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沉浸在自己的思維裡,沒有察覺到李玉的麵色變得相當古怪。
李玉甚至有些毛骨悚然,皇上到底怎麼了?明明說好要去辛者庫的,怎麼突然之間就不記得了?
“皇,皇上,你沒事吧?”
李玉吞了口口水,他果然還是應該把禦醫叫來,給皇上診治診治啊。
“朕好得很,能有什麼事?”乾隆不滿地瞪了他一眼。
“皇上真的不記得要去何處了?”李玉小心翼翼詢問。
乾隆一怔,又看了一眼周遭建築,再聯想到昨晚的事情,不由恍然大悟。
“朕自然記得,朕是要去辛者庫來著。”
他暗道這個魏萱儀倒是不笨,知道去辛者庫查看一番,看他是否換到了她的身體裡。
李玉緩緩鬆了一口氣,看來自己想多了,皇上並沒有忘記。
“對了,今日早朝……”
“早朝不是皇上讓奴才推了嗎?”
乾隆微微頷首,魏萱儀沒有亂來就好。
“朕問的不是這個,朕問的是大臣們有沒有什麼重要事情稟報?”
“應當沒什麼重要事情,大臣們沒有多問就散去了,不過都關心了皇上的龍體。”
李玉頓了頓,幾次欲言又止。
“有什麼話直說就是。”乾隆瞪了他一眼,他最討厭吞吞吐吐的人。
“是,是。”李玉不敢再猶豫,當即說道:“就是貴妃娘娘那邊……聽說昨天晚上回去哭了一宿。”
“她哭什麼?”乾隆凝眉,疑惑又心疼。
李玉無語,換作旁人,他肯定罵一句渣男。
“許是因為昨晚皇上太困乏,沒有興致,還斥責了貴妃娘娘幾句……貴妃娘娘心裡難過,所以才……”
乾隆吸了一口氣,好個魏萱儀,小小宮女竟敢斥責他最寵愛的貴妃,還害得貴妃哭了一宿!
乾隆都給氣笑了,當即邁開腳步,朝著辛者庫大步流星而去。
……
魏萱儀發現自己又換回來了,看見窄逼破舊的小屋子,不知為何她反而鬆了一口氣。
果然,她就沒有當皇上的命。
“看來我確實是與皇上交換了身體,而非單純的穿越。所以說,昨天晚上皇上用我的身體在這裡過了一夜……”
她微微吸了一口氣,也不知道皇上昨晚是怎麼適應的,居然在這種地方也睡得著?
一想到皇上變成女人,還落到如此田地,她就有些幸災樂禍,同時,還有點心虛。
桌上的窩窩頭一口也沒動,想來也是,皇上怎麼可能吃得慣這種東西?不過,要是她一輩子不換回來,皇上豈不是要餓死在這裡?
她也沒吃窩窩頭,用積分買了一些早餐餅和牛奶快速吃了。
這個時間點彆人早就開始工作了,她也不知道乾隆在磨蹭什麼,到現在也沒出門。更詭異的是,居然沒有人來催。
吃完東西,她又給手換了一次藥,係統出品的藥非常神奇,隻是一個晚上就好了大半,她現在感覺都不怎麼疼了。
上完藥,她又翻出手套戴上,免得今天再沾水。這手套又薄又透明,戴在手上幾乎看不出來,應當能蒙混過關。
計算著時間,她在辰時五刻左右才出門,到達浣衣局時,發現不少宮女都偷偷摸摸瞄自己,目露畏懼。
陳姑姑與方姑姑更是恨得咬牙切齒,似乎恨不得將自己生吞活剝了。
魏萱儀麵色古怪,該不會,昨天晚上又發生了什麼奇怪的事情吧?
“好你個魏萱儀,竟然這時候才來上工!”
思忖間,一個尖利的聲音猛然在身後炸響。
王公公拖著肥碩的身子慢步走來,冷笑連連,他終於抓到了魏萱儀的把柄!今天非要讓她脫層皮不可!
“見過王公公。”魏萱儀卻是麵色淡定,從容的行禮問安。
“哼,彆以為這樣就能當什麼都沒發生過!魏萱儀,你竟敢遲到,你這是視宮規如無物!來人啊,將魏萱儀拿下!”
王公公話音剛落,陳姑姑與方姑姑就一臉興奮地跑了過來。
這個女人昨天晚上踹得他們疼了一宿,她們就不信她今天敢當著王公公的麵動手。
“王公公,你這是要動用私行?”魏萱儀輕輕揚眉,這個王公公真是恨毒了她啊,逮著機會就想懲罰她。
“咱家便是對你用刑又如何?魏萱儀,你要怪就怪自己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王公公意味深長一笑,指使陳姑姑與方姑姑:“還不將她拿下!”
陳姑姑與方姑姑跑得氣喘籲籲,此時卻是滿心歡喜,一左一右壓住了魏萱儀的胳膊,抬腳就要去踹她的膝蓋窩。
“嗬,王公公好大的威風。”
忽聽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王公公驀地吃了一驚,轉身就看見李玉一步步走了過來。
王公公麵色微變,當即恭敬地行禮問安:“奴才見過李公公。”
額頭上冷汗都滑落下來。
陳姑姑與方姑姑也嚇了一跳,趕忙放開魏萱儀,行禮問安。
魏萱儀暗自鬆了一口氣,她之所以這麼晚才過來,就是猜到皇上和李公公一定會過來。
以皇上的智慧,不會不知道她來辛者庫做什麼。
昨晚發生那麼離奇的事情,皇上又怎麼可能無動於衷,連看都不來看一眼?
“見過李公公。”她也施了一禮。
李玉目光掃過眾人,看見魏萱儀時露出一抹驚詫之色,大概沒想到辛者庫中還有如此漂亮的宮女。
這姿色,若是放在後宮之中,隻怕又是一個高貴妃。
想到這裡,他突然有些明白這宮女為何被罰入辛者庫了。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啊。
擁有這等美貌,在吃人的後宮中本身就是一種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