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做了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想聽到什麼?”阿陶看了眼李公公,話卻是對春柳說的。
李公公擦了擦額上冷汗:“阿陶姑娘所言有理。”
沈盈枝坐在美人榻上發呆,她知她自己那天晚上說的話的確有些過分了,她不該那樣說戳扶嘉心窩子的話,脾氣下來,她自己一想,都覺得受不了,何況扶嘉,可扶嘉那天的態度真的很欠收拾。
她脾氣好,但不代表她就沒有自己想法了。
相反,沈盈枝自小在孤兒院長大,能依靠的人很有限,所以她外表溫柔,骨子裡卻是很自主。
腳步聲漸漸響起,沈盈枝頭也不抬:“阿陶,我不想用膳,讓我一個待一會兒。”
腳步聲依舊越來越近,她再次重申了一遍:“你和春柳去歇息吧,我不需要人。”
腳步聲更近了。
沈盈枝無奈抬頭:“阿陶。”待看見扶嘉,沈盈枝冷聲問:“你怎麼又回來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隻要我想來,我就能來。”扶嘉立在沈盈枝身前,手裡緊握著荷包。
沈盈枝不想搭理他,挪開眼神。
但下一刻,沈盈枝腳下懸空,猛地被人橫抱起來,她下意識扯住扶嘉的衣襟。
“我知道你認錯了,香囊的我收下了,不過以後不準說戳我心肝的話。”扶嘉沉聲說。
沈盈枝驚訝起來。
扶嘉怎麼變得這麼快?
“我知道你日日夜夜思念你夫君,輾轉反側,日夜不寐,既然如此,我便不和你計較了。”扶嘉說。
沈盈枝愣了愣,她什麼時候日日夜夜不停思念了。
正要反駁,瞥見扶嘉略微緊張的表情,沈盈枝熄了聲。
扶嘉很明顯是在自己給自己找台階。
沈盈枝頓時心一軟,那天晚上她確太狠。
“盈盈,我們不吵架了,好不好。”扶嘉把沈盈枝放在床上,沈盈枝的跪坐著,耳邊傳來溫熱的聲音。
她也不想吵。
其實沈盈枝知道,前幾日,她被扶嘉給寵壞了。
對,寵壞了,陸小月離開後,扶嘉對她簡直是百依百順,她眼睛一動,扶嘉立刻能把她想要的放她眼前來。
故此,那天她才會有恃無恐,要是換了三個月前的沈盈枝,可能咬咬牙應了,但如今的她,就是有一種底氣,一種扶嘉舍不得傷害她的底氣。
“盈盈,好不好。”微涼的嘴唇劃過沈盈枝的耳朵。
沈盈枝點點頭。
話一落,薄唇滑過沈盈枝的麵頰,落在她的唇.瓣處,堵住沈盈枝未完的話。
“盈盈,我想睡覺了。”扶嘉眼睛有些亮,他壓了下去。
“嗚嗚嗚。”
纏.綿的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在床榻上響起,不知何時,紅色床幔散了下來,搖搖晃晃,飄飄蕩蕩。
宮室之外的阿陶春柳,臉紅了紅。
李公公喟歎一句:“終於要苦儘甘來了。”
庫媽媽眸光深深的望著那件房,手指無意識握成一個拳頭,半響,她恢複往日的麵容肅正。
天黑了。
沈盈枝睜開眼時,四下的燈盞燭台都已被點燃,罩了暗色燈罩的夜明珠也換上夜間的薄紗。
嗓子有些乾,腿也有些痛。
一隻大手橫在她腰間,抱的很是一個緊字,不太舒服的動了動。
偏頭,扶嘉見她看了過來,又是柔柔一笑:“盈盈餓了嗎?”
語氣帶著三分饜足兩分慵懶,很難把他和下午那個凶殘男人聯想到一起。
“什麼時辰了?”沈盈枝嗓子很啞的問。
扶嘉看了眼沙漏,柔聲道:“快到子時了。”
居然都快半夜了,沈盈枝伸手,揉了揉腰,錦被從肩頭滑落,沈盈枝才發現……她沒穿衣服,赤身裸.體。
默默的縮了回去,沈盈枝把被子朝著自己身上卷了卷,不留神卷的太多,把扶嘉的那一邊也卷了過來。
露出他厚實緊致的胸膛,平坦結實的小腹,以及……
“衣衫給我拿過來。”沈盈枝看向床幔。
扶嘉嗯了一聲,他倒是毫不在意自己不著寸縷,打了個嗬欠,這才走下床去,把沈盈枝的褻.衣取過來。
沈盈枝縮進被窩裡,把衣服穿好,這才掀開被子,又看了一眼身無片縷的扶嘉。
“你穿衣服。”
扶嘉慵懶閒適的很:“盈盈幫我穿。”
想的美。
沈盈枝白他一眼,從床頭翻下床,她肚子很餓,而她剛剛一醒來,就聞到香甜的味道。
是甜湯。
一盅甜湯用小火爐煨著,冒著香氣,沈盈枝喝了一大碗,餘光瞥到床頭,扶嘉褻.衣鬆鬆的套著,坐在床頭,手撐著胳膊,目光溫柔,像是撒滿桃花的一汪春潭。
陛下的心情又好了起來,文武百官見扶嘉眉梢眼角都是不遮不掩的喜字,猛鬆了一大口氣。
他們的陛下,換臉如變天,但願這一次的好心情能持續的久一點。
一係列朝事議論完畢,扶嘉抬眸朝殿外看去,這個時間,盈盈應該要起床了吧。
眼看著沒什麼事,扶嘉正打算說退朝。
禦史大夫劉大人走了出來:“啟稟陛下,臣有事奏。”
“說。”扶嘉隻好坐回去。
“臣奏昌平候縱奴行凶,當街殺人,奏昌平候私設賭場,聚賭惹事,奏昌平候世字逼良為妾,以致身亡。”劉大人緩緩道。
扶嘉漫無目的正朝著後殿飄去的思緒猛然被拉了回來。
昌平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