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片狼藉的法庭上,看著赤羽先生淡定的走過來,撿起地上的鑰匙,我乖巧的抬起手,讓他能更方便的解開我手上的銬鏈。
這還是來之前臨時換的,據說是必要形式。
要我說,這種實體的比非實體的對我有用多了,實體的我掙不開,非實體的想想辦法沒準還可以。
金屬的鐐銬砸在地上發出了沉悶的聲響。周圍四散著各式各樣的紙張,全是人人群逃竄之後留下的痕跡。
我活動了下發酸的手腕,“都布置好了嗎?”
“一切準備就緒。”
“那走吧,看看溯行軍他們怎麼樣了。”
我和赤羽先生趕到的時候他們就在時政麵前的廣場上交戰。
掃一眼,我就知道溯行軍幾乎算的上是傾巢出動,時政和溯行軍的晉升機質差不多,都是根據陰陽術的天賦和靈力水平來的。所以要是有一天,兩邊真打起來了,除了溯行軍的小黑們和時政的刀劍,真正的戰鬥力就隻有兩邊的上層了。
在時政的收縮政策下,審神者們大多都固守本丸一步不出,有一部分被調到時政,當下也能算上一部分戰鬥力。
但是溯行軍占了數量優勢啊,小黑們被殺掉之後又源源不斷的冒出來。
這種情況之下,廣場上的場景就非常好看了。
雙方的人都在這裡麵死了不少。
“去調審神者過來!”一名時政高層滿臉鮮血的衝身後喊,但是下一刻就已經被敵槍當胸穿過,沒了聲息。
“戰場啊……”我隨口感慨之後,發現了身邊赤羽先生打量的目光,於是偏頭去看他,可是他避開了我的視線,有點狼狽的把頭轉向一邊。
疑惑的看了他一會,沒等問出他“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我就聽到了源修一驚喜的聲音。
“小光大人!”
這一聲嚎的幾乎能穿過整張地圖。
我不忍直視的捂臉。
果然順著他的聲音和目光大家都看了過來。
“啊,果然是通敵了!”
“就算是竹西老師通敵也不可原諒!”
聽到了時政人員們的痛斥聲,源修一的眼裡先是劃過一抹疑惑,然後是恍然大悟,用一臉“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你一定能完成
上位‘竹西’這個任務”這樣讚賞的目光看著我。
溯行軍的總元帥和老太太對上了,我站在一邊看著他們打的你死我活。
直到最後上層幾乎都要死光了,總將和老太太都隻剩半口氣的時候,大家終於能停手一會。
撻——撻——
慢悠悠徑直穿過流淌成河的血跡和各種奇形怪狀的屍體,赤羽在邊緣的某個位置站定不動,我繼續向前走到兩邊的中間位置上,低頭打量了一下地麵,雖然被血跡洇透但還是能看出不同於上一次的花紋。
是我讓赤羽刻的隱藏符咒。
“小光大人,你是不是該說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源家主陰沉的看著我,源修一的臉色也很難看,或者說現在兩邊幾乎沒有臉色好看的人。
也不怪他們這麼生氣。
溯行軍會進攻時政本身也是我托鶴丸遞交的報告和策劃,說的就是時政打算示弱佯攻,不如趁著審神者們都窩在本丸,真的防備力量弱下來這個時機出其不意,一舉攻破。
結果溯行軍來了才發現,人家一點都不弱。
我無辜的看了他們一眼,“我也沒辦法,這件事不做不行啊。”
“你還記得是誰把你從新人提成了總參謀的嗎?”源家主沉聲說道,“如此恩將仇報,不顧道義,我就不信這之後你還能去哪裡?”
他真是打的好算盤。
在這種場合爆出我的身份,又扣了這麼一頂帽子,如果真如他所想,即使這次時政獲勝我也不可能得到他們的信任,他們必然會懷疑我是否會再次背叛。
真是個老狐狸,以為自己將死所以無論如何也要咬下我這個‘仇人’一塊肉來。
“精彩。”我笑著為他的發言鼓了掌。
“什麼參謀?那不是竹西老師嗎?”
“溯行軍那個屢戰屢勝的總參謀?”
“不會吧!竹西老師原本就是溯行軍的人!”
時政一乾人員驚呆了。
時政的高層們想到當時在會議室裡這個人說的話——“我對溯行軍的參謀有點了解”。
呸!明明就是你本人啊!臉皮還能不能更厚一點!
高層們有點抓狂。
明白自己現在應該跟誰站在一起的源修一也出言爆出一個在尚且不知道內情的人眼裡一個更驚
天的消息:“什麼竹西老師,這本來也是我們的計劃,讓她取代你們之前的竹西老師成為我們最深的內應臥底,她根本就不是竹西老師!”
“什麼?”
“我就說有可能是假的!”
“怎麼又是假的!”
“憑什麼總是利用我竹西老師的名聲?”
時政的眾人從震驚到怒火高燃,一起喊著口號,像是要把假冒的人現在就給推上處刑台。土禦門真子躲在人群中快意的笑著。櫸木隻敢垂著頭,不敢讓溯行軍發現。
然而普通人不知道,時政內部的人卻很清楚,他們早就知道這人不是真正的竹西,並且馬上就要放棄她了。
可是她為什麼要這樣做呢?