微笑。

翌日,天明,林河特意穿上了盈盈給他做的衣服,用林河這個身份的時候,他會用到自己的縮骨功,讓自己稍稍比扶嘉矮上一點。

穿好衣服之後,林河照了照鏡子,對鏡子裡麵的人非常滿意,唇紅齒白非常好看。盈盈應該會喜歡,這樣想著,林河的足下生風,走的非常快。

不過馬上他就不是很喜歡了。

因為他才發現,不僅僅是他和盈盈去,那個小鬼頭,和春柳都要去。他本意是要搞這個小鬼頭的,但發現盈盈對他比小鬼頭好,且有時候小鬼頭會有一種豔羨目光看著自己,林河就決定要讓他瞪大眼睛,看清楚他和自己的差距。

林河心底有些不滿,但是臉上不顯,他笑著看向沈盈枝:“盈盈,剛剛明二也說和我們一起去看登高的,我去叫他 。 ”

啊?明二,沈盈枝想說等一下,話都還沒有說出口,林河就不見了。見此,沈盈枝不得不瞪大了嘴巴。雖不想和明二一起去,但看著小河和明二關係不差的樣子,沈盈枝又放了心,不管怎麼說,小河和他們處的好,是一件好事 。

沈盈枝太過關注林河,沒發現一旁的春柳,一看見林河,就低下頭,像是小雞見了貓一樣。

須臾之後,沈盈枝看見明二跟在林河的後麵出來了。他精神抖擻,神采飛揚,走路生風。想到明二是男主身邊最好處的一個,沈盈枝放下心底思慮。

打了招呼後,又帶上了紙鷂,菊花茱萸之類的東西,一行人上馬車。

安州附近最高的山叫姑娘山,在安州以北,但沈盈枝不打算去那兒,他們隊伍裡有小孩,而且她對自己的體力有一個正確的估量,決定去南麵的望仙山。那座山頭略微低了點,但容易登,而且他們離近。

他們先駕車出城,差不多半個時辰後,就到了望仙山的山腳。

登這座山頭的人沒有姑娘山那麼多,不過抬眼一看,還是能看見許多插茱萸,簪菊花的行人。

沈盈枝也開始慢慢登山。下車後,一開始陸宋是走在沈盈枝的身邊的,明二逗了他幾句,他就跟在明二後邊了。明二不僅逗著陸宋,還對春柳說了幾句話,春柳和陸宋兩個人就像是見到了什麼好玩的,都屁顛顛的跟在他後麵去了。

林河就乘機一個人霸占了左右兩邊,非常厲害。

“明二還挺有意思的。” 沈盈枝感慨。

林河聞言,眸底帶了淺淺的笑意: “ 當然。”不然他也不會給他下這個命令。

望仙山不是狹窄的山路,山的正麵修好了登山的石階,林河走在沈盈枝的旁邊,看著她半響,左手指尖微動。沈盈枝似乎沒踩穩,左腳往下一滑, 眼看就要摔倒,她驚恐的瞪大了眼睛,後腰處忽然伸出一雙結實有力的胳膊,一下子就把沈盈枝給摟住了。

沈盈枝拍了拍胸口,劫後餘生地歎了口氣。

林河感受著懷裡的觸感,果然和昨夜的夢境一樣美好,他低頭,柔柔的對著沈盈枝笑了下:“ 走路要小心。 ”

“哦,哦。 ”沈盈枝起身,往後看了一眼, 石階一層一層,如果真的摔了下去,小命難保, “ 小河,謝謝你啊。”

見懷裡空了,林河眸光閃了閃,柔聲說:“ 照顧盈盈,應該的。”

沈盈枝默默的扭開了臉,小河這張嘴,越來越會說話了。以後一定可以娶到稱心如意的弟媳婦 ,能娶到自己喜歡的姑娘,生活就能幸福,這樣想著,沈盈枝的腳步也輕快了起來。

林河的嘴邊的笑容漸漸僵硬,他看著沈盈枝那期待的表情,心裡口隱隱約約覺得不太對勁兒。為什麼不對勁兒,他又說不上來。

林河輕輕的嗯了一聲,又說:“ 彆動。”

然後在沈盈枝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就伸出了一隻手,沈盈枝感到他的手在自己的頭頂動了,然後他收回手,對著自己抿唇笑了笑:“鬢角的花歪了。“

是這樣啊……

林河的目光落在沈盈枝的臉上,溫柔帶笑,下一刻,他目光又沉了起來,他四處看了一眼,發現的很多的目光看向了盈盈。

他的眸光瞬間翻湧了起來。銳利冰冷的目光四周,周圍偷偷看著沈盈枝的目光被這目光一擊,瞬間收斂起來。

林河又才垂眸,嗓音輕柔:“盈盈,我們上去吧,然後找一個安靜的地方放紙鷂。 ”

沈盈枝聞言,四處打量了一番,點了點頭。

“唉 ,春柳他們呢? ” 沈盈枝皺眉道。

林河隨意的朝著四周看了一眼:“他們可能去彆的地方了吧,盈盈,明二的武功很好,你不用擔心。 ”

沈盈枝聞言,不在多問。

上了山,沈盈枝取出紙鷂,安州的重陽節有放紙鷂的習俗,代表拋出邪祟,沈盈枝覺得自己很有必要放,她要讓扶嘉遠離自己。她帶來的紙鷂一個是是蝴蝶,□□二色組成,做工精致 ,是林河特地給她買的。

這附近的人雖然很多 ,但因為地勢開闊,其實放紙鷂的空地還是蠻多。

沈盈枝看著林河:“小河,你要放嗎?”

林河四處看了一眼,放紙鷂的人很多,但大多數都是女人和小童。

他輕輕咳嗽了一聲:“我看著你。 ”

沈盈枝聞言,也不強求。今日秋風徐徐,沈盈枝拿著紙鷂輪 ,沒跑幾步,紙鷂就飛了起來。

沈盈枝很喜歡這個身體健康的身體,可以跑可以跳 ,動了以後,沈盈枝的臉頰泛著淺淺的粉暈,眼底像是春水一樣,林河站在她的不遠處,微眯著眼,看著這一切。

心慢慢的癢起來。

沈盈枝高興的太早了,下一瞬,紙鷂忽然掛在了樹梢山,卡住了。她動了好幾下紙鷂輪,紙鷂依舊一動不動。這個時候,一道疾風樣的身影在沈盈枝的眼前閃過。

姿勢迅猛瀟灑,但不乾脆利落,像是開屏的花孔雀,那花孔雀一下子就把掛在樹梢的紙鷂取了下來。

“ 盈盈。” 林河伸手把紙鷂遞給他,嗓音微沉。

沈盈枝把紙鷂接了過來,然後發現小河有些怪。她仔細的看了林河好幾眼 ,從上到下。

林河的笑容漸漸的凝固:“ 怎麼?”

沈盈枝笑眯眯:“小河真厲害。 ”

話音剛落,旁邊傳來一聲嗲嗲的柔魅女音:“ 公子,奴家的紙鷂掛在了樹梢,可否勞煩公子幫奴家取下來。”

沈盈枝循聲看去,是一個穿桃色的對襟襦裙的麵熟女人, 一看到她,沈盈枝就蹙了眉,這個女人她認識。

林河聞言,唇角帶笑的看向那個女人,女人本來雙目含情的看著她,如今被林河的眼神一望,明明他在笑,女人胳膊上卻冒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舉手之勞,公子不願意幫幫奴家嗎?” 女人一咬牙,風情萬種的看著林河。

沈盈枝見風媚兒直勾勾的眼神幾乎黏在了林河的臉上,眉頭皺了起來:“小河,我們走。 ”

“ 唉,沈姑娘,這位公子又不是你的相好,你憑什麼讓他走啊。” 風媚兒聞言,斜斜的打量著沈盈枝,語氣非常不善。

她剛說完,沈盈枝皺了下眉頭, 雖然很不喜歡風媚兒這個女人,但自己的確沒有權利給小河做主。

小河……不會怪自己吧。

沈盈枝還沒有說話,林河殷紅的唇微微一翹:“我就聽盈盈的。 ”

風媚兒聞言,尷尬的立在原地。

沈盈枝聽後,讚許的眼神看向林河。

林河似乎被沈盈枝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低頭羞澀的笑了笑。

沈盈枝被林河唇紅齒白的羞澀模樣電了一下,默默的扭開了頭。又抬眸看一旁的風媚兒,沈盈枝整理了一下心情,笑眯眯的盯著風媚兒:“風夫人,不,風姑娘,聽到了嗎? ”

手裡的繡帕快要被風媚兒給扯斷了,她狠狠的看了一眼沈盈枝,眼珠子一轉道:“ 本來以為我已經很厲害了,但是沒想到沈姑娘也不遑多讓,還沒有出閣,就勾的男人顛三倒四呀。”

什麼……

林河眼裡聚集起一陣陰冷的之氣,他看著那個女人,唇角明明是彎的,卻讓人不寒而栗。風媚兒忽然覺得冷了起來,她不禁後退了一步 。

注意到旁邊的小河麵色沉了起來,沈盈枝拽了一下林河的袖子,對他眨了一下眼。

隨後林河就聽到沈盈枝略壓低的嗓音:“ 風姑娘以己度人,難怪會這麼想,畢竟惡心的人看誰都惡心。 ”

沈盈枝漫不經心的說著,正眼也不看一下風媚兒,仿佛看了她,就會惡心到自己一樣。

林河暗自挑了下眉,沈盈枝向來都是溫溫婉婉的,他從來沒有看過她這副樣子,他舔了一下唇。

……也很可愛。

你,你。”風媚兒憤憤恨道:“ 沈姑娘果然伶牙利嘴,讓人欽佩。”

沈盈枝緩緩道:“ 想起風姑娘做的那些事,著實讓人欽佩不起來。。”

說完了,也不管風媚兒,沈盈枝牽著林河的袖子,疾步往另外的地方走過去。林河看著沈盈枝落在自己袖口的上嫩白手指,他手掌慢慢握成了拳頭。

猛走了幾步,估計已經離開風媚兒很遠啊,沈盈枝鬆開了牽著林河的衣袖。林河看著空蕩的袖子,心口微妙,隻是神色依舊溫柔的看著沈盈枝。

沈盈枝看著林河,見他沒有什麼不滿,輕籲了一口氣,解釋道:“ 小河,那個風媚兒,”說道這兒,沈盈枝稍微尷尬的看著林河。

林河緩緩的問:“怎麼了 。”

怎麼了?

深吸了一口氣,沈盈枝直接道:“她因為和夫君脾氣不合,和離了。”當然如果隻是這樣沈盈枝不會說什麼,但風媚兒自和離後,為人不檢點,四處勾搭,“然後,她,她現在在做,那什麼,暗,娼。”

越說到最後,沈盈枝的聲音就越來越小,低下了頭,沈盈枝書裡可以無所顧忌,一到現實世界,還是有點羞澀 。尤其對麵的人是林河,沈盈枝就覺得自己耳根子隱隱發燙。

“所以盈盈是不想我和她接觸?” 林河神色溫柔。

沈盈枝毫不遲疑點頭。她想起剛剛自己的表現,可以說是非常潑辣, 尷尬的摸了摸頭頂,沈盈枝訕訕笑了笑:“是不是太凶了一點。 ”

想到剛才的表現,會不會嚇到小河了。

盈盈……很關心他的想法。

林河垂頭,收斂掉眼底幽黑的眸光,他抬頭,緩緩道:“ 盈盈如此……甚好。”

因為是不想我和彆的女人接觸,才這樣的,所以……甚好。

見林河沒有隔閡,沈盈枝的手從頭上上放了下來,她笑了笑:“小河,你放心,以後要是有好姑娘想要接近你,我一定不會阻止的,還會,會,給你們,時間,相處。”

艱難的說到了最後,沈盈枝在對麵人眼神壓迫下,聲音越來越小,沈盈枝眨了眨眼睛,閉眼又睜開。

“盈盈,很想我和彆的女人在一起嗎?”林河咬著唇,微笑道。

見林河瞬間又恢複了溫潤之色,沈盈枝鬆了一口去,剛剛一定是錯覺。

對於林河這個問題,沈盈枝抿了抿唇道:“當然不是了。 ”

怎麼不想你和彆的女人的在一起了,是想你和我弟媳婦在一起。沈盈枝看著林河這張臉,俊秀精致,以後的小孩一定特彆好看 。

林河的心情又好了起來,沈盈枝動了動唇 ,又想說話,林河的手指忽然豎在了沈盈枝的唇上。

“盈盈,我們去放紙鷂。”

不能再說了 ……

盈盈,我不想聽到其他的話。

剛剛不想就很好。

林河的眼睛像是很蠱惑人一眼,沈盈枝愣了一下,就被稀裡糊塗的就被蠱惑了。

林河看著她,溫柔的笑著。

沈盈枝一點也不知道如今林河的想法,溫柔的讓你乖,溫柔的讓你陷入,直到……不能離開我。

如果這都沒有用,那……就隻能囚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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